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当头。
陈青眼睛一眯,只眯眼的一瞬便被那青光劈成了两半,鲜血自半空洒下淋了一地,平安巷里霎时是一片血腥之气。
几名内卫回头,看着那“女人”,心中一骇都是明白,这次是被人算计了。
“陈升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那娘们和他们是一伙的,陈升早完了。”
“靠他娘,拼了!”
三名天罡剑客和霸王枪围着罗涛与顾佛影,另两名则分头,一人阻挡那“女人”,另一人去纠缠白不愁。
那“女人”见持刀内卫施展出刀法向自己迫来,想到刚才陈升那破衣的一刀,料想这人刀法应该也不弱,大喝了一声:“看剑!”
那持刀内卫见面前这“女人”面容姣好,出口却是男儿之声,心中一愣,手上刀法也是一顿。
那“女人”瞅准时机,手中长剑连刺,点出青光点点,恰如碧潭生出层层涟漪。
持刀内卫见眼前一片青光,忙是挥刀护住门户。他同陈升是同门师兄弟,两人刀法是江左刀法名家柳破衣所传的破衣刀法,刀风凌厉霸道。据传,这破衣刀法练到如火纯青之时,可在三米外,只凭刀风破衣。
“小方,别恋战,速战速决!”顾佛影这般喝道,一刀一剑已是在一名天罡剑客的胸前划出两道血口。
天罡剑客道:“顾盼生姿也生相思阁下可是顾佛影,顾老前辈”
“少废话!”顾佛影不愿多说,见那天罡内卫看出自己来历,也是不再隐藏,催起顾盼生姿心法,一柱红光是透体而出。
“小霸王,你拦住那紫衣人!”
用霸王枪那人,挥起霸王枪向着罗涛冲杀,霸道的枪势撕风裂雨,将罗涛的紫袍吹得猎猎作响。
而那三名天罡剑客言罢,都是屏气凝神,催出一道无形剑气凝在剑上,齐道:“追风剑请教了!”
这三名剑客所学都是追风剑,这追风剑是渤海名剑李追风的得意之作,剑招三十六式,一式快过一式,足可追风。
除追风剑外,这三名天罡剑客还修炼了白不愁后续的《百炼玄光》,虽算不上纯青,却也修炼七八分的火候。
剑招一出,剑势骇人。
顾佛影眉眼骤然一冷,左刀右剑舒展,正迎着那三人冲杀而去。
红光对上青芒,激起阵阵剑气,催得树上枝叶乱缠。
罗涛正在这阵阵剑气中出剑,他只出一剑,一剑出紫光显。
——风静。
——树止。
——枪断人亡。
罗涛一剑便将霸王枪斩断,剑气透枪而出,正斩在小霸王的咽喉,一点猩红从动脉洇出,像浸水红墨,缓缓舒展。
天罡剑客看了看手中的剑,又看了看静寂的天地,俱是一愣,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恶寒。
但这恶寒并没有持续多久,一股热气便从他们的心口溢出。
三人低了低头,正看见心口一个血洞正噗噗向外冒着鲜血。
血落地,人也倒地。
三名天罡剑客和霸王枪好手都已倒地,目光空洞地望着那湛蓝的天空。
罗涛、顾佛影这边解决掉敌手,纷纷向着白不愁的方向奔去:“小方,你快解决他,去帮白二哥!”
方应难闻言面色一凝,掌中“恶来”自半空划圆,挡住那人刀势,接着一招“碧波万顷”,眨眼剑光已是扑脸。
陈青见三位天罡剑客和霸王枪已死,知道这帮人身手了得,不愿和“小方”纠缠,只施展出破衣刀法中的“敝衣遮天”,想靠着纷乱的刀光,逼退小方。
方应难也看出陈青所想,身形向后一撤,让出一瞬空方让陈青逃窜。
那陈青也是不加思索,脚下一点便是欲逃,可他刚是掠空而起,一把长剑便是从背心直透前胸!
“这怎么可能怎么有人可以这么快!”陈青看着胸前那惨碧的剑身,瞳孔震颤道。
方应难贴在他脑后,低声道:“你可知道万古云霄这门轻功”
就在方应难开口之际,那陈青竟是不顾催心之痛,扭身挥刀,刀势骇人,直扑方应难的咽喉。
这一刀是破衣刀法中的杀招——孔雀尾。刀光一展,如孔雀开屏一般,在周身三米内挥起一道足可破衣的刀势!
这是极绚丽的一招,鲜血随着刀光飞散,落在地上,正如红墨点出的雀尾。
但这血并不是方应难的血,在陈青刀光舒展的一瞬,方应难便已抽剑落地,那身影之快,已胜追风,可称追电。
方应难看着陈青,又想起巷外的陈升,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两人刀法都不弱,可惜!
不过局势也由不得他多想,白不愁那边已传来一声惊呼!
就在罗涛、顾佛影、白不愁解决掉最后一人,进入白燕的住所时,无数暗器从门内激射而出。
银针携着黑石,如狂风骤雨般,扑面而来。
顾佛影大叫不好,而白不愁救妻心切,内劲一催便是夺门而入,是根本不顾那漫天的暗器。
罗涛和顾佛影见状,都是各自施展出内功心法,迫开那扑面的暗器,紧随着白不愁身后。
可当几人冲进白燕的卧房时,脸上不由都是一愣,因为那房间里已是空空如也。
“燕儿,燕儿……”白不愁喊了两声后,竟是直接栽倒在地上。
顾佛影忙是抱起白不愁,只见他双唇俱是黑紫显然是中毒颇深。
罗涛手指连点,封住了白不愁的穴道,然后又快步走到床边,伸手向被子里探去。
“被子凉了,人已走了许久。”
“现在怎么办”顾佛影问道。
罗涛看着白不愁,开口道:“走!白兄弟的毒拖不得,先救他要紧!”
顾佛影点头,点头架起白不愁,拉起刚进门的方应难便是向外急奔。
方应难还没弄明白局势,刚想开口问,却见白不愁瘫软在顾佛影肩上,心中大骇:“这是怎么了”
顾佛影也不解释,只推着方应难向外急奔,直奔出了江都城,到了城郊的一个破庙里才停住脚步。
黄昏,破庙。
窗纸凌乱,金身落土,一张供桌断做两节,趴在地上。
白不愁躺在一堆稻草上,面色苍白,双唇黑紫。在他一旁,罗涛手拿银针,封住了他颅顶、心口十八处大穴。
在两人一侧,顾佛影、方应难心中俱是惴惴不安,汗水顺着额角不住流淌。
“怎么样白二哥怎么样”方应难身上还是一身女装,问道。
罗涛亦是面色凝重,鼻头渗出点点汗珠:“毒已攻心,我只能用银针暂时封住毒气上涌,若没有解药,恐怕活不过明晚……”
“解药…解药。”方应难这般念叨着,“咱们快去找解药。”
说罢,他步子一迈,就要出寺。
“小方,你不要慌,你知道老白中的怎么什么毒嘛”顾佛影拦住方应难道。
“那白二哥中的什么毒!”
“不知道!”罗涛答道,“白兄弟身上中了四支毒针,这四种毒各不相同,就算是找到解药,也不知道这四种解药一齐吃下,会不会其它反应”
“那…那…那白二哥是没救了”方应难眼已含泪。
在他心中,顾佛影、白不愁早已是他同生共死的至亲兄弟,生死不离。
他们几人当初结拜虽是为了追女人,多少看起来有点儿戏,但几番波折下来,几人之间的情谊已是可比天高地厚。
“也不是没救了,只是还需要点东西,只是这东西怕是没了…”罗涛道。
“是什么不管是什么,就算拿我的命去换,我也去换!”方应难道。
“千年血灵芝!”
千年血灵芝本是大丹国的镇国之宝,先前沐云风身中剧毒,燕卓曾去大丹求药,求得正是这千年血灵芝。只不过现在,这千年血灵芝已经没了,而且就没在了方应难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