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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救治张之洞,初遇黄飞鸿(4200二合一)(1 / 1)

1895年甲午海战。

随着北洋水师在日军的炮火中全军覆没,浩浩荡荡的洋务运动也自此宣告破产。

当洋务派的领袖李鸿章从权利之巅滑落时,另一个人却在迅速崛起,接替了李鸿章的位置,成为了晚清头号忠臣。

这个人就是张之洞。

张之洞掌权后,亲自设计并且施行了一套新政。

试图自上而下,全面地建设出一套完整的现代化、政治、司法、军事、经济乃至教育体系。

挽救风雨飘摇,即将倾覆的清廷。

但他的这些努力,非但没能挽救大清,反而让辛亥革命的爆发提前了很多年。

张之洞本是与洋务派作对的清流领袖。

但他在主政一方后,却发现在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背景下,仅仅只靠儒学“以经术为治术”的那一套,救不了大清。

于是,他从不谈洋务的清流领袖,变成了公开承认“洋务最为当务之急”的人,并且比朝廷中的洋务派更加激进。

就在两年前,法国入侵越南,逼迫越南签订《顺化条约》。越南于是向宗主国大清求援。

李鸿章认为“战端一开,必定兵连祸结,即使一时战胜,未必历久不败”。

坚决不出兵,对越南的问题置之不理。

而时任山西巡抚的张之洞则接连上奏请求出兵,认为法国之所以侵略越南,根本目的是大清的西南地区,舍弃越南也避免不了战争。

张之洞还上书慈禧,建议派李鸿章李中堂大人这样善于用兵的大臣,去督办军务……

慈禧听后,还真的打算派李鸿章去。

裱糊匠老李知道后勃然大怒,把张之洞三代祖宗都骂了个遍。

上奏说派他这样一个白头老翁去守戍边疆,是以珠弹雀、大材小用。并且说朝廷有这种想法,寒了他这个老臣的心。

倒是比李鸿章大了整整十岁的左宗棠,主动上奏要去广东训练军队,准备与法国人作战。

但慈禧顾忌左宗棠在军中的影响,怕他拥兵自重,也没有同意。

最后,两广总督的位置,落到了一无人手、二无无带兵打仗经验的张之洞身上。

就是面前这位了。

余恪看向床上的老人,只见对方身躯干瘦,面色灰黄,嘴唇皲裂。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听到动静,张之洞有气无力地睁开眼。

“表兄。”张晟坐到床边,从侍女手里接过毛巾,擦拭张之洞的额头。

张晟轻声道:“我请了享誉杏林的余神医,他一定能治好你的。”

“嗯……”张之洞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余荃走到床边,替张之洞把了把脉,半晌后眉头微微皱起。

余恪在一旁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虽然能看出张之洞患了恶症,但一时间也瞧不出病因。

余荃扭头对余恪道:“恪之,可有携带银针?”

余恪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卷递给余荃,同时对张晟道:

“张伯伯,可否让人取一盆炭火,一盆清水来?”

张晟连忙点点头,吩咐一旁的侍女照着做。

余荃道:“恪之,过来帮我一下。”

余恪走上前去,根据余荃的指示把张之洞的上衣脱去。

这时两个仆人将炭火和清水端了进来。

余荃打开窗户通风透气,,随后从布包里取出所有银针,将银针一一清洗后,在炭火上炙烤一番,

余恪将张之洞扶坐起来,让余荃方便施针。

余荃施针的手法巧妙而精准,没一会就用各种不同粗细的银针扎住张之洞的各处穴位。

“贤侄,你让人去熬一碗参汤来,要快。”余荃对张晟道。

张晟点头应了一声,连忙出去吩咐下人熬汤。

又过了一会,只见张之洞的面色变得红润了许多,突然吐出一口带浓血,随后大口地喘着粗气。

余荃拔出张之洞背部的几根银针,又重新在胸前几处穴位刺入银针。

张之洞的气息渐渐稳定了下来。

余荃从侍女手中接过参汤,亲自喂张之洞喝下。

喂完了参汤,余荃站起身,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出了房间,余荃对张晟道:“你表兄风寒闭肺,肝郁气滞、心脾两虚,多半是因为操劳过度,又水土不服,以至于患上了邪昏之症。”

“看着十分严重,也不好医治。但我手中恰好有个方子可以治这个病。”

“最多一个月,张大人就能痊愈。”

张晟躬身拜下:“多谢余伯伯出手相救。”

余荃将张晟扶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多礼。”

“何况我也十分敬重你这位表兄,当年陕西丁戊奇荒,你这位表兄亲赴赈灾,活人无数。于情于理我都该出手救治。”

余荃指了指余恪:“这邪昏之症,恪之也曾救治过。往后一个月他会代替我来施针。”

“这……”张晟有些迟疑。

余茼拍了拍张晟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恪之已有我大哥八成医术本事,而且一身武道修为已至养脏境,对于人体五脏六腑、穴位方面之精深不下于我大哥。”

张晟闻言这才放心下来,不过又有些难以置信。

算了算时日,他这位准女婿还不到十八岁吧?

十八岁就继承了余伯伯八成医术?

还是养脏境的武师?

张晟不敢相信,不过也没当面提出质疑。

且等明日这位女婿来给他表兄施针时,自然就知晓了。

余恪回到余府大宅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洗漱一番后,余恪一如往日,坐在床上修炼养气之法。

七年过去,这门功法余恪早已修炼至大成,离圆满还差一些距离。

相比起八年前,养气之法衍生出的、存于脑海中的清凉气息多了上百倍。

如果说七年前清凉气息的总量是一杯水,那么现在则差不多有一整个浴缸那么多。

这种清凉气息不同于练习吐纳法和桩功得到的气血之力,两者虽然有一些联系和相似之处,但并不互相影响。

余恪猜测,这种清凉气息应该就是人体精气神三宝中的“神”。

练习了两个时辰的养气法,将近深夜子时,余恪感觉到精神有些许疲惫,便没再继续修炼养气法。

第二天天刚刚亮,余恪起了床,就着凉茶随便吃了些糕点,便在院子里练习霍家秘踪拳。

这门拳法是霍家百年前一位先祖所创,由少林迷踪拳、燕青拳、鹰爪功,等拳术汇总改编而成,十分博大精深。

余恪踏入锻骨境界后,霍恩第便将这门拳法传授给了他,至今已习练四年有余。

余恪专心练武,心无旁骛地打完一套拳。突然一旁响起一个声音:

“好功夫!”

侧目望去,只见一中等身材,身着白色长衫,正气十足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约莫二十多岁的年纪,手中握着一把折扇,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他。

“阁下是?”余恪缓缓收招,平复气血,淡淡问道。

“在下黄飞鸿,见过阁下,黄某并非有意偷看阁下练武。”

黄飞鸿解释道:“只是见阁下武艺了得,一时间见猎心喜,忘了神,还望勿怪。”

“无妨。”余恪摆了摆手,看了就看了,拳法又不是看两眼就能学了去的。

“不过,你怎么进来的?“余恪问道,“这里是余家的后院。”

“当然是走进来的。”黄飞鸿理所当然道。

“飞鸿,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余茼突然推开卧房大门,睡眼惺忪,看见黄飞鸿时立刻招呼道。

“外公。”黄飞鸿招呼道,“没办法呀,宝芝林急缺几味药材。”

“派人跟福旺说一声不就行了吗?哪用得着亲自跑一趟。”余茼道。

余茼指了指,笑着介绍道:“恪之,飞鸿是你堂姑妈的儿子,比你大七八岁,算起来是姑表兄。并且他也是个大夫。这两年刚在佛山开了一家医馆,叫宝芝林。”

说着余茼又跟黄飞鸿介绍了一下余恪的身份,让两人多亲近亲近。

余恪闻言面色古怪,霍元甲是我邻居发小就算了。

昨天才知道,晚清四大名臣之一的张之洞,竟然是我未来岳丈的表兄弟。

现在就连大名鼎鼎的黄飞鸿居然也是我姑表兄?

我余家的人脉这么广吗?

“黄飞鸿的大名我来佛山后也素有耳闻,没想到竟是我表哥。”余恪拱手笑道。

黄飞鸿回了一礼,也笑着说道:

“区区薄名而已,不敢当。倒是表弟的武艺甚是了得,年纪轻轻竟然已是养脏境界的武师。天下习武之人,能与表弟媲美者恐怕不超过五人!”

“飞鸿表哥一身气血如火如炉,不也是养脏境界吗?”

两人客套了一番后相视一笑。

黄飞鸿突然一个马步刺拳,打向余恪的胸口。

“来得好!”

余恪哈哈大笑,腰身一扭便躲了过去,同时伸腿顶住对方的大腿膝盖,一个肘击横砸。

黄飞鸿也见招拆招,两人一开始都没使出多大力气。

但渐渐地交手愈发激烈,也都不再留手,院子里拳掌交接,轰鸣炸响。

“痛快!”余恪吐出一口气,再次奋力一拳击出。

黄飞鸿脸色凝重,一手虎鹤双形拳刚柔并济,以柔劲化刚劲,巧妙的将余恪刚硬无比的拳劲泄了去,但手掌依旧被震得发麻胀痛。

他这个姑表弟一身怪力,恐怕有上千斤!

黄飞鸿一脚蹬向余恪的胸口,借力飞速后退,同时大喊道:“不打了,不打了。”

余恪有些疑惑:“怎么了?”

黄飞鸿甩了甩麻木的手掌,苦笑道:“恪之,你这一身力气是怎么练得?”

“天生的,不好意思,没收住力。”余恪挠了挠头。

黄飞鸿捏了捏余恪粗壮结实的手臂,赞叹道:

“凭借你这身巨力,恐怕一般炼髓宗师都不是你的对手。”

余恪道:“我至今还未见到过炼髓的宗师呢?飞鸿表哥你见过吗?”

黄飞鸿回忆道:“去年曾有幸见过八极门张景星张宗师(八极门第四代宗师,神枪李书文的师父),一手六合大枪使得出神入化,能用大枪在三米外刺中蝇虫,而不损窗纸分毫!”

余恪惊了:“三米外刺中蝇虫,而不损窗纸?”

黄飞鸿点了点头:“我亲眼所见,去年张宗师来拜访铁桥三铁老宗师(广东十虎之一),我曾在一旁,见识到了六合大枪的风采,铁老宗师也赞叹道‘天下枪法宗师,无出其右者’。”

“可惜我未曾有幸认识这位张宗师。”余恪叹息道。

黄飞鸿笑道:“恪之,你年不过十八,就已是养脏高手,将来炼髓宗师必有你一席之地,何愁见识不到炼髓宗师。”

“借你吉言。”余恪随意的抱了抱拳。

黄飞鸿道:“我还有事,就先回宝芝林了,你有时间一定要到我那坐坐。”

余恪拦住黄飞鸿,从屋里拿出一份请柬交到黄飞鸿手里。

“下月初六是我大喜之日,飞鸿表哥一定要来啊!”

黄飞鸿将请柬收进怀里:“恭喜恭喜,下个月我必不会缺席。”

黄飞鸿走后,余恪梳洗了一番,换了件干净衣服。

背上药箱,余恪走出余府,穿过几条街来到张家大宅。

余恪先拜见了岳父张晟,随便聊了几句家常后,便去给张之洞施针。

经过余荃昨日一番施针,又喂了些参汤,张之洞的元气恢复了一些,面色看起来好了不少。

余恪轻轻唤醒张之洞,又给它施了一次针,引导出张之洞体内积存的病灶。

从药箱里拿出已经配好的药包,交给一旁侍候的女仆,又叮嘱了几句,让对方按照要求熬制。

张之洞醒过来后,也没对余恪什么,出神地望着前方,时不时叹息一声。

余恪见状,想了想出声道:“张大人可是为了法军一事烦恼?”

张之洞望向余恪:“你一介郎中,居然也关心国事?”

“位卑未敢忘忧国。”余恪答道。

张之洞闻言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朝廷派我来赴任两广总督,但我一无钱粮,二无文武班底幕僚。而且也从未有领兵作战的经验,为何这差事偏偏落到了我的头上?”

“因为权衡,因为胆怯。”余恪答道。

张之洞诧异的望向余恪,余恪接着道:“您是慈禧为了权衡朝野,而扶植起来的清流领袖,作用是制衡李鸿章李大人,和他背后的洋务派。”

“对于两广是否沦落,慈禧根本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自己手中的权力。”

“所以慈禧才没任命左宗棠大人为两广总督。左大人昔年收复新疆,在军中的声望太高,如果再让左大人大权在握,慈禧怕是会睡不着觉。”

张之洞没想到余恪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怔怔地望着余恪。

余恪从侍女手中接过汤药:”张伯伯,先把药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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