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的开学典礼,各个系自己搞自己的,不像本科生那样兴师动众。
但师生全体出动,也算是像模像样。
叶教授出席,金教授和三位副教授以及两位讲师三位助教,也一起亮相。
其中叶教授属于返聘,年近七旬,是经济系的镇系之宝。
五个年级五个班,共二十七名学生,当然无一缺席。
陈扬作为硕一的六名新生之一,在教室的前排正襟危坐。
陈扬注意到,他的五位同学,有两个是女的。
陈扬还注意到,两个女同学还算年轻,而另外的三个男同学,光看长相就知道他们都年过三十,不是现届生。
果然,在自我介绍环节,让陈扬了解了同学们的情况。
姚晨和高雅琪,两个女同学,都是现届生,也都来自本校。
张子庭,三十三岁,未婚,来自陕西西安,考前为当地机关干部。
赵学平,三十五岁,已婚,有一个孩子,来自hlj哈尔滨,考前为某国企工人。
魏海群,三十三岁,已婚,没有孩子,来自四川绵阳,考前为乡村教师。
陈扬也起身自我介绍,二十九岁,来自zj省农村,现在身份是个体户。已婚,妻因病去世,现有两个孩子。
说到有两个孩子,大部分老师和同学都笑了。
陈扬自己也笑了。
叶教授打趣道:“小陈,给大家解释一下,你不是早婚,也不是超生。”
陈扬只好解释了几句。
硕一班的班长是赵学平,党小组长是张子庭。
本来,金教授有意让陈扬当干部,班长和党小组长二选其一。
但被陈扬坚决拒绝。
理由也很充分,他不住校,很多事情管不到,当干部名不副实。
接着其他各班班长起身,轮流介绍各班情况。
其中博二班班长是党支部书记,介绍了每周三下午政治学习的规定。
博一班班长是校学生会副主席,也是五个班集体活动的召集人。
硕三班班长兼任团支部书记。
让大家意外的是,金教授介绍说,陈扬同学身为党员,但组织关系还没有迁来。
更让大家不理解的是,陈扬连户口都没有迁来。
其他班的同学,也都做了自我介绍。
陈扬记性好,人家说一遍,他基本上都记住了。
最后,是老师们自我介绍。
三位副教授分别姓扬、丁、张,两男一女,看外表都没超过四十岁,是这十年内成长起来的人才。
两位讲师,一男一女,都是博士,是叶教授和金教授的助手,年龄也都在三十五岁上下。
三位助教,两男一女,都是硕士,是三位副教授的助手,年龄都在三十岁上下。
两位讲师三位助教,还是各班与五位教授之间的联络员。
开学典礼结束后,陈扬收到了几张课程表,以及一大堆教材。
硕一班四个男同学,刚好一个寝室。
那时候,大学生宿舍每间住六到八人,一般都是八人。
而研究生宿舍,男的四人一间,女的三人一间,留学生两人一间。
赵学平、张子庭和魏海群三人已在宿舍住下,陈扬抱着一大堆教材,跟着他们回宿舍。
宿舍楼与研究生楼正好面对着面,只隔着一道绿化带和两条水泥路。
四人房间,面积不小,足有三十平方。
也不是大学生宿舍的那种上下铺,每人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书架,一张凳子。
其他三位的床上都有铺盖行李,只有靠门的那张床,属于陈扬的还空空如也。
床位有好坏,很显然靠窗的好,靠门的不好。
赵学平既是班长,又是室长,还是四人中年龄最大,他开口向陈扬解释。
“陈扬同学,对不起。金教授说你不住校,所以我们三个抓阄分配床位的时候,没有把你考虑进去。”
陈扬根本不会计较,“没关系,没关系。我确实不住校,留个床位,也就是占个地而已。”
对于陈扬的种种反常,三位室友都很好奇。
三位室友中,张子庭性格外向,看着就像个活跃分子,反正好奇心特强。
“陈扬同学,我很不明白,不知道能不能请教?”
陈扬笑了,“大家都是同学,不存在请教,你有话就说。”
说着,陈扬拿出香烟分了一遍。
有意思的是,四个人都会抽烟。
陈扬分的是华子烟,一下就把三位室友镇住。
张子庭一边吸着烟,一边问道:“陈扬同学,那辆桑塔纳轿车是你的?”
陈扬点了点头。
“你在上海有房子?”
陈扬又是点头。
“你曾是个生意人?”
陈扬再次点头。
魏海群问道:“陈扬同学,听说你是通过自学考试拿到了毕业证书和学士学位?”
“对。”
“那你当年为什么不参加高考呢?”
“当年我没通过政审。后来有时间了,才在别人的建议下参加了自学考试。”
赵学平问道:“陈扬同学,我也有不明白的地方,你为什么不迁户口呢?”
陈扬道:“对我来说,只解决我一个人的户口还不行,除非我的两个孩子也能迁过来。而最主要的是,我对自己将来的安排,与你们有很大的不同。”
赵学平哦了一声,“有什么很大的不同?”
陈扬笑了笑,“你们三个先说。”
赵学平道:“我来读研,厂里继续发我工资。所以我毕业后,第一选择是回到厂里去。”
张子庭道:“我与老赵差不多,单位继续发工资。将来毕业后,只要单位要求,我肯定要回去。”
魏海群道:“我考研之前,是山村教师,读研以后,应该回不去了。所以我的将来,就取决于组织的安排。”
陈扬道:“我么,与你们都不一样,将来不想待在体制里。换句话说,我不知道我将来能干什么。”
张子庭不解,“照你这么说,你读研只是为了自己?”
陈扬点头,“说对了,就是为了自己。为了证明自己,为了将来能赚钱,更好的赚钱。”
陈扬这么一说,倒让三个室友都暗中松了口气。
三个室友,刚才说的都是口是心非。
什么服从组织分配,什么回报原所在单位,都是虚头八脑的假话。
陈扬这样说,就是要让他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