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殷鹿山带着李长歌等人前往江州文府,江州文府不叫白鹿文府,而叫玄鸟文府,州文府取名不相同,但大抵性质是一样的。
到了江州文府,便有一名官员前来迎接,双方互相寒暄过后,那官员取出几份请柬,说道:“缚龙文会不久后将开始,这是请柬。不知道这次云州学子来了几人?”
殷鹿山道:“八人。”
那官员扫视了众人一眼,登记过后,笑道:“那到时就请各位准时参加,这次文会地点在太和湖,风景很好看,糕点也很好吃。”
待官员离开后,同行的老师王秋雨冷笑一声,说道:“江州十数年来都是第一,无怪一个七品官都那么阴阳怪气。”
众人都听出那句“风景很好看,糕点也很好吃”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说他们不可能争夺魁首,最多就是去看看风景,吃吃糕点。
殷鹿山也是心中有气,说道:“长歌,你当真不去参加缚龙文会吗?”
李长歌道:“到时我去看看,至于参不参加再说吧。”
对于争什么第一学子他真的没兴趣,这种虚名除了招仇恨外便没多大用处,至于缚龙自有缚龙的人来,总不会把希望放在一群学子身上吧?
其他人则是不同李长歌的无所谓,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在缚龙文会上大展身手。
临近中午,殷鹿山和王秋雨去办理其它手续,李长歌等人则是各自分开,去找东西吃。
萧良原本想和李长歌一起去吃饭,禇云眠却来到李长歌身边,气鼓鼓的瞪视着李长歌,这副模样让萧良怀疑李长歌是不是玩弄了人家不给钱,连忙远离避开,生怕殃及池鱼。
李长歌看着气呼呼的禇云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过她了?
要说得罪最多也就是昨晚告知她小橘喜欢胸大的而已,不会就这样恨上我了吧?
哦,他想了起来,自己后来为了安慰她,忍不住说了一句:其实禇姑娘你也不小,一只手一个正好。
结果惹来小姑娘的一阵追赶,手中拿着刀的那种。
天可怜见,李长歌真的想安慰她。
李长歌忍不住道:“禇姑娘,昨晚是我失言,对不住了,你就别跟着我了。”
禇云眠冷笑一声,说道:“我不揍你一顿不解气,要不你站好让我揍一顿。”
“……”李长歌加快步伐向食堂走去,正准备去打饭时,前面三四个穿着玄鸟文府服的学子迎面走来。
为首的男人道:“看两位身上的文府服,应该来自云州的白鹿文府,李长歌在不在其中?”
李长歌道:“在下便是李长歌,你是?”
“我叫霍安。”那男人闻言顿时怒视李长歌,冷笑道:“李长歌,我道你龟缩在云州城中不敢出来,没想到还敢出来招摇过市!你为什么要害我表弟霍连城,他和你何怨何仇,你不仅害得他身败名裂,还串通州文府府君杀了他!如此品性恶劣之人,也敢到我们玄鸟文府来!”
霍安身后的家也纷纷开口:
“卑鄙小人!滚回你云州城去!”
“此等小人,也配参加我们江州府举办的文会?”
几人的话顿时引来更多学子的眼光。
李长歌脸色一沉,心中怒火渐盛,说道:“霍连城盗窃我的文章,联合督学使者要害我性命,此事有半圣裁决,已判分明。怎么在诸位眼里便是我害死了他?难道在江州学子眼里,窃文无关紧要?而讨回公道者却有大罪?如果是这样,那李某人确实不配踏进玄鸟文府!”
霍安脸色变了一变,随即冷笑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禇云眠冷冷道:“当日李长歌告圣状,有半圣降临,判霍连城窃文,令其死。如果不信,自己遣人到云州调查!冤枉人算什么本事?”
李长歌向禇云眠看了一眼,想不到这瓜娃子还会为自己辩解。
那些学子顿时面面相觑,朝霍安看去。
他可没说霍连城窃文之事啊!
霍安道:“他不过跟李长歌开个玩笑,正准备道歉,谁知道李长歌开不得玩笑,直接让钟离忧斩杀了他,作为学子,却如此的心狠手辣!”
李长歌被他气笑了,“窃我文章叫开玩笑,联合督学使者要害死我也是开玩笑,在兄台眼里这样的事也叫开玩笑?那我现在把你杀了,是不是也是开玩笑?”
“胡说八道!督学使者怎么可能会害你?”
“督学使者已被半圣判处死刑,如果他无害我之意,如何会被钟府君当众斩杀?难道你要为他翻案?”
“哼……霍连城怎么可能蠢到窃你文章?霍连城是三品家,何必窃取你一个二品家的文章?凭什么?”
李长歌冷冷道:“凭什么?凭我《神雕》是万人追捧之作!凭《神雕》登上国文报!凭我在阴官镇中斩杀过大妖!如果这位兄台继续颠倒黑白,那在下就不得不怀疑玄鸟文府是不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了!”
那些学子脸色大变,斩杀大妖?
他只是一个二品家怎么可能杀得了大妖?
如果李长歌说的是真的那当真可怖!
有人则是暗暗道:“不愧是李长歌,反驳得铿锵有力,今年的缚龙文会可有得看啦!”
霍安脸色青黑一片,恼羞成怒道:“你……你胡言乱语!斩杀大妖,亏得你说得出来!”
便在这时,一个朗笑声响起:“斩杀大妖又有何难?我可以证明李长歌所言属实!他《神雕》当中可是隐藏一门地阶战技,我学会这门战技之后,亦是斩杀过大妖!”
话音刚落,众人朝那人望去,只见那人身穿便服,肤色黝黑,身上有一股刚劲之气,不怒自威。
“徐风吟!”
“雷州年青一代第一人!”
“徐千户的话从来不会假,难道《神雕》当中真有地阶战技?”
几个江州文府的学子出声道。
徐风吟大步走来,目光斜睨,说道:“霍安,文府可不是你颠倒黑白的地方!要不要和我切磋切磋?”
霍安黑青着脸,徐风吟虽然和他年龄相仿,却是雷州第一天才,三十岁便已考到五品家,再加上常年和海妖作战,就算十个霍安也不是他的对手。
切磋?这摆明了是想揍自己。
只是这徐风吟为什么会帮助李长歌?
众人还在讨论这件事的真伪,徐风吟便挥挥手让他们散去。
虽然徐风吟不是江州人,但毕竟是千户,一股威严自然透发而出,那些学子不想跟他作对,纷纷离开。
“多谢兄台解围。”李长歌拱了拱手。
徐风吟走过去,用力拍着李长歌肩膀,笑道:“好个李长歌,我找你可是找得很苦啊!总算找到你了,来来来,到我府上去坐坐。”
李长歌脸色微异,心说你靠那么近干嘛?该不会是个兔儿爷吧?
兄台请自重,我不搞基的。
要是让徐风吟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吐血三升,你才是兔儿爷,你家都是兔儿爷,我徐某也是吊卵的好汉!
一路到了徐风吟的宅第,坐下后徐风吟叫道:“来人,上茶!”
李长歌看着大茶杯中装满了散发出呛鼻酒味的酒,沉默了一下,茶?能点燃的那种?
禇云眠端起来抿了一小嘴,便苦着脸道:“呸呸呸!这哪里是茶!这分明是酒!”
徐风吟哈哈大笑,说道:“原来是个小姑娘。”
徐风吟的话顿时招来禇云眠充满杀气的眼光:“姑娘便姑娘,你干嘛加个小字?”
“呃…因为你人也不大。”徐风吟道。
禇云眠霍地起身,怒目而视:“你说谁不大了?”
这女人先被小橘嫌弃,现在对小太敏感了……李长歌急忙岔开话题:“徐兄请我到此,有何见教?”
徐风吟笑道:“我请你来,一来嘛,是爱极了你。”
李长歌手臂上陡然升起一层鸡皮疙瘩,不动声色的抓着椅子离徐风吟移远了些。
徐风吟继续道:“二来嘛,想找你借《倚天》后部分内容一观。”
“那就抱歉了,在下尚且未写出来。”李长歌摇了摇头道。
徐风吟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继续道:“还没写出来?罢了!这三来,是想给你提个醒。”
“提醒?”
“李长歌,你不知道你来江州府,有多少才子因此恨上了你。”徐风吟道。
李长歌皱眉道:“恨上我?我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
徐风吟道:“那倒不曾。江州府里的第一才子叫邱承重,他爷爷是中京城里的户部侍郎,今年缚龙文会的魁首已经是他内定的了。你来到江州府,就成为他的敌人了,不仅是他,多半的江州学子都对你抱敌视的态度。”
李长歌道:“就怕我抢了魁首?”
徐风吟道:“若是换了其他人,邱承重还不会怕,但你最近声名鹊起,那本《神雕》更是大火,有些人可是怕了,恨不得给你泼脏水,逼你离开江州府。即便不行,也要逼得你参加不了缚龙文会。”
李长歌忍不住冷笑道:“可笑!若想独揽魁首,便不要邀请其它州的才子!既邀请了其它州才子,又怕其他人夺得魁首,这种人真是又当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