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怎么没看见楚豫?”
易茗雪自打回来,就看见着这位大爷。
于是忍不住问道。
刘二对楚豫原本就颇多怨言,当下立即撇着嘴告状道。
“自你走后,这人就整日神出鬼没。车也没正经跑几天,还经常半夜才回来,不知道在干什么。”
易茗雪没说话。
沉思了片刻后,她才看向一旁的李二叔道。
“二叔,你帮我在驿站门口张贴一份招聘告示,帮我再招一名车夫。”
刘二一听这话,立刻喜笑颜开。
“茗雪妹子,你是打算解雇楚豫?”
易茗雪因他突然起来的欢喜而顿住片刻。
随后才摇了摇头,道,“不是!车行如今发展得很顺利,我打算回村看看。”
她出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几个萝卜丁在家怎么样。
“还有一个半月就要过年了,大家加把劲儿。咱们年底分红,到时候让大家都过个好年!”
几位师傅如今对她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即都笑呵呵的应下。
李二叔和刘二这便张贴告示去了。
田杰元和黄老幺则是钻进了他们在驿站临时租住的四人间里。
易茗雪走到柜台前。
将几位师傅最近这段时间的吃宿费用一并做了结算。
又向掌柜打听起附近可有简单干净的小院出租。
几位师傅如今常驻岐阳镇,一直住在这驿馆总是不方便。
她打算就近给他们租个房子,再找个厨娘。
帮他们解决掉食宿的问题。
至于她自己,开春就要送易长乐去读书。
还有易语堂的腿。
这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
她空间里有麻药和抗生素。
但她自己不是接骨专家。
还是得找个专业的大夫,以及要等到春暖花开,断骨易恢复时再进行手术。
车行如今的收入很稳定。
虽说距离她的目标还很远,但好歹也能让一家人衣食无忧。
如此,她便可以暂时脱身。
去替老五寻个好大夫了。
……
易茗雪拿着驿站掌柜的介绍信,来到一处要出租的瓦屋前。
刚巧房主也在。
易茗雪便与对方商量起了租房一事。
那房主也是个好说话的。
当即便以二两银子一年的租金,将这套两进两出的瓦房租给了易茗雪。
听说她想找厨娘,还热情的给她介绍了一个住在附近的大婶。
易茗雪与那大婶简短交谈了一会儿。
发现对方说话做事都很利索,关键是不事儿。
也很懂礼貌知进退,当即就与她签了雇约。
以每月八十文的价格,雇她每日负责几位师傅的伙食,以及这小院里的卫生。
如此,岐阳镇上的事,便算是彻底安排妥当。
三天后,她便招呼几位师傅住进了她新租的小院里。
四辆马车整齐的停在院中,一旁的马厩虽是临时搭建,但也干净宽敞。
其中,李二叔和黄老幺甥舅二人住一间。
刘二和田杰元住一间,易茗雪单独一人住一间。
剩下的空房间,被他们改成了可议事、可待客,亦可烤火吃饭的地儿。
几人简直高兴坏了。
如今对易茗雪这个做东家的,更是交口称赞。
当晚,刘二还去街上做了一面崭新的大黄旗帜,高高的挂在了大门口。
那旗帜的样式与他们车上所张贴的一模一样。
叫人一看便知,这里是属于易家车行的地盘儿。
招工的事进展也很顺利。
毕竟如今的易家车行,在岐阳镇可是风头正盛。
何况易茗雪开出的酬劳不低。
前来应征的人络绎不绝。
最后,易茗雪从中选了一个名叫王明的小伙子。
让刘二带着跑了几天后,便正式开始上工了。
王明表现还不错,很快就和几位师傅打成了一片。
倒是叫易茗雪显得有些多余。
反正闲来无事。
易茗雪干脆去了一趟军营。
她曾在末世协助人组建过异种军团。
但那毕竟和古代这种动辄几万人的大军不同。
说不好奇是假的。
她也想看看,这古代的军队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以及那神神秘秘的楚豫,到底在搞些什么。
……
军队就驻扎在离镇几公里远的一处河谷盆地。
两山夹击,仅有前后两条险峻小道可供进出。
两处必经关卡处,都有重兵把守。
河滩上,搭建着密密麻麻数千个帐篷。
每隔一段距离,还有巡逻的队伍经过。
值守的卫兵个个强弓重甲,戒备非常严密。
易茗雪别说进去了,还在外围几公里的地方,就被巡逻的队伍给撵开了。
没办法,易茗雪只得打道回府。
不过,途经一处上山岔路时。
她眼中狡黠一闪而过。
趁着巡逻的队伍不注意,直接掉头就往山上而去。
若是能爬上山顶,必定能俯瞰整个军营。
易茗雪脚程很快。
那山势陡峭险峻,若非有她那般身手,爬起来当真也不容易。
她寻了处视野较好的平地。
刚准备坐下,立刻便觉察到了一旁隐蔽之处存在的两道气息。
她赶紧收敛住自己的心神,尽可能的没有暴露行踪。
估计那两人也没想到,如此险峻的山顶会有人来观光吧。
压根没有觉察到她的到来,依旧在小声密谋着什么。
易茗雪不敢贸然靠近。
只依稀听见军马失窃、勾结外贼等几个关键词语。
易茗雪本能的就想开溜。
可那俩人像是约好了似的,突然就从暗处走了出来。
易茗雪赶紧闪身躲到一块巨石后面。
从她的视角,只能看见半个人影。
她只粗略的看了一眼,便立刻认出了那人是谁。
虽然胡子刮干净了,脸也洗干净了。
但那上挑的眼尾和不可一世的笑容。
简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楚豫冲那人一抱拳,“我会在湖州县待到年后,你若有了新线索,还是老规矩寻我。”
那人似乎点了点头。
易茗雪看不见那人的长相,只依稀瞥见一角衣袍。
正是军中常见的红色荆布。
那人说话时声音低沉嘶哑,像是曾被火灼烧烫毁过咽喉一般。
“不回京城过年?是怕你娘又逼你成亲吧?”
楚豫没有正面应答。
那人又继续道,“对了,你此番是借口寻娃娃亲才出来的。届时一人回京,可想好如何交代了?”
楚豫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勾唇一笑。
轻声道,“无妨,大不了到时候随便逮一个回去充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