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
散布全城的恐怖袭击几乎全被扑灭,只剩下几股较为强大的力量盘踞在易守难攻的地势上,还在负隅顽抗。
胆小怕事的英格拉姆一世国王早就被吓破了胆,躲在戒备森严的豪宅里不敢出来,王国首相勒克莱尔公爵与帝国女皇在市政厅办公室内负责指挥全局。
从下城区一路杀回来的诺伊莱伯爵还穿着染血的衣衫,他用一根竹竿指向墙上的圣法拉勒斯市区地图,向帝皇讲解当前的局势。
“普通巫毒教徒基本全部投降了,剩下的都是最为顽固疯狂的殉道者,主要分布在三个地点——
西墙边的夏莉棉纺厂仓库,里面大约盘踞着百来号人,都装备着步枪和手榴弹,
还有野鸟公园,小鹰山上的圣堂教会修道院,此处殉道者人数最多,约有三百。
还有一伙暴徒盘踞在下城区南部14街区的消防局,人虽不多,但却是最麻烦的,因为他们劫持了几百名人质。
三处地点都是极为坚固的建筑物,得用重炮才能轰开墙壁,麻烦在于这是在城里,为了防止误伤只能用人力强攻,强攻就代表着伤亡。”
介绍完毕之后,诺伊莱退到一旁坐了下来,整夜的战斗已经令他疲惫不堪,旁边的帝国宰相达利·艾因富特肩膀上裹着绷带,他昨晚被枪弹击中,却拒绝休息,盯着地图思考。
勒克莱尔公爵背着手,围着桌子转来转去,口中呢喃不停:
“我原以为敌人会在加冕仪式当天发难,想不到他们很有耐心,竟然忍到了我们放松戒备才开始行动,这帮混账一开始就把目标瞄准了平民,目前约有上千人伤亡,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与公爵的愤愤不平相比,独眼独臂的君主萨兰托斯·米德奈特则显得冷静许多,
她掀开帘子的一角,锐利的银灰色独眼望着楼下一队队骑兵跑过,如同米德奈特家族的徽记一样,像一只准备捕食猎物的凶猛夜鸮。
门开了,进来的是一名王国宪兵军官,他朝着皇帝微微躬身致意,对着勒克莱尔公爵敬礼说道:
“公爵大人,我们已经拿下了修道院,顽抗者全被清除,损失人数尚在统计,医疗人员正在抢救伤者。”
“修道院里的神职人员呢?”公爵问道。
“十名修道士被斩首,旁边的修女隐修会也被灭了满门,五名修女全被祭祀刀割掉了脑袋和%¥房,被挖去内脏后尸体吊在神像前。”
“不可饶恕的罪行,愿诸神怜悯这些无辜的灵魂。”公爵摘下帽子,闭上眼睛默哀了三秒,然后说道:“辛苦了,你下去吧。”
五分钟后再次传来捷报,这次来的是利奥波德亲王,一进门便宣布:
“近卫军攻陷了夏莉棉纺厂,我们没留下活口,一百三十名殉道者全被击毙,我们伤亡十人,好消息是五名库房看守都安然无恙,
我来为一人请功,英勇的掷弹兵女中尉格兰蒂斯女士在榴弹引爆前熄灭了引信,救了人质,她自己被子弹击中腹部,在移送手术室的路上不治身亡。”
皇帝微微点头:“书记员,记下来,给这位英雄追授紫星勋章,外加双倍抚恤金。”
勒克莱尔公爵对着皇帝躬身致敬:“感谢贵国的战士,为了拯救我国民众奋不顾身,我们会牢记这些英雄的名字。”
“惩恶扬善是瓦尔斯塔军人坚定不移的信念,您不必多礼,这是为了我们人类共同的利益在战斗,”说到此处,皇帝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利奥波德,我的宝贝女儿和女婿去哪了?”
利奥波德·舒马赫亲王显得有些紧张局促,抿着嘴说道:
“战斗结束后我要他们休息,可突然传来了消息,
说是消防局那里的邪教徒开始屠杀人质,一些被劫持的孤儿被砍了头,尸体被扔出来,公主殿下听到这些突然就变了脸色,骑上马匆忙走了,您的女婿也带人跟了上去。”
“这违反了军纪,没有命令就私自行动!这些冲动的小毛儿孩儿!总教我担心!”
皇帝一边焦急地望着窗外,一边嘟囔着,过了几秒又自食其言:“不……不对……不怪孩子们,是我要他们不能拘泥于命令,随时应变,事必躬亲,给战士们做榜样的……”说着便捂住了额头,显然是头疼病又犯了,显得相当痛苦。
达利·艾因富特朝着利奥波德亲王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即心领神会。
“陛下,您的皇家侍从已经备好了止痛药,忙碌了一天一夜了,您去休息吧,剩下的工作交给我们来收尾。”
与此同时,在圣法拉勒斯城的七大街,威廉·艾因富特亲王夫妇正带领人马赶路,距离出事地点第十四大街消防局还有几分钟路程。
路上偶遇突发事件,一伙逃过了制裁的殉道者闯入了《讽刺与幽默》杂志社的办公楼,劫持了里面的工作人员,索兰王国的宪兵部队正在围攻。
威廉和艾德嘉立即带领近卫军加入救援队伍,可等他们攻入办公室的时候,最后一名殉道者引爆了身上的手榴弹,
整个房顶都被掀开了,被劫持的编辑、画师、以及其他工作人员全部罹难,
墙上的钉子还挂着两名小报童的尸体,这俩倒霉的孩子是来取杂志出去贩卖的,他们躲在楼里熬过了恐怖的一夜,到了天亮还以为已经渡过难关,却不想飞来横祸,全都丢了性命。
戎装公主怒容满面,她朝着被炸烂的柜子踢了一脚,“该死!我们再早来五分钟就好了!”
威廉·艾因富特捡起一本被烧焦的《讽刺与幽默》杂志,翻看了几页:
“我知道殉道者光顾这杂志社的原因了,杂志上刊登着黑暗教长迪亚蒙德·薛斯帕尔的讽刺漫画,把这个老家伙画成了吸血鬼的形象。”
“走吧,咱们赶紧去消防局,不要让悲剧再次重演。”艾德嘉望着墙上吊着的报童尸体,淡紫色的眸子里噙着泪,她还在怪罪自己来晚了。
“别太内疚,亲爱的,我们已经尽力了。”
“狗东西!好死不死,非要拉别人垫背!”艾德嘉朝着殉道者被炸得稀碎的尸体吐了口唾沫:
“这根本不是硬碰硬的,荣誉的战斗,这是毫无底限的屠杀,我实在想不出什么理由去怜悯他们。”
一名信仰密藏佛陀教的僧人走了过来,他为所有死者念诵超度经文,手里拨弄着一串木质念珠:
“瓦尔斯塔的战士们,你们应该用仁慈感化他们,能俘虏就别滥杀,人之初,性本善,咪玛啊咪帕拉咪轰托佛……”
威廉没好气的瞪了那僧人一眼,以讽刺的语气说道:
“先生,您可真是菩提心肠,我读过书,知道您的密藏佛陀教信仰,此事各有分工,
您的菩提神负责在天上超度这些暴徒的灵魂,而我们这些当兵的就负责送他们上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