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承包开始了,烟台的王小二,带着亲兵和原先自己的属下,逃出了烟台,本来想拿着自己没有向上司上缴的金子,买上二十亩地的。
但看看跟着自己跑出来的,原先的兄弟足足有五十人之多,自己怎么能抛下他们独自享受?
算了,放弃留下银子买毛驴的打算把,反正这五十多兄弟,还有力气,各个做毛驴吧。
放弃了买一个壮实的婆姨的打算,大家继续一锅搅马勺吧。
将这些银子都买了土地吧,大家先凑合着过日子。等将来日子缓过劲来,再想办法吧。
留下兄弟在城外等待,等太平了,王小二就揣着金子,再次回到了烟台县城。
到衙门前,他突然发现,原本张贴在衙门告示牌上的发卖土地的报告,竟然撤掉了。
看到这样的状况,王小二只感觉眼前发黑,原先所有的美好计划都破灭了。
“老天爷呀,我这不想再做流寇了,只想安安生生的做一个农民,结果连这一条路都给我堵死了,你还让我这五十几个兄弟怎么活呀。”
结果他这么一惨叫哭嚎,惊动了布告牌下的一个衙役。
这个衙役直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王小二:“怎么,你原先是流寇?”
王小二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这下坏了。
但就在他惊恐的时候,这个衙役却和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害怕,你还不知道呢吧,大行皇帝恩典,太子和摄政王执行,已经昭告天下,赦免了所有的造反者。只要你以后不做贼寇,你现在就是庶民。”
一听这话,王小二立刻擦干了眼泪,壮起了胆子:“这是真的吗,天下还有这等好事?”
这个衙役就肯定的点头,然后拉着他走到了告示牌前,就当着他的面,在怀里拿出了一张布告,粘贴了上去,然后用手敲打着这张布告。
“你认识字吗?”
王小二连连点头:“在老家的时候,念过一点私塾。”
这个衙役就惊讶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啧啧有声:“这是什么鬼世道啊,把读书人都逼造反了。”
然后提了一口气兴奋的对王小二道:“不过这下好了,皇上太子和摄政王既往不咎,你又可以安心的读书了。来,你看看这张布告是不是这么说的?”
王小二揉了揉眼睛,站在布告前面仔细观看。
这时候有一群百姓围了过来,纷纷央告他给大家念一念。
王小二就清了清嗓子,照着布告上面念。
布告不再是原先的那种文绉绉的让人听不懂的鸟语,而是被文人所鄙夷的白话。
但却是大众百姓能听得明白的。
“奉大行皇帝遗诏,监国太子和摄政王,布告天下:赦免原先所有造反的,和因为生活逼迫而做了流寇干子的,只要不再作奸犯科,一律成为庶民。”
下面就是端端正正的两颗大红方正的官印,一个是太子监国,一个是摄政王。
这样的赦免行动,只对王小二的这些人有好处,反倒是那些百姓们无所谓。
不过这时候,那个衙役再次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崭新的布告,粘贴上去,然后请王小二:“先生再给念一念吧。”
王小二就再次仔细的看了一下,心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站在了布告下面几乎用声嘶力竭的语音来宣读
“太子监国摄政王布告天下;从即日起,天下原本无主的土地,全部收归官府,向全天下无地,能够耕作的百姓承包。限额每人十五亩,承包期限是一百年不变。每亩每年,只收二钱承包费,三钱代役钱,永不加赋。从此以后,官府动用一切劳力,都以雇佣的方式施行,钦此。”
这个布告一出,围在布告前的所有百姓,真正的彻底沸腾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第1个,冲着北面跪倒磕头:“太子殿下千岁,摄政王千岁。”
这时候大家纷纷跪倒,但衙役却叫住大家:“你们跪错方向了,太子和摄政王在西面的济南呐。”
于是大家纷纷站起来,冲着西面再次磕头。
王小二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抓住这个衙役:“我要承包土地。”
这个衙役乐了:“好啊,这下你就踏踏实实的做个良民,好好的耕作土地,不用再去做流寇了。”
王小二连连点头:“若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谁愿意做贼给祖宗蒙羞?”
跟着衙役进了衙门大堂,正巧新来的县令,正在办公。
一个衣衫破旧的年轻人,情绪有些激动,正在气急败坏的冲着县令大吼:“我李家也曾经是这烟台地面落脚乱颤的人家。不过是招了流寇屠戮,才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这太子当国,地方安定,你就应该把我们李家的土地全部还给我们。”
这个县令头也不抬,手中依旧落笔如飞的问道:“你原先有多少土地?”
这个年轻人就用手一划拉:“从县城东西门外开始,几乎都是我家的土地,当年一共合计5万亩。”
这个县令点点头:“摄政王吩咐,私人的财产神圣不可冒犯。既然那些地方原先都是你家的土地,就还给你”
王小二一听这话,心里就凉了半截。
因为烟台的东门,就是水路码头,北面和南面几乎都是海滩。
只有西门外开始,才有大片的沃野良田。
但如果这个家伙一家就占了5万亩,那还剩下多少掌握在官府手中呢?
看来自己白欢喜一场了。
正在他心中七上八下的时候,这个县令停下了笔,郑重的对着那个年轻人一伸手:“拿来。”
“你要什么?”
“地契啊。私凭文书官凭印。这红口白牙的可不能张嘴就来,小心我定你一个贪占公产之罪。”
这个年轻人一听,当时就欲哭无泪了:“我的老大人,老父母,家遭大难,一把大火把地契财产都烧光了,我上哪里去给你找地契?”
一听这话,这个县令当时就把脸撂下了:“无凭无据,简直胡说八道。按照你这么说法,那我说这整个山东的土地都是我家的呢。”
然后断喝一声:“来人,将这个无理取闹家伙乱棍打出。如果下次他还这样,直接以妄图贪战公产之罪,直接下狱,秋后问斩。”
三班衙役立刻扑了上来,一顿乱棍将这个家伙打的抱头鼠窜。
这件事情处理完了,旁边又走过来一个中年人,从怀里拿出了一摞厚厚的地契:“姥爷,草民这里有地契,可以将土地发还给我了吧。”
这个县令就郑重的接过来,耐心的翻看,但最终摇摇头:“光有你的还不行,必须要和衙门里的存档对得上。”
这个中年人当时就欢喜了:“那赶快请老爷拿出县衙里的存档对呀。”
这个县令就吩咐了一个年老的师爷,拿着这一摞地契到后面的库房里去核对。
不大一会儿,这个老年的师爷颤颤巍巍的走了回来:“启禀老爷,原先官府里存的档案,也几乎被流寇损毁殆尽,和这位员外能对得上的,就只剩下这一张了,上面只有30亩的数额。”
这个县令拿过来看了看,就对这个中年人道:“由于县衙里的文档丢失损坏,不能够证明你的文档都是真的。”
“可这就是真的呀?”
“你说是真的,本官不信。本官只信证据。这样,官府就只承认县衙里和你对上的这一张,30亩。”
然后也不去管他:“下一个。”
这样的处决办法,简直惊掉了王小二的下巴。
他隐隐的感觉到,这是摄政王在鸡蛋里挑骨头,在名正言顺的从大户手中抢夺土地呀。这可比流寇土匪狠多了。
但百姓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