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忘忧自动忽视云无意不满的言语,用自来熟的语气夸道,“八重,你真讲义气。”
她两眼冒星星。
蔺八重闻言,心中原本生出一抹恼怒,但见云忘忧神色不改,心里的恼怒很快平息。
荡在唇角的笑意,显出了几分得意。
两人眉来眼去,让云无意甚是恼火。
看着云忘忧一脸花痴,他更气闷,便闷声提醒道,“可还记得要去寻草药?”
云忘忧呵呵一笑,这才想起正事来。
果然,美色最易误事。
蔺八重站起身朝两人拱了拱手,俨然一副谦谦公子模样。
“姑娘走好,在下便不远送了。”
云忘忧挥挥手,十分大气,“不用送了。”
两人刚出酒馆阁楼,迎面便飞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尸体。
云忘忧挪了挪身子躲开了,她身后的云无意却被砸了个正着,一句:扫把星,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
*
云鹤客栈。
草药的清香由浴桶内散开。
祛除了一室的腐烂的煞气。
云无意睁眼醒来时,眼前是一片白雾,模模糊糊地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盘坐在不远处以灵力催动草药,好让药效发挥到极致。
见她认真专注,云无意忽然有些自责,之前不应该总唤她:扫把星。
她认真起来,也不那么讨人嫌。
草药吸收殆尽,他缓缓从水桶内站了出来。
这才察觉自己一丝不挂,连忙弯腰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裳。
云忘忧懒懒看他一眼,“可还好些了?”
他正要回答,却见云忘忧眼神不对劲。
顺着她视线一望,顿时翻了白眼。
他捂了捂某个部位,斜睨她一眼,“我要歇息了,你出去。”
“我如今可是你的金主,你怎能随意驱赶我?”云忘忧委屈的瘪瘪嘴,一脸纯真无害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心软。
‘金主’二字让云无意顿时没了底气,蹙了蹙眉,“你想如何?”
“你若是感觉好些,我们可双修一次,起巩固之效。”云忘忧媚眼一抛,笑眯眯的样子,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方才的可怜无辜消失无踪。
云无意方能施展灵力,不想再被她折腾成废人。“你见了那蔺八重,就一副要流哈喇子的样子,这会儿怎不去找他。”
她咂摸一阵,认真回答,“他确实不错,可并非上上之选。”
她回答得越认真,云无意越是怄火。
“不知廉耻!”
他骂云忘忧丝毫不觉得解气,反而骂得自己更加憋屈。
“不想就不想呗,你也不用推我出去。”说着,云忘忧回到床边,脱鞋便爬到床上躺下了。
末了她又说,“这里的客栈贵得很,还不如留着给你买草药呢。”
听闻这话,云无意心里的疙瘩霎时平复。
不见云无意有动静,她拍了拍床,又勾了勾手,蛊惑道,“过来,我保证不碰你。”
云无意不知是天真,还是心有所盼,他直径走到床边躺下了。
到了后半夜,两人揉作一团,也不知是谁先撩拨的谁。
屋外厚厚的云层遮蔽了月光和星点。
厚重的乌云之下,黑沉沉的阁楼与府宅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此时的城主府内一缕白烟穿过庭院,回廊,最后停在一棵高大的榕树下。
一名白衣女子提着没有光亮的红灯笼,身姿妖娆地缓步过来。
“碧蓉见过少主。”
那缕白烟缓缓现身,只是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面罩让人无法辨认他真实容貌。
“进展如何?”
“到底是那老家伙的命根子,平日里定也宝贝得很。属下根本无法探知,何况是直接将其取下……”碧蓉告知他难处。
她一个脆生生的小姑娘,被派遣来十方界已是委屈,还要伺候一个比自己大了几百岁的老头,心里更是不甘愿。
这会儿见了男子,正好倾倒一肚子的委屈。
“碧蓉,这数月委屈你了。”男子柔声说着,“我知他不好对付,可如今期望全在你一人身上,此事若是成了,日后你回了仙宗楼,楼主定会封赏。”
碧蓉垂眸不语,“就怕属下无福消受。”
“怎会。只要你能取得他的信任,接下来的事就不必你操心了。”
碧蓉眼底升起希望,“属下盼这一日已盼了许久,如今少主来了,属下心中安定,定能助少主完成任务。”
安抚好碧蓉后,男子在城主府游走了一圈,大概摸清了城主府内的结构,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碧蓉回到老城主身边时,他已呼呼大睡。
挺着硕大的肚皮,躺在乌檀金丝雕花塌上,也刚好只够容纳他一人,就连翻身也十分的困难。
碧蓉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身上探了探,顿时惊得手抖了抖。
护心石居然不在他身上!
这还是首次。
旬漠盛会将它放在哪里?
他还真会给自己惊喜呢。
碧蓉思绪纷乱,一时理不清头绪。
她对旬漠盛了解太少,实在想不到他会将护心石放在何处。
他乃鬼生子,连鬼王都让他三分,就这样的人物,却因为好勇斗狠迷恋女色,亏空了身体,只能依仗护心石来震慑一方。
碧蓉能想到的只是在屋子里,以及暗格里内找寻,找了片刻一无所获时时,旬漠盛醒了。
“小蓉儿,给爷倒杯水来。”
碧蓉心脏突地一跳,连忙倒水递到他嘴边。
旬漠盛喘着粗气,在她身上摸了一把,“怎流汗了。”
“方才担心爷醒来见不着奴婢,奴婢一路小跑回来的。”她微眯着眼,羞答答的十分惹人怜惜。
旬漠盛哈哈大笑,心头一喜,搂着翻身上了床,“小蓉儿,陪爷睡一会儿。”
这一刻,碧蓉甚至怀疑所谓的护心石,不过是障眼法根本就不存在。
她家少主,会是这鬼生子的对手吗。
*
“就这几个钱币,便要来买上品草药?快滚——”
云忘忧被人毫不客气地轰了出来。
云无意伸手虚扶她一把,淡定道,“无需动怒。”
她目光狡黠地看向他,眼中只有闲适,仿佛她不过是个看戏的旁观者,“我未动怒。”
在这里她不敢嚣张,指不准下一刻便被人当做蚂蚁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