“吾儿叛逆伤透吾心,
吾儿叛逆伤透吾心……”
萨兰托斯米德奈特女皇用独臂支撑头部,左臂上的铁钩轻轻敲击扶手,她瘫坐在王座上,不断地自言自语,独眼中没有一滴泪水,却呈现出最为痛彻心扉的哀恸神情。
达利艾因富特站在一旁不吭声,见到自己的君主痛不欲生,他亦是心如刀绞。
达利弯下腰,捡起地上被皇帝撕得粉碎的文件碎片,将其收拢到公文包里。あ七^八中文ヤ~8~1~.7\8z*òм
皇帝闭着眼自言自语地呢喃道:
“流放马克西姆或许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这孩子从没吃过苦,是我把他给惯坏了,他根本不可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存活下去。78更新最快.七8zω.cδм
是我……是我这个亲生母亲把他逼得走投无路……我杀了他的爱人,使得我们母子的感情决裂,巫毒教势力才能趁虚而入……现在他背叛我了……怪我……都怪我……”
“陛下,您不要太过自责了,事情还有转机。”达利劝道。
“转机?怎么可能?
文件上写得明明白白,马克西姆米德奈特皇子以受迫害者的形象成为巫毒叛党的领袖人物之一。
他竟然明目张胆地称呼我为……暴君……
呐!谁都可以这么,我们的敌人,或者随便哪个报记者都可以对我滥加污蔑,可唯独他不行!
达利……难道你不知道么……马克西姆他……他是我最喜爱的儿子啊!
我为了袒护他犯下的过错,无数次打破了规则,甚至不惜践踏法律,看看呐!这孩子是如何报答我的?
叛逆!
大逆不道!
竟然不惜借助敌饶力量来反对我的统治,啊,瞧瞧这叛党组织的口号啊,
推翻寡妇女皇的暴政,除掉暴君,拥立仁慈的皇子陛下上台,这孩子希望我死!
达利,你是知道的,我把自己的全部都献给了这个国家,这么多年来,我付出了青春……自由……健康……我对瓦尔斯塔的热爱的是毫无保留的!”
到这里,萨兰托斯米德奈特已经是非常之激动,独眼中充盈着热泪。
“老呐……这孩子怎么能这样,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家着想……他怎么能如此诋毁自己的母亲!
无法相信……我的孩子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萨兰托斯米德奈特愤愤不平地着,她的双腿开始颤抖,半张脸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手上用力,座椅扶手发出吱嘎的声响,她咳了一声,嘴角流出血来。
达利知道这是皇帝的旧伤复发了,赶忙大声呼喊:
“来人!快把陛下的药瓶拿来,还有一杯热水!快啊!”
一位年轻的侍从武官心急火燎地推开门跑进办公室,他掏出熏香手帕,为女皇擦拭掉嘴角的血迹,然后给她递上药片和水杯。
萨兰托斯仰起细长的脖颈,就着温水一口吞下五枚白色药片,然后用手捂着胸口开始闭目养神。
几分钟后,药效显现了,她脸上抽搐的肌肉逐渐平缓下来,呼吸也从急促变为和缓。
侍从武官开始为皇帝捶背:“陛下,我强烈建议您去午睡,把文件交给大臣们去批阅吧,您昨晚只休息了三时,皇家御医缺少睡眠会严重损害身体。”
萨兰托斯笑着摇摇头,拒绝了手下的请求:
“谢谢你,年轻人,拿着这杯子下去吧,我感觉好多了。”
侍从武官走后,达利道:
“我知道您有多伤心,被至亲骨肉背叛的滋味……那一定令人难以接受。”
女皇已经逐渐冷静下来,她用右臂撑起身体,坐直了道:
“我很清楚自己孩子的本事和个性,他是个享乐主义者,只对美酒和女人感兴趣,马克西姆显然是遭人利用了,巫毒教利用了这孩子的软弱无能,利用了他幼稚不成熟的内心。”
达利点头表示同意:
“没错,这一切肯定都是巫毒教在背后捣鬼,他们唆使骑士团国向我国挑衅,失败之后又改为挑唆我们的内部矛盾,这位黑暗教长的用心当真险恶,此人不可不除。”
“迪亚蒙德薛斯帕尔……”
念起巫毒教黑暗教长的名号,瓦尔斯塔女皇气得牙痒痒。
“我吩咐过柯林,组织起擅长暗杀的特工去尝试过,可每次都功亏一篑,这老家伙把自己保护得很好,他身边有索兰王国的大军保护,更麻烦的是他的门徒,那些能力者。”
“您指的是那些龙骑士,还是巫毒教的大祭司?”
“是的,原本我以为这些乌合之众不足为虑,精锐之师定当破之,可几个月前的那场惨败证明我轻敌了,迪亚蒙德薛斯帕尔并不是什么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他是具备真本领的巫毒教领袖,绝对不可觑。”
“对的,我们要稳扎稳打,先把敌饶攻势逐一化解掉,再考虑反计之策,当务之急是镇压国内的巫毒教邪教徒和与之密切相关的叛党势力。”
“若是我派出军队镇压,岂不是真的如同他们所言,成了施行恐怖统治的暴君。”
“陛下,那些叛徒的鬼话您都不必理会,您这叫处事决断果敢,和恐怖统治是两码事,如果您信任我的话,就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我来为您分忧。”
“哦?你会怎么做呢?”
达利信心满满地道:
“我会从宪兵部队中抽调出一部分精锐骨干,组成名为帝国特种战术稽查队的新型强力部门,这支队伍将会拥有军队的先进装备和战斗力,表面上却并非军队的编制,这样就能化解部分舆论压力。”
“高明的做法!真不愧是你,达利,你准备怎样处理叛党头领呢?”
达利艾因富特做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全部处以叛国罪,杀一儆百。”他。
女皇给对方示以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手按剑柄,以调侃的语气道:
“达利,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山我儿子的,如果你胆敢伤他一根汗毛,我会用这柄剑宰了你。”
“陛下,您的幽默可真是太硬核了,令人起鸡皮疙瘩,我当然也是在开玩笑呢,我会找个郊外豪宅把皇子殿下软禁起来,对外宣称他在地牢服刑,至于其他叛党头领,全都严加惩治,这样总行了吧。”
女皇瞪着他看了许久,道:
“知道嘛,达利,西蒙老师离开之后,我一直在头疼新任宰相的人选,保守党和激进派两边为了争抢这个位置吵得不可开交,我才懒得理会那些废物,反正最终人选我了算。
可惜索斯盖特叔叔年纪大了,而且他也必须坐稳外交大臣的职位,至于利奥波德亲王,他是很有能力,又足够年轻,看似是最佳人选,可是我更加看好你,达利艾因富特。”
“别,这个烫屁股的位置您还是留给别人吧,还是当军人比较适合我,我可不想跟政治扯上边。”
“哼哼,达利,这可由不得你,相处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懂我么?
我就是这样的人,控制欲极强,就这么定了!下次内阁会议我就直接宣布由你担任帝国宰相,怎样,有异议么?”
“我哪敢有异议……”达利苦笑道:“真是霸道专横呢……陛下,难怪他们叫您暴君。”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我这是在提拔你,别人抢破头的位置,你却不稀罕,达利,有时候我真是搞不懂,你到底是个才还是笨蛋。”
“当然是笨蛋,而且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傻瓜蛋。”
达利低头看了眼怀表:“时候不早了,我先去一趟情报部,等有了新消息再来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