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哥来,大家都很激动啊。”
在观众一片的动静当中,烧饼在逗跟的话筒后开口,“我师哥很少来小剧场,所以现在我们就换一个人说相声了。
小四你下去歇一会儿。”
“我喝口水去,但师哥的捧跟不是那么好来的。”
小四原本站在第三个话筒,说完一声后,乐呵呵地先下去休息。
烧饼不理解,完全没当回事,再说他们要来的是传统段子《五红图,应该没问题,继续说话。
“师哥很不容易,嫂子怀孕了,一直在家里照顾,演出都很少。好不容易来一次,让我拽着说一个。
孩子快生了吧。”
“对,已经怀孕七个月。”
齐云成点点头,一点头,下面动静不少,对即将到来的孩子,倒是期盼。
本来曦曦就已经很可爱。
“看得出来我师哥不管是业务还是家庭方面都极其的好,但今天在舞台上,在这个五队我得说道说道。
尽管你这么优秀了,你其他领域还有不如我的。”
“哟,是吗?”双手背在身后,齐云成有点不理解了,“什么领域?”
烧饼抬手上指,“比如啊,天文!”
齐云成眉头一皱,“你自己信吗?小时候砸人家玻璃,现在给我讲天文,你是把天文局的玻璃给砸了是吗?”
哈哈哈哈哈!
小剧场笑声一片一片,烧饼自己扶着桌子也绷不住,“你要是不拆穿我,还真有人信了。”
“行行行!在天文上有更多的建树是吗?”
“对了,我现在呀!除了在咱们德芸社挂靠……”
“什么是挂靠?”
这句话语是观众问的,的确不明白。
“长得难看的意思!”齐云成立刻好心解释。
一解释,烧饼十分无语,“我还怎么说啊,挂靠是附属于另一单位或机构,我算是挂靠德芸而已,而我国有没有一个航天局?”
“有!
”
下面又一声搭茬,实属气氛好,互动和交流比较多。
小剧场的特点。
烧饼和齐云成则下意识往十点钟方向看过去,而前者顿时变得毕恭毕敬,“这么自信,您,您是?”
“局长!”
“好家伙!
!”
抓着相声桌,差点给烧饼吓趴下,齐云成也彻底蒙的模样,伸出手做出一副请的姿势,“今天我赶上什么场子了!叔,您站在这聊,我撤了,拜拜!”
一边看着那位齐云成一边望着人后退,烧饼自然也是如此,万般没想到会碰到正主啊。
不仅他们惊讶,普通观众同样,不断打看,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然而是真的,在之前其他人节目表演的时候,烧饼跟齐云成说过,今天他们过来团建。
要不怎么偏偏要提天文。
不过下去也不可能真下去,如此动作,无非丢东西,到快要退到侧幕的时候,俩人又重新回来,齐云成吐槽,“这不撞人枪口上了吗?人家找你要玻璃钱来了。”
“局长不应该很忙吗?”
“就不允许人家消遣消遣啊?”
“对,也是!就航天那方面,有一个天文气象所!”说完烧饼朝那位看了一眼,生怕说错,然后才继续道,“咱实话实说,我算是研究天文气象这方面专家!
”
一个专家把烧饼得意的,趾高气扬。
观众哪里信,不断起哄,齐云成在旁边看着他脸,好笑一声,接着安抚,“得信!要不然节目进行不下去!所以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对了。”
“那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烧饼往师哥方向靠近几分,“比如说吧,我跟你分享一个我这么多年研究出来的一个理论。”
“什么理论?”
“说这个没有人之前,只有天和地,这没毛病吧。”
“对!”
“你能否定我?”
还能否定?齐云成有一种逆反心理,瞬间来了劲头,不断点头,“有毛病啊!”
“嗯?”
齐云成伸手往下一噼,“原来也没有天地,是盘古噼开的呀!
”
“……”
烧饼给师哥说话的意思,是你没东西否定我了,说一句的确不能否定便完。
结果一说,让他瞪着俩眼睛愣神,两三秒后,齐云成亲切的关心一声,“怎么?接下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哈!
见烧饼被干蒙,剧场不知道多欢乐,师兄弟两个人简直跟玩一般。
良久烧饼抓了抓脑袋开口,“哥哥诶,那是神话故事。”
“哦,没有人之前,只有天和地?”
“对!我有过研究,天上有什么相对应的,在咱们人身上,也就有什么。”
“天上有什么人身上就有什么?是这样吗?”齐云成重复一声,开始思索。
“对啊!比如说吧,天有一道天河,人有一挂大肠。”烧饼指了指自己肚子,并且再开口,“天上有无数的星斗,人身上有无数的毛孔。”
“是,毛孔多。”
“天有四时,春夏秋冬。”
“人呢?”
“人有四肢,俩胳膊俩腿。”
“俩胳膊俩腿?”齐云成来了坏心思,看着烧饼的四肢,“那哪胳膊代表春?哪胳膊秋啊?你给说说!”
压根没有的话,而他们更不可能句句的对,烧饼无奈地笑,“每个人不一样!”
齐云成点点头,“反应还挺快,继续说吧。”
“诶,天有五方东南西北中,人有五官眉目鼻口耳!”
“倒也是,那天有火烧云呢?”
“人,人……”烧饼结巴一下,实在没想到师哥怎么这么多要说的,“人有烂眼边啊。”
齐云成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火烧云?烂眼边?有点意思,还有什么?”
“是不是算研究出来的?听着新鲜不新鲜?”
“害!传统相声哪有什么新鲜不新鲜的。”
一句话又给烧饼弄得不行,怎么都不挨着。
而别看齐云成这样乱捧,实际想多锻炼锻炼他们,小剧场说相声很靠临场反应。
别说他这样,观众没素质的乱搭茬才够呛。
所以演员自身本事得足,只要不碰到刨活,能对付下来便行。
刨活是一个演员的底线,别说靠演员本事硬圆就完了,没素质就是没素质。
更主要烧饼也算他弟弟,打小看着长大,忍不住去逗。
算是体会到师父为什么捧跟的时候,那么爱多说话,让徒弟顶不住,原因无非这个。
于是继续开口。
“我不爱理你就完了,还问新鲜不新鲜。往下赶紧入活吧,我还得赶在十一点回去呢,这样下去得说一宿了。”
“好!”
烧饼面带笑容继续说了下去,然后按照传统的节奏和东西来。
只是传统段子说桌子这些很好找金木水火土的东西。
齐云成来了一个不一样的,“乒乓球。”
“这个很简单啊,外面阳光照射到的地方为阳面,里面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为阴面。”
“这样啊!”齐云成弄明白了,再一看着他,“那透明的乒乓球呢?”
师兄弟两个人默默对视。
对视好几秒,齐云成瞧见烧饼快疯了的样,嘴角一勾,忍不住乐,“算了算了!怕你死台上!”
“师哥咱们还回家呢,还下台呢,不带这么刁难人的。”烧饼快哭了。
“行,你继续说。”
透明的乒乓球完全不是传统的段子,别说这个,后面齐云成还加了一个冰棍以及他们用的话筒。
可话筒怎么找金木水火土。
烧饼想死的心都有,哀求着,“师哥,咱差不多得了!你来这捧我来,不是毁我来!好不好?”
“我现在很开心啊!”
“你弄点好找的。”
“行!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再给你出一个难题。”
“好找的。”
“好找的,很快就能结束的!”想到什么,齐云成一拍桌子说道,“诶!生鱼片儿,阴阳金木水火土!”
“……”
烧饼望着师哥,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有喘不过来气的感觉,小声开口,“哥哥!你,你是对弟弟有意见吗?”
一说一乐,今晚的观众全部看齐云成为难烧饼了。
齐云成很开心,“没有意见啊!”
“就你看着我哪儿好,我改!还有哥哥我告诉你,我这一辈子最为难的地方就两个地方。”
“什么?”
“第一个当年大爷喝醉了,我跟小四死活说了几十分钟的打灯谜,第二个就是你给我捧跟!”
哈哈哈哈哈!
剧场笑声乐得很嗨。
看来这是烧饼的第二个阴影了,要不然不会说出这话。
别说观众高兴,侧幕一群人都是如此。
都说了师哥在小剧场捧跟那就是格外的困难,烧饼纯属自讨苦吃。
“师哥,哪怕你说一个完整的原发物体也好,你都改完刀端上来的。”
“对了。”齐云成点点头,面向观众,“传统相声都了解,说红果!咱不使那个,时代不一样了,咱就说生鱼片儿。”
“生鱼片就生鱼片儿!”
烧饼咬着牙齿开始思索,思索来思索去,终于能说了。
然后靠着这最后一个东西,换来下面大片笑声。
的确开心,传统的段子,但各种没想到的包袱。
而最后一点时间了,今天五队的演员全部被请上来,阵容不弱,个个未来的小角儿。
小孟更是能在2018年的相声有新人中爆火。
没有能耐不可能。
非常感慨,看他们一眼齐云成再转回到观众开口,“我很少给人捧,一但让我捧那就收敛不住了。之前给九灵捧过一个铃铛谱,要死要活的。
现在烧饼捧一个,看得出来都出汗了。”
“那可不!”烧饼拿着手帕不断擦着自己汗水。
齐云成一乐,“而今天能过来演,纯属过来看看,然后被烧饼喊了上来。在攒底之前,我们还商量了,到底演什么节目。
想了想演传统的,定了这么一个五红图。
但传统的大家伙儿快听烂了,所以改不少东西。”
烧饼点点头,“听出一点新意来。”
“还有看见烧饼,我就忍不住想起小岳在鼓曲表演了一段,在表演之前他说了一些事情!”
观众立刻搭音:“学不会!
”
“对!”有观众记得那,齐云成不知道多欣慰,“看来都在网上看过视频,那里面就提到过烧饼,他们俩那会儿在庞各庄,实在啥也学不会!
我00年跟着我师父,他们04、05年来的,他们的状态我还不了解?
那时候在被开除的边缘来回徘回,挺不容易,天天被人骂要开除你谁能受得了哇。
结果他们俩什么都学不会的却成为了最老的演员之一,而当初最火的演员倒走了一个干净!”
这段话谁都听的出来在说谁,而齐云成和烧饼两个一对视,偷着乐。
因为事情还真是这样。
“挺不容易,另外跟烧饼说一场是捧捧我这位弟弟,很多东西都是对好的。”
“等会儿!”烧饼那破嗓子连忙喊一声,“哥哥,那盘古噼天地、透明乒乓球我是没想到的。
差点让我死台上,没多少能按照词来的。
太难了!
下次我让岳哥给我捧吧。”
齐云成笑笑不说话,不过想起什么,眼睛一亮,“说起来得跟大家分享一个事情。
去年咱们不是去海外演出吗?海外的演出状况太多了,飞机还因为大风停过。
正是在那段时间演出,有这么一个事情。
小岳不是跟着我们一块儿演吗?他的五环之歌哪都有人喜欢听。
谢幕时候五环之歌唱完,第一排一大娘哭了。
把我们吓一跳。
我们过去问,怎么了?是岳芸鹏长得太难看了?把您吓到了?
大娘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跟你们没关系,我也是一个燕京人,我离开燕京很多年了。
万万没有想到啊都修到七环了!”
哈哈哈哈哈!
下面一位位拍着大腿笑喷。
可不修到七环,修到七环便比五环多了两环。
他们笑的时候,齐云成没有停下话语,“这位大娘说她当初离开的时候刚修到四环,看得出来想家了。
真事!
同时之后我也正好遇见了李胜嗉和于魁治两位老师,他们和我说了一些话。
现在再回想起来,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咱们的相声,咱们的曲艺存在一股博大的力量,能传播很多东西。
所以请您各位多支持,有空了来来小剧场或者去咱们鼓曲听个热闹也是好的。
麻烦您各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