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大草原上,弗拉德正带着大军徐徐前进,四月的瓦拉几亚平原还是有点寒冷,
为了取水方便,弗拉德特地选取了靠近水源的行进路线,在盟友的催促下,他慢腾腾地踏上会师的道路,
空气湿气很大,天地之间一片雾蒙蒙,瓦拉几亚的官兵们只能拉着前方同袍的衣服前进才能保证不掉队。
“这么大的雾很少见啊。”多拉尔靠近大公,低声说到,
多拉尔虽然对弗拉德奴颜婢膝,极尽讨好之色,但本人能力还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登上如此高位,如今的情况让他隐隐感觉不妙。
弗拉德看了看周围,眉头一皱,迅速下达命令,
“派士兵在一里范围内探查,每个士兵相隔不要超过五步,发现情况再说。”
一名士兵被派到了最外围,这里的地势略有些崎岖不平,一脚深一脚浅地,让他有点不满,突然,他瞪大了双眼,远处好像有一条黑线?
太阳渐渐出来,大雾也慢慢地消散,远处的黑线越来越清晰,终于,双头鹰旗明白无误地显露在阳光下。
“敌袭!!!”士兵相信,这辈子他都没有这么大声喊过,声音透过重重士兵,传到了中军处。
弗拉德和多拉尔对视了一眼,多拉尔立马反应过来,直接驱赶士兵进行列阵,弗拉德则来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看着远方的双头鹰旗,弗拉德一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令他好奇的是,对方是怎么来到这里都没人知道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将纷乱的思绪抛出脑海,弗拉德准备认真对付眼前的麻烦。
他仔细观察着拜占庭人,即使是敌人,他也不得不说拜占庭的军队确实装备精良,行进有素,只是阵列排布有点生疏,但他看得出来,这是士兵的原因,不是统帅的因素,
这也正常,这些人中很大一部分是刚刚加入帝国的,很多人甚至之前和帝国作战,对帝国不是很了解也正常,任何人在经历巨大的变化时都会有点惊慌失措。
“止步”,对面一声令下,军队徐徐停步,
“列阵”,重步兵站在中军,旁边是轻步兵,再旁边是骑兵,
说是重步兵,其实也就是在关节处和面部加了甲,与轻步兵相比,重步兵全身着甲确实威慑力十足。
君士坦丁皇帝策马来到了阵前,见状,弗拉德也来到了前方。
皇帝扁了扁嘴,身体微微前倾,
“臣服,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亡。”
弗拉德咧咧嘴,
“不自由,毋宁死。”
“好吧,”君士坦丁皇帝坐直身体,
“你会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的。”
说完策马从自己阵前走过,
“杀敌!”
弗拉德也不废话,只是让多拉尔做好准备。
君士坦丁皇帝进入中军,双方开始了血的较量,
战场上首先发威的是长弓手,在射程上,无论是火枪还是十字弩都无法和长弓相提并论,
这弓足有一人高,不仅射程远,威力也很强大,
一阵破空声,军阵中仿佛闪出一片乌云,直直地冲着敌方而去,
“举盾”,一阵命令声中,一个个大盾被举了起来,刚刚发射完箭矢的弓手躲到了盾下,然而,还是有几个倒霉蛋晚了一步,被敌人的弓箭射穿在地上,
发射完一轮后,双方没有再对射,一来杀伤力有限,二来浪费资源,战争的胜负还是靠近身搏斗为主,
前排的士兵举着大盾,后排的士兵拿着长矛,双方一步步逼近,鹰旗挂在十字架上,在阳光下显得很是刺眼,
随着距离靠近,火枪手和弩手率先停了下来,装填弹药、上膛、发射一气呵成,敌人的步伐显而易见地被打乱了,
到这里,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没有人指望他们再上前作战了,剩下的就交给重步兵了,
到了这里,双方的差距就很明显了,拜占庭的军队虽然训练时间少,但仍然可以看出集体意识的存在,一般是两到三个人一起对敌,瓦拉几亚军队全凭一腔血勇之气,一跑起来就没有阵型可言,手上的兵器也五花八门,长矛、钉头锤、双手斧等等应有尽有,让人眼花缭乱,
乔万尼也在阵型中,他一马当先,带着一个中队在敌人中左冲右突,没有人敢阻挡,
打到最后,敌人已经害怕地不行了,纷纷逃跑,对他们来说,命是自己的,胜利是大公的,怎么选显而易见,
见形势不妙,弗拉德也想逃跑,刚再次跨上马,一个戏谑声响起,
“弗拉德大公这是想去哪啊?”
弗拉德不敢置信地向后看去,乔万尼拉着马鞍,身后是拜占庭的士兵,
弗拉德全身颤抖了起来,
“我愿意投降,向君士坦丁皇帝效忠。”
乔万尼上下看了他几眼,似乎在思考怎么处置他比较合适,片刻,他还是决定让君士坦丁皇帝来决定这件事。
“陛下,我们抓住弗拉德了。”乔万尼先是恭恭敬敬地向皇帝禀报。
“走吧,出去看看。”皇帝丝毫不意外,两万打五千,咋打也不可能输啊。
军队正在打扫战场,尸体要进行焚烧,伤兵要进行治疗,事情太多了,
弗拉德在不远处等着,宽大的长袍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一块块地凝结在一起,
看见皇帝前来,弗拉德连忙低头,两只手拢在一起,正准备行吻手礼,
“低一点”,皇帝伸出了手,但放的较低,
弗拉德有点意外,但不敢怠慢,连忙蹲了下去,拿着皇帝的手,狠狠地亲吻几下,好像这能让他不安的内心平静下来,
皇帝突然抽出马鞭,使劲抽在了弗拉德的脸上,
“你看看你干的事,你的臣民对你害怕到就像害怕毒蛇一样,你就是这么替帝国管理瓦拉几亚的?”
弗拉德惶恐不安,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是怎样,只能不说话来表示自己的服从,
微微侧过脸,皇帝没好气地说到:“起来吧。”
听到这话,弗拉德才慢慢抬起头,看向君士坦丁皇帝,
“愿陛下宽恕我的罪行,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来赎罪。”
“你的罪行令人发指,”皇帝先是骂了一句,然后又说,
“看在主的份上,你仍旧统领瓦拉几亚,这次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皇帝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竟然让弗拉德有些许悔恨,但屈辱很快又占据了他的内心,不过他决定先答应下来,
“主对您的宽容感到惊讶,陛下。”
弗拉德再度低下头,表示服从。
皇帝的目的从来不是合并瓦拉几亚和塞尔维亚,这场作秀也是为了给塞尔维亚大公斯特凡看的,为的就是向斯特凡展现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