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歌迟疑地歪了歪头。
还不等她确定那句“哦买噶”是不是冲她喊的，不远处那个摄影师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过来，伸开手臂就要拥抱她——
她往后一退，让对方拥抱了个空气。
孟朝歌：？
摄影师还想试图再抱上来，白白的作用立刻发挥出来，往前一迈，堵在了摄影师前头，摄影师的满面笑容在看到白白时，僵硬了一瞬。
他用稍带口音的中文道：“哦小姑娘，你虽然很可爱，但我更想要拥抱那位小姐。”
白白用挑剔的眼光上下扫了一遍摄影师，“哈喽，你是？”
欧阳总监从和秦秋的对话中抽离出来，往这边看了眼，随后走到摄影师旁边，皮笑肉不笑地把人往自己身后推。
“抱歉孟小姐，吓到您了。”欧阳总监饱含歉意道，“这是我们负责本系列广告拍摄的摄影师兼导演，法籍华裔克里森。”
克里森不满地看了眼欧阳总监，“你这话什么意思呢？我怎么就吓到了她了？我只不过是不修边幅了一点。”
“看在你把我的缪斯请过来了就勉强原谅你吧，”转而他再看向了孟朝歌，绅士地微微弯腰，向孟朝歌伸出手来，“你好啊，我的缪斯女神，我叫克里森。”
孟朝歌看着不修边幅，却摆出如此迴异姿势的摄影师，觉得这人还挺有意思，微微扬眉，“你好啊，克里森。”
两方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后，欧阳总监就让助理带着孟朝歌进化妆间，而克里森还依依不舍地在后面喊着：“这么着急做什么呀！我还没瞅过瘾呢！别啊——我的缪斯啊——”
欧阳总监无奈道：“待会儿有你看的，你着急这一时半会儿的？”
克里森只好乖乖地住了嘴，但还是冲着孟朝歌来了一个飞吻。
“等你哦！”
进到化妆间，白白摸了摸胳膊。
孟朝歌看了她一眼，奇怪道：“冷了？”
“不是。”白白一本正经，“我在摸我的鸡皮疙瘩还在不在。”
孟朝歌忍俊不禁。
化妆师这时也进来了，听到这句话也笑了笑，“他以前可不这样的，他的性格不像他穿衣服的那样随意，严格要求起来，宋影帝都受不住。”
“宋影帝？”白白略微惊讶，“他也给宋影帝拍过？”
“啊，我记得。”秦秋有点印象，“是不是之前有个杂志封面，请他给宋影帝拍的？”
化妆师：“对。”她一边给孟朝歌修眉，一边道，“当时的那张封面真的是引起了好一波宋影帝热潮，那会儿杂志都不知道补了多少次，可畅销了，现在都绝版了。”
秦秋笑了：“宋影帝难得的露肉，那些粉丝都要疯了。”
“对啊，别看我现在这么淡定，当初我可是疯狂下单了好几本，现在都在我家珍藏着呢。”修完眉，化妆师离远了点观察孟朝歌的五官，不由赞叹，“之前在屏幕上看着没什么，自己上手了才知道，孟老师的五官真的太完美了，我都不知道从何下手，感觉哪哪儿都没有瑕疵。”
孟朝歌对于夸赞全盘收下，但她在意的却是另一个点。
“宋衍拍过露肉的杂志封面？”
化妆师：“对啊。”
孟朝歌“唔”了一声，不动声色道：“我跟他拍戏的时候，无意间有看到他身上有块胎记，那露肉岂不是也拍得到胎记？”
化妆师恍然：“啊，你说那个啊，这就是克里森神奇的地方了。”
“他竟然用一朵花修饰得和那块胎记完全契合，装饰在上面，而宋衍也完美地驾驭住了。”
“我看孟老师那么感兴趣，要不我明天带本过来给孟老师看看？”化妆师试探道。
孟朝歌愉悦于化妆师自个儿提出了这个建议，她笑得双眼眯眯：“那就先谢谢你啦，毕竟这种好东西，不能错过啊。”
白白也没看过，闻言也兴奋住了，“我我我也想看！”
化妆师双眼一亮，深觉孟朝歌和她是同一路人，那一瞬间，她觉得她和对方的距离一下子拉近许多。
她一口应下，“行！明天我就带过来，别说，宋衍拍得可太绝了……”
看得出来化妆师是真的宋衍粉，谈起宋衍滔滔不绝，而孟朝歌又不是真的对宋衍感兴趣，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很快衣服送进来，化妆组的人全部进来，给她整理头发、妆容，一切毕了后，方才那个化妆师小美把产品拿了出来，是一条微微闪烁着蓝色光芒的项链。
孟朝歌微微一怔，她拿了起来。
项链是以珊瑚为形状，以蓝色为主色调，镶嵌着细钻，稍稍倾斜一点，便能够折射出一抹耀眼的光芒。
克里森从后面冒出，满意地看着镜子里的孟朝歌，“戴上它，你就是一名海妖，一名神秘的，不过一个眼神就能将人掠至深海的海妖。”
海妖。
孟朝歌细细呢喃着这两个字。
在以前那断数不清的岁月里，妖也好魔也罢，都是他们痛恨的种群，也是她身为圣女肩上担着的责任。
她被禁锢在那个身份中，也曾何时和那人提过，不若做海底那妖，广袤天地自由遨游。
……
克里森翻着拍下来的照片，眼里的光芒一刻也没有消，越看越是满意，等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他直接叫出声来：“哦真不愧是我的缪斯女神！真的太完美了！”
照片里，海水幽蓝，一名曼妙的女子冒出头来，海水浸湿她轻薄的衣衫，轻飘在海底随波荡漾，让人分不清下面飘着的是尾巴还是双腿。
湿漉漉的黑发浮在海面上，蓝色水纹刻在额间，她趴在礁石上，绝艳的面容上挂着纯真的笑容，蓝色的瞳孔里一片虚无，精致的脖颈上系着项链，在光折射下，与海的颜色相互映衬，将底下肌肤衬得白得几近透明，而那抹纯真的笑容也仿佛别有意味。
广告拍摄周期不长，第一天就将宣传照搞定，剩下的就用来拍广告，其中有一段剧情选在了榕城有名的旅游景点，一条古镇街。
第二天，孟朝歌如愿收到了小美给的杂志，对方大方地表示送给了她，白白惊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磨蹭过杂志上那处花瓣印在的地方。
不知不觉她的手指就描摹出了花瓣下完整的形状。
她沉下眼。
她现在就算不想承认，这块胎记应该就是原生在他身上的。
那……
孟朝歌稍稍攥紧了手中的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