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每个学校都有着某个口口相传的诡异传闻,柴煜就是蓝理工多年以来在师生中私底下谈起最多的诡异传闻的主角之一。
柴煜原本就是蓝理工的学生,成绩优异,面容姣好,而且还是校花级别的那种。
但是这姑娘的命运也是够悲惨的。据说当时学校里有个富二代追求她,这年头,物质至上的生活思想观念已经深入人心,像柴煜和我们这种家庭一般的普通人,又哪里敌得过万恶的金钱驱使下,那颗黑暗肮脏的人心。
尽管有着万般不情愿,很快柴煜还是成了富二代的女朋友。
似乎这个故事到此,便会有人开始讨论各种有关人性与价值的问题,甚至还会有人嫉妒和中伤柴煜傍大款的这种行为。似乎所有人都以为柴煜这个灰姑娘遇上了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遇到的王子,并会和童话里一样,和王子一起过上了幸福生活,但又有谁知道,并不是所有的王子,都有着童话里那个完美的人设。
富二代和柴煜谈恋爱后,很快便有两人同居的消息传出,甚至有传闻柴煜已经怀了对方的孩子,而那时,柴煜还只是一个没满20岁的姑娘。
试想一下,有哪个姑娘会忍受得住来自自己身边亲近的人的各种误会和流言蜚语?
而说句不该说的,当时的富二代和她交往本就是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在两人相处仅不到三个月的时候便狠心将她踢得远远的。尤其是在得知她怀孕之后,更是想方设法的制造各种柴煜的负面绯闻,将其刻画成了一个风流成性,不知廉耻的女人。
尽管后来听说柴煜私底下打掉了孩子,但依旧无法挽回富二代的心,已经将近身败名裂的女孩,最终选择从与富二代相遇的教学楼跳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此后,不少师生在每年柴煜跳楼的日子里,总是会听到来自某栋教学楼里,某个女人幽怨而又瘆人的抽泣声。
结合孔定州所说的话,看来昨晚那个变成了血煞鬼的女鬼,应该就是柴煜无疑!
没想到孔定州居然也和尸鬼咒一事有牵连,而传闻中死不瞑目的柴煜,居然借助吞食尸鬼咒的咒偶,变成了棘手的血煞鬼!如我所料不错,和他通话的人一定是付明奎!
果然,我的猜测马上就得到了印证,孔定州似乎已经和电话那头的人产生了不小的矛盾。“姓付的,你以为我凭什么帮你做这些昧良心的事?咱们事先可是说好了的,我也已经按约定做到了,要是得不到我想要的,别以为你能不了了之!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而你就永远别想得到玄魅秘卷了!”
从他口中亲自听到玄魅秘卷这几个字,我对他已经彻底失去信任了,看来他和付明奎真的有着狼狈为奸的关系。
但明明知道自己偷出来藏好的东西已经不见,却还能镇定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并以此来要挟付明奎来看,孔定州这小子的心智远超常人。
此时魅灵也不知道抽什么疯,冷不丁的一声惊呼,吓了哥们一大跳。
我捂着嘴,用最小的声音问她怎么了,鬼丫头笑了一阵,跟我解释道:“我知道了,这小子肯定和那个术人是一丘之貉,那个术人负责布置尸鬼咒咒偶,杀死一个人后就完成了凶尸这一块的布局。而姓孔这小子因为熟悉学校,所以他们采用就近原则,在学校里寻找恶鬼做血煞鬼之局,我怀疑这小子绝对和那只血煞鬼有着某种关系!”
我一愣,便问她:“关系?这一人一鬼能有什么关系?你以为都像咱俩似的。”
这会儿轮到她不解了,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煞有介事地说:“我是债主,你是欠债的,就这关系。”
“为什么?”
“你看你一只小鬼,不仅成天缩在我身体里,还偷窥我的隐私生活,这不是……”
“混蛋!”
我这半开玩笑般的话还没说完,哪知道她似乎是被激怒了,发狠之下让哥们一个原地爆摔,差点儿没把我肠子摔碎了。
我这边突然搞出的动静太大,孔定州那小子机警的挂了电话,一边喝斥着“是谁?!”,一边就往我藏身的地方这里小跑过来。
我吃惊之下,迅速调息了一下身体状况,咬着牙起身,拔腿就跑,任凭那小子在后面如何喊叫追赶,哥们就是低头左跳右蹿的跑。
“喂,你也太狠了!差点没把我屁股摔成两瓣!”
哥们慌忙逃窜之际,还不忘数落一下魅灵,后者冷哼一声,说都是我自找的,让我以后别再惹她,然后或许是真的觉得自己做得太狠了,用很轻微的声音说了句“对不起。”。
哥们也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见她态度有所转变,便不再追究,谁知鬼丫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疑惑道:“嗯,屁股本来不就是两瓣吗?混蛋,你这个混蛋!”
哥们一阵大笑,脚上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尽管摔得不轻,但还是凭借着先前锻炼出来的体魄,马上便甩掉了刚才还穷追不舍的孔定州。
我跑到学校中的步行街上时,身后早就没了那小子的身影,不过保险起见哥们还是溜进了一家奶茶店。
你说奶茶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不少人居然还将其视若珍品,尤其是那些小女生,一个个有事没事的手里都会捧着杯奶茶,估计是真的想做一枚小仙女吧。
我进来之后,假装反复的看着清单上的各种饮品,却就是不点单,视线则时不时的从清单上滑走,停留于穿梭在店外的各种人身上,却始终没见到孔定州。
事已至此,我便也不再对那小子抱有什么期待了,既然他亲口说出了和付明奎的勾当,那从现在开始,这家伙便是我的敌人之一,得小心戒备着才是。
“我说鬼丫头,现在该怎么办,你不是说破解血煞鬼这个难题对于你来说很简单吗,晚上也约好了和付明奎见面,我们要不要先去准备一些家伙事儿,埋伏他一手?”,我这边低下头,轻掩口鼻假装深沉,其实是在和魅灵交流。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叫我鬼丫头,或者用带着‘鬼’字的称呼叫我,我一定会让你的屁股从两瓣变成四瓣!不!五瓣,不,好多好多瓣!”。鬼丫头居然还不乐意了,行,不叫就不叫。
魅灵跟我说这正宗的尸鬼咒应该是“一尸二鬼”,即一凶尸,一血鬼,一煞鬼。没想到在我们这些人手中,却演变为了一尸一鬼,成“凶尸+血煞鬼”的组合,威力也从原来的“二鬼养尸神见愁”,跌降到了“尸分魂离鬼见笑”,大打折扣。
别看这血煞鬼的名头听起来挺唬人的,其实也就是一不成气候的小鬼,按照鬼丫头的说法,只需要以涂抹黑狗血的钢剑或者铁剑就可以斩杀掉。
“这么简单?!”
我一下子没忍住喊了出来,惹得柜台这边的几个店员纷纷侧目,哥们脸上一阵燥热,装作忽然想起了什么要紧事的样子,飞速离开了奶茶店。
回宿舍之前,我还是把泰青叫了出来,没想到这小子来就来了,居然还把唐可韵带来,我都不打算寻根究底了,可这既然送上门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得,让他们选个地方,偏偏选在了哥们刚刚出来的奶茶店……
我问起她当晚我所不知道的一些细节时,她居然凄然的笑了笑,跟我们说当天她其实也是被邀请去鬼楼的一员,但碰上团委办那边的几个老师找她有事,而且也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所以就推掉了。结果她的一个朋友当时觉得她没去挺可惜的,便说要代替她去看一看,然后,唐可韵的那个朋友,就是当晚被柴煜逼得跳楼的两个女生之一。
她说到这里,或许是触动到了内心伤感的情绪,靠在泰青肩头抽泣起来。
我也理解,站在她的立场上看,如果她当时选择去,或者说一句劝阻的话,她的朋友估计都不会是那种下场。
可是,即使她们俩都不去,难道就能改变那晚发生的事吗?
泰青见她哭得伤心,便接着她的话头往下说,“后来她和我说,当时有几个文学诗社的学生也在场那些男生便一起喊上了她们,一行人约好天黑后碰面。结果她们几个刚刚跟着翻进一楼,就听到了五楼那里传来异样的动静。”
我打断他的话,问道:“他们是不是从藏在爬山虎和紫藤花荆条中的那道小铁门进去的?是谁带他们进去的?”
泰青见我问得急切,想了想,说道:“就是从我俩进去的那道铁门进去的,今早6点多的时候,警察通过大范围搜索和对幸存者的询问,也发现了那道门。至于带头的那个人,可韵说就是咱们班的孔定州,而且,据那几个男生所说,去鬼屋的计划也是他提出来的,说是为了泡妞。”
我心说泡妞是假,害人是真,可我怎么也想不通,他孔定州为什么要帮着付明奎害人,他究竟想从付明奎那里得到什么?
得,既然已经坐实了孔定州的行径,那哥们真的没必要再有所顾忌了。
借着今晚这个机会,一并把这两个丧良心的家伙给“解决”了。想好这点,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当下便跟他俩道个别,回去宿舍的路上顺便买了点水果。给胡少打了个电话,问他宿舍都有谁在,这小子倒是挺诚实的,跟我说本来四人宿舍都快变成两人间了,我跟孔定州两个这段时间脚都不带沾宿舍地板似的。
我开玩笑的说这不是给剩下的俩人营造一个完美的二人世界嘛,结果话音刚落,电话那头罗成思便劈头盖脸的骂了一堆粗话过来,害得哥们只能悻悻地挂了电话。
我估摸着那小子丢了书,又被人撞见自己和别人不可描述的勾当,现在肯定无法镇定,说不定还在跟付明奎商量什么计策呢,我现在回去应该碰不到他才对。
谁知敲开宿舍门,孔定州那小子居然已经坐在了自己书桌前,见我回来,递了个微笑过来。可我怎么看他这笑容里都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恶意,所谓笑里藏刀,说的就是这种吧。
偏偏胡少卿和罗成思这俩小子去班长宿舍串门了,偌大的宿舍只剩我们两个,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尴尬了。
我静静地坐在自己凳子上,心里反复叹气,不由得又回想起了当年刚搬进宿舍时,我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孔定州。
当时记得我出门时不小心把钥匙扭断在了门锁眼里,怎么都弄不出断在锁眼里的钥匙,而里面的锁也因为哥们的一系列操作,怎么都打不开了,孔定州就被哥们锁在了宿舍里。好在后来叫来了宿管帮忙联系了开锁师傅换了把锁,说起这事儿,可是被这小子记了一整年呢,哈哈。
“那个,老赵……你刚从外面回来吗,有没有去过后面小山?”
尽管哥们早去泰青宿舍换了身行头,孔定州还是起疑了。
我拿出两个苹果,边洗边回他:“是啊,刚回来,我没事去小山干嘛?怎么,你去了小山?”
说完,我把其中一个苹果递给了他,眼神无意间瞥到了他眉头紧锁,一脸狐疑的神色。
“是吗。没有,我也没去,就是问问。”,他接过苹果后,明显迟疑了一下,直到看我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他才咬了一口。
我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不快,怎么,难不成我会在苹果里下毒?
吃完苹果,我跟他说晚上有点事要出去一趟,现在先睡个觉养养精神,他呆滞一阵,忽然回过神来,依稀看到他有点紧张的样子。我想可能是怕我发现床上的玄魅秘卷不见了吧。
掀开被子,里面果然啥都没有,我故作吃惊的说道:“我去,我那本子呢?”
他既然知道我那本是什么书,而且还偷走了它,那就肯定知道我之前说的买笔记本来学习的话是唬他们的,但他肯定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是他孔定州偷走书,并且也是他私下里跟付明奎在勾结!
“什么本子?”,他居然也假装关心的问了我一声。
我心里一阵冷笑,“就是之前买回来的那本笔记本,明明放在被窝里的,估计又被罗成思拿去做涂鸦草稿了。算了,改天再另外买一本吧,也不值几个钱。”
孔定州听完,讶异的问我那本书真是我花钱买的,我说那还能有假,虽然回来路上沾了点水看起来皱巴巴的,但那好歹也是一本颇具古风的线装本,可是花了哥们十五块大洋的。
他低下头一阵私语,我没听太清,大概是说些“不可能,上面明明有字迹……”之类的话。
当时我确实在上面弄了一些字迹出来,可我留着心眼,看完一页,便用手背沾水抹去一页,这还是我那天早上自己研究出来的。我用手指沾水抹书便可以看到字,用手背沾水抹字便可以把字隐匿。估计当时急着去警局,有些部分的字迹没有全部抹去,才会让孔定州确信自己偷走的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
可哥们刚才那一番话,估计又让他开始怀疑那本书的真假了。我心头窃喜,你们就好好猜去吧,哥们这招叫真亦假来假亦真,保管让你们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