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池,说好听点,是天马。
其实就是把男人不当人。
用药,让他们失去人的理智,只剩下最基本的欲望,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算。
江月回眉头皱紧,觉得这个地方作的恶,远比她想象得要多得多。
再想到她的像还在前殿,后面这些恶人就干着这些令人发指的勾当,她就一阵阵心头发冷。
江月回又问:“院子里那些花,是谁种的?”
“这我们不知,我们来的时候就有,”小矮个说。
“是每个院子都有吗?”
“不是,只有几个院子有,大多数是没有的。”
江月回问:“我问你,白李氏,你认识吗?她是怎么回事?”
“白李氏……”小矮个快速思索,半晌摇头,“我不知道。”
说完又怕江月回不信他,赶紧又补充:“我真不知道。”
“我知道,”络腮胡说,“她是不是个妇人,她的丈夫腿摔坏了?”
“不错。”
“那就没错了,她好像挺特别的,不是被迷昏带走的,她是被一个神使带来的,也是说求子。
我没有见过她,只是上回和几个人喝酒,一起谈到的。”
江月回听他说完,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果然,白家人被牵扯其中,就是一个阴谋,目的就是冲着她来的。
“有没有一个姑娘,叫白米,和白李氏是一家人,是她的小姑子。”江月回微微俯身,目光渗出凉意,“好好想。”
小矮个喉咙滚了滚,飞快思索:“有,有,是个姑娘叫白米,但我不知道白李氏,不知道是不是她小姑子。”
“小姑娘看着还小,白白净净,也是被个神使带来的,直接去的白莲池。”
江月回把画像拿出来:“看看,是不是她。”
小矮个仔细看看,眼睛都不敢眨:“是,是的,没错。”
“那姑娘现在在哪里?”
“应该还在白莲池那边,放过一次血……”
小矮个看到江月回眼中的冷意和陡然泛起的杀意,吓得一缩脖子:“不过,她还活着,活着。”
江月回转头对沈居寒道:“我得去救她。”
“好,我陪你去。”
江月回略一思索:“此事不能强取,我们得想个办法。”
江月回看一眼小矮个,小矮个感觉汗毛都竖起来。
“有女子的衣裳吗?”
小矮个愣了愣:“有,但这里没有,我得去找找。”
江月回上前,把他腿上的暗器拔下来,疼得小矮个脸一白,眼睛翻翻,差点晕过去。
江月回扔给他一瓶药:“自己上药,包扎,收拾利索。”
小矮个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也不敢违抗,赶紧照做。
上完药包扎好,他爬起来,发现能站了,腿上的伤口一点都不疼。
这实在让他惊喜,暗自思忖,这个女人的药真好用。
正在暗喜,江月回问:“不疼了吧?”
小矮个连忙点头,拱手道:“不疼了,多谢小姐。”
“不着急谢,知道为什么给你药吗?”江月回也不等他回答,自顾说,“因为需要你去找一套女子的衣裳,还有几件首饰什么的。”
小矮个心头微喜,让他去找?
他走了还能回来?简直是笑话!
“行。”他一口答应。
只要让他出了这个院子,那就算彻底得救。
江月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知道给你的是什么药吗?知道为什么上了药很快就不疼吗?”
小矮个一怔,缓缓摇头,心里莫名扔起不太好的预感。
“这个药呢,严格来说是毒药。
触碰到皮肤,就会让身体发麻,没有痛感,先是皮肤,再是肌肉,最后是骨头。
范围也会慢慢扩大,最后整个人就会变成活死人,只剩下眼珠能动。”
“哦,对了,如果这药遇到伤口的话,那效果就是翻倍,药起效的时间也会大量缩短。
正常来说,是一天见效,如果是遇到伤口,最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小矮个身体发软,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感觉腿没知觉。
不只是感觉不到疼,是像江月回说的那样,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身子一晃,扶住一旁的桌子,总算没倒。
江月回浅笑:“没事,别害怕。”
小矮个都快哭:这谁能不怕?
“只要你按本小姐说得办,你就不会死,如果你乱说,或者说有什么别的想法,那……”
小矮个赶紧点头如捣蒜:“不,不会,我不会有别的想法。小姐请放心,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江月回重新坐好:“嗯,那就先找套衣服和首饰来。”
“行。”
小矮个看看络腮胡,现在也顾不得别人,先顾自己吧。
他顺着来时的暗道,又走了。
江月回转头看向络腮胡。
络腮胡欲哭无泪:“小姐,我……我能偷男人的衣服。”
“是吗?”
“是。”
“本小姐不需要。”
“……”
江月回看看床,又看看他:“你放心,你也会有你的用处。”
沈居寒把络腮胡捆起来,背后捆成猪蹄扣,任他怎么挣都挣不开,嘴里也没有堵东西,江月回直接往他嘴里扔了一颗药。
络腮胡就感觉自己说不出话了。
床幔放下,一切就像没发生过。
江月回手抚着额角,低声说:“这些人实在狠毒,简直都不是人。”
人怎么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沈居寒拍拍她的手臂,握住她手指:“阿月,别担心,那家伙不是说了,白米还活着。人在,一切都有希望。”
江月回点点头,勉强笑笑。
现在可不只是救出白米那么简单了。
“这里一切都透着古怪,我们来了,如果不彻底解决,就算救出白米,恐怕敢不容易下山。”
沈居寒握紧手中剑:“不错,这里如此邪恶,不铲除还会害更多的人。”
他略一顿,又问:“阿月,他们为什么把怀孕的女子称为药囊,此事一定别有隐情。”
“嗯,他们还要取血,药囊,这些词汇,听着就不是常人所为,倒像是在做什么东西。”
沈居寒呼吸微窒:“长生丸?神丹?”
自古一些邪教之流,都偏爱用些古怪又残忍的法子,来做一些奇怪的东西。
江月回垂眸,心情愈发沉重:“极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里一定已经害了不少人。
这么多人枉死,她的神像却庇护着那些恶人,还享受着祈求人的香火,这实在是……
江月回感觉心口发堵,这大概就是她的神力一直不得提升的关键所在。
就这样还提升,天道不降下紫雷,一下子霹死她,已经算是仁慈了。
江月回悠悠叹气:她也很无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