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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00 那是天边熠熠生辉的冰原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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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蓝的神域中一片寂静。人们带着怀疑与惊愕的眼神如同利刃,令被注视者本就不稳定的精神几乎要沸腾起来。

而在他开口发言之前,有族人按捺不住地先喊叫了起来。

“你这家伙说什么呢,这种东西肯定是伪造的!”

大吼大叫的是个才十几岁的年轻男孩。就在不久之前,他还为了维护冰见家族的名誉而不惜与冒险者大打出手——所有人都知道,成为卫兵、守护风雪山庄是他从小到大的梦想。

“凭那么几张破纸你们就想怀疑三长老吗?”尼克涨红了脸,“就算上面有三长老的字迹,也完有可能是有人故意模仿啊!看我们冰见家族不顺眼的人那么多,可不能中了挑拨离间之计,别忘了去年魔兽袭击山庄的时候,可是三长老冒着生命危险救下我们的!”

少年愤怒的声音夹杂着风雪声,在祭台之上回响。逐渐有人面露迟疑之色,望向手中纸张的眼神愈发迷茫。

对于风雪山庄的人们而言,冰见家族三长老莫顿是毋庸置疑的英雄。他保护族人,守卫山庄,为了同族能够幸福生活而日夜殚精竭力——这样的人真的会进行那样残忍的实验,并为此牺牲自己的同胞吗?

“三长老。”

尼克转过身,用充满信任的目光注视着风雪山庄的首领。

“我信任您,相信被您保护过的许许多多的族人们也会信任您。我们才不会因为几张来路不明的纸就把您当做敌人。”少年努力对自己尊敬的长者露出一个笑容。

“况且,要驳倒那些纸上的言论,只需要做一件事就好。”

尼克抖了抖手中的牛皮纸页。那上面满是褶皱,似乎因为少年捏得太过用力,已经有些破损了。

“您看,这上面说您送给我们的玉石手环会抽取我们的魔力,用于您今天的魔法实验——怎么可以这样诋毁您呢?您明明是想要保护大家,才会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送给我们的。”

少年仰起头,碧色的瞳孔中饱含期盼、以及一丝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惊惶。

“——所以,只要您允许我们现在把它取下来,就说明纸上写的都是假的,对吧?”

不知所措的冰见族人们渐渐回过神来。他们意识到一切正如尼克所说,纷纷急切地看向祭台最前方的长老,想要立刻得到一个能让他们安心的保证。

按照三长老过去的说法,那枚玉石手环可以在遇到危险时保护佩戴者。如今所有人正置身于白雪皑皑的神域,周围没有任何一只魔兽,绝不可能遇到什么危险。那么,是否佩戴手环当然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然而,在无数族人的注视下,那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却始终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雪花被狂风席卷着落下,在漆黑的长袍上浸染出点点白色。人们的目光从期冀逐渐变得迷茫,又变成惶恐和难以置信;而身着华服的长老已经收起那副刻意表演出的温和做派。

他阴沉着脸,刀子似的目光扫向人群一角。

“哈罗德,又是你在妨碍我!”

他的话语中满怀憎恨和愤怒、嘶哑得令所有人都感到无比陌生,甚至听不出这是那位温文尔雅的三长老,冰见莫顿的声音。

而被他恶狠狠瞪视的老者依旧从容不迫,步伐轻缓地走出队列。

众所周知,风雪山庄的大长老在那次魔兽夜袭中头部受伤,康复后变得疯疯癫癫,连日常对话都很难进行。而此刻,往日言行无状的老人仪态端正,神情凝重,琉璃色的双眸中一片清明——就像那场灾难发生之前一样。

“我感到很遗憾。”冰见家族大长老,哈罗德说。

老人回首望了望身后的族人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悲痛,仿佛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刚才为三长老出头的尼克正跌坐在雪里,他的神色还有些木楞,泪水却已从眼角渗出,在寒风中凝结成晶莹的冰砾。

大长老轻轻叹了口气。

“莫顿,你已经被古代魔法摄了心魄。”老人开口道,“我认识的那位冰见家族三长老或许会偶尔沉迷于个人喜好,但在他心中,族人的安永远排在第一位,甚至凌驾于自己的生命之上。”

他凝望着面色阴沉的三长老,遗憾地摇了摇头。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究竟是三长老冰见莫顿,还是一个被邪恶的魔法所操纵的躯壳?”

“闭嘴!”三长老神色狰狞地低吼,“无知之人,你又懂得什么?连先贤创造的那伟大奇迹都视而不见,你又有什么资格狂言正义与邪恶?”

莫顿愤怒的话语一顿,又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哈罗德,你老了。”三长老抚了抚自己肩头停驻的雪花,高傲地仰起头,“凭你那颗老糊涂的脑袋已经意识不到了吗?我就在这里,你们也在这里,所有理应参与这场伟大仪式的人都正站立在苍蓝的实验场上——事已至此,揭穿所谓的‘事实真相’,只会让你们的死亡从无知无觉变成痛苦不堪。”

“况且,就凭你那腐朽的躯体,究竟还能挤出几滴魔力呢?”

话音未落,三长老毫无征兆地出手了。密集的冰刃自他的掌心飞出,以闪电之势斩向大长老的心脏。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即使是站得最近的族人也只来得及发出短促的惊呼。而大长老依旧目不斜视,平静而哀伤地凝望着向自己飞来的利刃。

“当啷。”

清脆的鸣声在岩石祭台上回荡。族人们焦急的神色凝固在脸上,又在看清眼前的画面后逐渐转化为愕然。

冰发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老人身前,用一双雪白长剑拦下了冰刃的攻击。本应坚固的寒冰被拦腰斩断,粉身碎骨地散落在雪地里,不见了踪影。

望着那两把长剑,和上面华美而熟悉的花纹,浓烈的憎恨一点点爬上三长老的脸庞。

“……是你。”

“原来,是你!!”

人群之中的克莱夫脱口而出一句咒骂。他盯着守护在大长老前方的少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卡尔……?”

不仅是他,那些曾经与‘懦弱的废柴卡尔’打过交道、甚至是欺辱过他的冰见家族年轻人们纷纷愣在当场。有人惊愕地呼喊出了他的名字,但往日那个稍有些风吹草动就落荒而逃,从不敢引人注目的少年丝毫没有动容。同龄人们诧异的注视、和嘈杂的高声喊话没能令他的目光挪动一下。

卡尔平静地放下剑,直视神色狰狞的三长老。

“或许,您更熟悉我的这副模样。”

他抬起手,将一张空白面具轻轻扣在自己脸上。

似雪的长剑,与面具之后那双令人生厌的漠然绿眸——熟悉的画面几乎立刻便点燃了三长老的愤怒。

“哈哈……感谢你啊,哈罗德的孙子,冰见卡尔。”

三长老单手捂面,发出一阵诡异的干哑笑声。

“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想找到你,银衣的剑客。”他的身体战栗着,连吐出的话语都颤抖起来,“一万三千六百九十九——这是你杀死我那惹人怜爱的造物的次数。你知道吗,我已经为银衣的剑客想好了无数种葬身之法,就在刚才我还在想,万一他就在风雪山庄之中,只是被抽干魔力而亡,如此轻易、快速又光荣的死亡——你怎么配!!”

中年人用手中的魔杖重重击打着冰雪。他看起来已经状若癫狂,“感谢你主动站了出来。是的,我特别允许你摘掉手环,你那肮脏的魔力不该流入我美丽的造物体内,我会为你准备属于你的葬礼——”

他的话语声戛然而止。随着那根魔杖轻轻扬起,围绕着祭台四周的卫兵同时拔刀,将尖锐的枪尖对准了无措的族人们。

“喔,我似乎看见有人想摘掉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三长老的长靴轻轻敲击着地面,冷冽的目光环视着自己的族人们。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冰见家族的祭祖仪式向来按照年龄列队。看看你们的身后吧。”

在祭台的最后方,跪坐在雪地中的孩童们身后,高大的身影已经无声无息地靠近。当枪尖抵住幼童娇嫩的脖颈,令温热的血珠一滴滴渗出时,即使是最年幼懵懂的孩子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们的身子开始发抖,但那冰冷的武器正紧贴着他们的皮肤,令孩童们甚至不敢哭出声。

“——你们大可以试试,是你们摘下手环更快,还是长枪刺破喉咙的速度更快。”三长老悠然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仿佛被冻僵一般停止了动作。

“够了,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有人冲着三长老怒吼。

他几次握紧拳头,最终还是颓然放下手,不再去碰触那枚可憎的玉石手环。

望着冰雕似的人们,三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再次看向始终沉默不语的大长老与他唯一的孙子。

“噢,两位怎么都不说话了呢?”三长老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果然你们也知道,只凭你们两个人根本无法与我的战士们对抗。”

“那么,就请你们在上等席观赏这场盛宴吧。”

沉重的魔杖再次敲击地面。隐约有兽影在风雪的尽头浮现。

那是无穷无尽的,如同海潮一般的惊角鹿群。当人们察觉魔兽的身影时,它们已经将苍蓝的神域彻底包围。

站在兽群中央的依旧是那位面色苍白的女管家。她的声音混杂在清脆的鹿铃声中,轻飘飘散入风雪之间。

“了解。现在开始封锁神域。”

随着桑迪下令,鹿铃之声大作。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水波似的光晕从惊角鹿群那一双双怪异的长角内渗出——然后,无论是鹿群、管家还是神域的边界线都消失在幻影之内。脚下的雪地变得无边无际,仿佛童话中无限的牢笼一般可怖。

与此同时,掌控卫兵团之人——瓦伦上前几步。众多卫兵随着他的步伐齐进,一同将闪着寒光的兵器对准了大长老和卡尔。

置身于重重包围圈中,老人和少年显得那样单薄,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兵刃无情撕碎。

但身处劣势的两人并没有露出慌张的神色。老人垂下眼,低语声被淹没在暴风雪里。

“——还是要仰仗你们了,我的朋友。”

话音落下,炽烈的火焰以老人为中心爆发开来。那是拥有熔岩般色彩的、足以将暴风雪蒸发殆尽的高温烈火,饶是以瓦伦的身经百战,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三长老望着那熟悉的火光,眼皮顿时一跳。

不知何时,站在大长老附近,始终伛偻着身形的老人们已经摘下了兜帽。阴影褪去后,显露出来的是色泽远比寒冰深邃的发丝,以及过分年轻的面庞。

为首者向前一步,轻轻将落在大长老肩头的黑灰拂去。

“冒险者北斗,谨遵您的指令。”

在烈火之龙的咆哮声中,北斗向老人躬身行礼。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好家伙,这仨兄弟真能忍,换成我早就跳出去了

这叫主角必备技能之卡点救人hhhh

风雪战役进行到最后一日,N站直播间早已挤满了兴奋的围观群众们。数百万人在弹幕中热烈讨论,期待着最终情节的展开。

之前他们不是商量潜伏进来的人不能太多,容易引人注目被发现么,我看这一点也不引人注目啊

把老头颤颤巍巍的脚步演得淋漓尽致ww

讲真的,让你们弓着背踩着高跟鞋走山路,你也颤

上山的时候那女孩还摔了一跤差点把假发摔掉哈哈哈哈哈

极度真实,是腿脚不好的老太太jpg

然后问题来了,他们三个人打算怎么对付三长老那百十来个手下

火力倒不成问题(毕竟有爆炸狂北斗),主要对面有人质啊

看他们应该也没时间商量什么战术,藏完实验记录也就睡了一个小时就去集会了吧……

所以疲惫也是个大问题,这种状态指挥宝可梦作战估计发挥不出平时的实力

噢那倒不至于,我们橘子群岛人至少通宵到第四天才会没精神打架

确实,肚子吃饱了不睡也精神抖擞hh

???

出现了,纯正橘子味的发言!

你们都是过动猿吗(沼跃鱼呆滞jpg)

此刻,无数镜头之下的神域雪原早已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冒险者们突如其来的攻击令不少卫兵都没来得及防备,被远远炸飞出去。瓦伦带领着部下竖起冰盾抵挡袭击,但在烈火的侵蚀下,那层坚冰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消融。

三长老的面色阴沉得可怕。他举起了魔法杖——镶嵌在其上的宝石光芒大作,不祥的黑紫色从中流淌而出。而随着那层诡异的波纹荡漾开来,拥有冰色发丝的魔法师们感到麻痹感从手腕蔓延到身,所有力气都被快速抽离。

不出几秒,人们难以自控地跌倒在地。有人挣扎着向那枚闪烁着黑紫光辉的手环伸出手,却发现连抬起手指都成了难以完成的事。

“我劝你们最好收手。”三长老冷声道,“如果你们不想看到其他人死在你们眼前的话。”

为首的冒险者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了说话者一眼。

“他们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北斗理直气壮地道,“先说好,我们接下的任务是保护哈罗德先生一个人。要是把这么多白头发的算上,那可就不是三百万能解决的问题了。”

听到那个比自己定下的佣金高出好几倍的数字,三长老顿时眼角一抽。他看向大长老——那个顽固不化的老人面色难看得要命,但居然也一言不发,没有反驳冒险者的话。

三长老一时拿不准他们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打算牺牲一部分人以挽救大局,不得不暂时降低魔力抽取的速度。

——他早已精心定好伟大先贤的造物重现之时。现在还远远不到祭品可以死去的时候。

“哈罗德,看来你也不再是从前的你了。”法杖上的那枚宝石还在闪烁着紫光,将三长老的面孔映得狰狞而怪异,“你选择了牺牲你的同族来达成目的——现在的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呢?”

“况且,你很快就会知道,你下定决心选择的牺牲毫无意义。”

随着中年人的话音落下,身披白衣的人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的身边。

冲突发生后始终默不作声的冒险者,夺回赤红结晶的伊川秀知与他的团队,整齐划一地派出了他们的魔兽。

卫兵们在三长老的指挥下暂时退后。待他们重整阵型,再次护卫在三长老身前,阵营不同的冒险者们已经斗作一团。

岩石的祭台宽阔而坚实,足以容纳数百人同时祭拜先人。但是,对于破坏力极强的魔兽而言,这样的场地还是太过狭窄了——喷火龙与火暴兽吐出的烈焰在空中交汇,炽风将积雪蒸得一干二净,在岩石表面留下漆黑焦痕;刺甲贝尖锐的冰刺撕裂空气,又被大力鳄被水流包裹的长尾狠狠击飞;幽灵阴森的笑声在空中回响,时隐时现的鬼影穿梭在暴风雪中,相互吞噬、撕咬,几乎要将洁白的雪花染成灰黑色。

在剧烈的爆炸声中,浑身麻痹的冰见族人们只能躺倒在雪地里,祈祷自己不会葬身于乱斗之中。这是骄傲的寒冰魔法师们从未体验过的无力感——即使是一年前那场大灾难,他们都可以笃定地说,冰见家族是依靠自己的魔法和勇气渡过难关的。

被卫兵簇拥在中央的三长老冷眼旁观,似乎并不想冒险亲自加入这场乱斗。而白衣的外族人们一时打得难解难分,祭台上美丽的花纹逐渐伤痕累累,裂缝在表面肆无忌惮地蔓延,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崩塌,化为冰雪中肮脏的废墟。

——然后,冰锥无声无息地浮现在三长老头顶。

当卫兵们意识到危险临近时,冰锥已经开始飞速降落。他们仓促地刺出长枪,冷兵器的锋刃与冰锥相撞,扬起一阵朦胧冰雾。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猛扑上来,狠狠扼住了三长老的喉咙。

“什么……!”

三长老愕然地握住那只紧勒着他的枯瘦手臂。而攻击者似乎比他更加疲惫,大病初愈的老人喘息着,连说话声都变得气若游丝。

“莫顿,你还要荒唐到什么地步?我们冰见家族向来堂堂正正,怎可……如此卑劣!!”

那引开卫兵注意力的一击似乎已经用去老人积攒的部魔力。他颤抖的指尖只勉强凝出一道两指长的冰刀——即便如此,当刀尖对准自己的脖子时,三长老依旧不敢鲁莽地胡乱挣扎。

他愤恨地勉强扭过头,瞪视着这个早就快病死的老人——天知道这老东西怎么会一开始就没戴玉石手环!

投鼠忌器的卫兵们一时不敢上前。而在他们身后,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冰见族人们终于看清了豁出性命的那人的模样。

“爷爷!”莉莉失声叫道。

年幼的女孩知道这一切为何会发生——几天之前,帮助了她的冒险者们离开时,曾经嘱咐过她的爷爷一句话。

“在完康复之前,您最好不要戴那枚手环。”

她不知道冒险者为什么说出这种话,只看到爷爷的脸色变得非常凝重。从那天起,爷孙两人便再也没有佩戴过那枚据说能够保护他们的玉石手环。

年纪尚小的莉莉还不能自如掌控自己的魔力。她只能跌坐在祭台的尽头,望着爷爷跌跌撞撞、却视死如归地冲向被无数卫兵护在中央的罪魁祸首。

老人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即使他的心意已决,依旧没能成功将指尖的冰刀刺进罪人的喉咙——趁其力气减弱,三长老猛然将他摔倒在地。卫兵们一涌而上,女孩远远地看到老人的身躯像落叶一般抛飞而出,重重砸进雪堆里没了声息。

“咳咳……不知天高地厚的老东西。”

三长老捂着喉咙呛咳几声,愤怒地踢了老人一脚。

当卫兵拿出手环,毫不留情地扣在已经奄奄一息的老人手腕上时,冰见族人们眼中最后的期冀也渐渐暗淡了下去。

战斗还在继续。冒险者们的魔兽打得天昏地暗,震得人耳膜刺痛。人们知道,等到这场战斗结束,他们的生命或许也即将迎来终点。

祭台角落,流泪的小女孩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

昏迷不醒的爷爷,绝望地躺倒在地的同胞们,以及在无数卫兵的虎视眈眈下依旧战斗的那三位冒险者——女孩琉璃色的眼眸映照着苍蓝神域的一切,又轻轻合上。

她颤抖着声音,唱起了一首歌。

“在那黑日升起又落下的地方,”

“飞雪与尘沙掩埋一切的远方——”

听到歌声的人们愣住了。他们强忍着被抽取魔力的痛苦,努力扭过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莉莉身旁,害怕得浑身发抖的小男孩也看了过来。他的年纪太小,根本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人冲着自己挥刀,也不知道旁边的姐姐为什么唱歌——但是,那是冰见家族世代相传,即使是年幼的孩童也熟记于心的,古老而优美的歌谣。即使已经整整一年没有再唱起,但那旋律早已刻入冰雪中的住民的骨髓,与他们的灵魂同在。

男孩想了想,跟着莉莉一起小声唱了起来。

“神之子赞颂着无边的风雪,”

“人之子歌唱着荒芜的日光。”

在悠久的传说中,苍蓝神明所到之处,必然会掀起天灾般的暴风雪。祂沐浴着光辉优雅飞舞,仿佛风雪笼罩的天空之下,有另一轮太阳正冉冉升起——与晴空烈日不同,暴风雪中的太阳从不灼热刺眼;在那黑沉沉的、仿佛无尽深夜一般的天空中,始终明亮而平和地释放着光芒。因此,许多许多年前,苍蓝的神明也被人称作“黑日使者”。

那时的人们认为,生活在雪山中的魔兽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是神的后代。神明为荒芜的山岭带来风雪与危险,也带来日光与生机——而人类与魔兽便在神明守护的大地上相依为命,日复一日安宁地生活着。

“那是天边熠熠生辉的冰原啊。”

“那是圣树扎根生长的冰原啊。”

“在那,黑日升起又落下的地方……”

歌声越来越响亮。绝望地流着泪的少年,愤怒握紧双拳的青年,哀叹命运多舛的老者,还有挣扎着想要起身战斗的少女——每个拥有冰色发丝与琉璃色眼眸的人都在此刻睁开了眼,以爆炸和悲鸣为鼓点,唱起了属于他们的古老歌谣。

熟悉的旋律令三长老厌恶地皱起了眉。

他举起沉重的法杖——但这次,那颗黑紫色宝石没来得及再度闪烁。

剧烈的爆炸声从远方响起。神域的大地颤抖了起来,仿佛有巨兽正在狂奔,又仿佛地龙在搅动泥土与冰雪。三长老蓦地抬头,朝远处看去。

在无尽的大地边缘,空间开始微微扭曲。

微不可查的波纹迅速蔓延、扩大,将天际线硬生生撕裂开来。伴随着仓皇的鹿铃与惊角鹿的悲鸣声,幻境组成的封锁阵被彻底摧毁。有一群巨大的身影从容踏过空间的裂缝,缓缓步入风雪山之巅。

那是身披毛皮,通体雪白,如山丘般魁梧的怪物们。巨兽一步步逼近,连大地都为它们的脚步而战栗。白衣的冒险者跟随在怪物身边,魔兽在他们的头顶盘旋,咆哮声震得积雪微微抖动。

而在队列的最前方,是一位冰见族人们再熟悉不过的——本应在一年前的魔兽夜袭中战死沙场的人。

“莫顿,别来无恙。”

雪城的首领,冰见罗珊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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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观众:哇,他们是怎么把被抽走魔力的痛苦演得那么真实的!尤其是挣扎着想动又动弹不得的样子,简直可以员竞选影帝了!

冰见家族:很简单。我们怕演得不够真实,所以集体口服了麻痹粉。

观众:……

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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