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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罗马人和日耳曼人的国王,意大利、德意志、波西米亚国王腓特烈三世之权特使见过至圣宗座、罗马主教、主在人间的代表、圣伯多禄的后继者庇护二世陛下,愿上帝保佑您,使主的光辉洒向世界。”
等着使者行礼结束之后,庇护二世才内心带着满意的让使者坐下,一旁陪侍的亚伯拉罕枢机主教和马忒亚枢机主教互相对视了一眼,知道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腓特烈三世为什么要违反宗教协定,难道他想要背叛主吗?难道主的光辉还无法洗清他的罪行吗?是什么让他做出如此对主不敬的举动呢?”
果不其然,一上来庇护二世就对帕尔玛主教区发生的问题发难,不过好在使者也是早有腹稿,不紧不慢的说道,
“腓特烈三世陛下绝对没有任何冒犯宗座陛下的意思,绝对没有,帕尔玛主教以下犯上,在沃尔姆斯宗教协定中确实没有关于皇帝不能免去一名主教职务的叙述,而事后,腓特烈三世陛下也没有插手主教的叙任权,这哪里谈得上是什么冒犯和背叛呢?”
“那腓特烈三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要免去主的忠实仆人的职务?帕尔玛主教勤恳诚实,忠诚能干,更兼学识渊博,在神学上的造诣很高,腓特烈三世连自己领土上的事情都管不好,却来插手教会的事务,这不太好吧?”
庇护二世眼中闪烁着精光,使者心里明白,这是来谈条件来了,帕尔玛主教要是知道自己在教宗的嘴里如此高大上,估计会笑疯了。
但是使者却没有直接向庇护二世提出条件,他这次来的目的本也不是这个,
“至圣宗座陛下,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西罗马帝国的法统就要被东方的希腊人所终结了,拉斯洛的大军已然拿下布拉格,腓特烈三世陛下也是因为这个消息,所以在雷根斯堡一直迟迟不动,不仅如此,拉斯洛还背叛了哈布斯堡家族,在布拉格大肆伪造宣称,说神圣罗马帝国的法统并不合法,而且拿出了洛伦佐·瓦拉写的一本小册子,叫做《君士坦丁伪赠礼考证》,这本小册子中将君士坦丁大帝献土的传闻打破,神圣罗马帝国的法统已经摇摇欲坠了。”
这话一出,庇护二世大惊失色,直接吓得站了起来,根本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神圣罗马帝国最开始承袭的是西罗马帝国的法统,原因就是丕平献土的时候,教廷拿出的这份《君士坦丁敕令》,上面说西罗马帝国的土地被君士坦丁大帝献给了罗马教廷,所以,如果这份敕令是真的的话,那么教廷确实是有这个资格将西罗马帝国的法统传给法兰克帝国的,
到后来,伊莲娜太后篡位的时候,罗马教廷认为这个时候东罗马帝国的法统已经灭绝,所以将东罗马帝国的法统也传给了神圣罗马帝国,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正式成为了罗马帝国的皇帝,在教廷以及西欧这边人的眼中,罗马帝国已经被神圣罗马帝国一统了,
注意,这个时候神圣罗马帝国还不叫Saueriu而是叫做Ieriuonu中间差了一个Sacru也就是拉丁文中神圣的意思,是红胡子巴巴罗萨大帝-腓特烈一世加上去的,为的就是和教廷相对抗,巴巴罗萨大帝试图成为一个真正的罗马皇帝,但是这个愿望很遗憾的没能够实现,皇权和教权之间的争斗在于从君士坦丁大帝起的罗马帝国传统和现实之间的冲突,几百年来,皇权和教权时有争锋,但是教权总是能够胜利,
其根源在何处?就是源于《君士坦丁敕令》所授予的罗马教廷的独特地位,如果不是《君士坦丁敕令》的话,神圣罗马帝国连西罗马帝国的法统都继承不到,遑论其他。
那可能有人就要说了,为什么罗马教廷还对君士坦丁堡的皇帝抱有如此强烈的使其改宗的意愿?还有如此强烈的想要君士坦丁堡臣服了罗马的意愿?明明在书面上都不承认君士坦丁堡的东罗马帝国法统了,为什么还是称呼其为罗马皇帝?明明将法统给神圣罗马帝国了,为什么还是不愿意承认神圣罗马帝国的领导?
这多亏了以巴西尔一世和巴西尔二世为首的几位杰出皇帝,使东罗马帝国的威势一直在西西里半岛和靠近亚平宁半岛的伊利里亚地区徘徊,罗马教廷慑于来自君士坦丁堡的强大威胁,故而还是很尊重现实的。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罗马教廷的务实态度,这可能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传统吧,真要是罗马帝国的军团驶入罗马,经过了凯撒当年凯旋时的凯旋门,站在了图拉真纪功柱的下面仰望罗马皇帝的时候,教廷的枢机们也许会像君士坦丁大帝时候那样恭敬的匍匐在皇帝的脚下,亲吻皇帝的脚面了。
也难怪庇护二世会如此吃惊了,这简直就是在给教廷挖坟,在给神圣罗马帝国挖坟,一旦法理不足,那么神圣罗马帝国就是篡位者,人人得而诛之,它的封臣可以不受效忠誓言的约束,转而投入真正的皇帝的军队当中,这对腓特烈三世和教廷来说就是世界末日般的灾难。
“什么?拉斯洛如此大胆?他怎么敢这么做?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的行为死后是要下地狱的吗?”
亚伯拉罕枢机主教都吓了一跳,马忒亚枢机主教也是面色凝重,显然,这件事的发生足以让整个罗马教廷都睡不好了。
“拉斯洛这么多天没有动静,就是在忙这个事情?”
庇护二世如此问道,得到了使者的点头回应,庇护二世的面容都开始微微的抽搐。
“是的,当时我们也不清楚,后来城内的我们的两位贵族被放了回来,我们才得知了这件事,也因此,腓特烈三世陛下派我紧急来到这里,希望和宗座陛下商讨一下这件事的后续发展。”
使者略微的向他们解释了一下当时劝降的事情,随后又是催促到,
“宗座陛下,拉斯洛此举根本就不是为了波西米亚的王位,他是为了西罗马帝国的皇位,他是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爪牙,君士坦丁十一世恢复罗马帝国的梦想已经是众所周知,而腓特烈三世陛下现阶段甚至都没办法整合起哈布斯堡家族的资源,是以腓特烈陛下才会想到来意大利收取税收,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什么对教廷冒犯的举动,希望宗座陛下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先是嘴上应付到,庇护二世脑子在疯狂的转动。
腓特烈三世确实是没办法整合起内部资源,不说别的,哈布斯堡家族的奥地利大公国,分为了三份,一份是拉斯洛的内奥地利公国,包括了维也纳,另一份是外奥地利公国,还分为了蒂罗尔支系和施蒂里亚支系,腓特烈三世就是施蒂里亚公爵,
其他的都不用说了,就连哈布斯堡家族都没办法联合在一起,其他的贵族要想他们对腓特烈三世抱有多大的忠心,那就必须要有些外力推动才行。
“这件事非常棘手,亚伯拉罕枢机主教,将罗马的枢机们部集中起来,你作为枢机团团长,就以复活节的圣祭典礼为名,将他们聚过来,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使者阁下,你就先呆在这里,等枢机团到来之后,我们也许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向你询问。”
“明白,宗座陛下。”
这件事其实对地方领主来说几乎没什么影响,只是对高层来说才像是地震,无论这个帝国叫做什么,无论这个帝国是谁执掌,无论这个帝国合不合法,都需要他们这些地方贵族们,难道新上来一个皇帝就敢把他们的封地部剥夺了吗?没有人敢这么做的,就连东方的那个巴列奥洛格大帝,不也只是顺位继承而已,
这样的事情就算要做,也不能明着来,而且还要小心谨慎,一步一步,抽丝剥茧般的来做,社会就是人构成的,又不是皇帝一个人就可以成为一个社会,只要皇帝有需要,那就有他们的活路,哪怕皇帝不需要,只要他们能够团结在一起,皇帝也就不得不需要他们的存在了。
在亚伯拉罕这位枢机团长的串联下,很快,所有的枢机们都来到了拉特朗大殿中的一处小房间中,堪堪对应的座位表示了这次会议的隐秘性,只有枢机参加的会议,但是枢机们以为这是复活节圣祭典礼的会议,虽然场面有些隆重,但是众人很默契的将疑问压在了心底,在寻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来之前,枢机们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时间缓缓的过去,渐渐的,房间内只有烛火的‘噼啪’声偶有出现,在周围是高贵的圣像画和马赛克画的座位上,庇护二世踩着柔软的地毯,看向那些身着丝绸长袍的枢机们,终于还是说话了,
“各位枢机们,我们要有大麻烦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