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侯的酒席喧嚣如故,石崇安坐畅饮,潘岳置酒高谈,陆机、陆云也是谈玄个中好手,自然是机锋百出,又有王导、刘琨时不时插上一二句妙语,氛围热闹的很。
宫胜原路回到席位上就与太史誉分说起途中见闻,“石侯如厕的地方可是雅致的很,三进的院落,第一进是脱鞋,第二进脱外衣,至于这第三进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太史誉于是细细询问,也听说了宫胜途径观战的事情,他听得好笑就说:“我也去一趟看看。”
太史誉一路寻去,果然又旁观了一场好戏,小胡和他的前妻还没收兵,一双修长白皙的妙腿哪怕隔着枝叶的遮掩也分外诱人。
只听那女人娇声说道:“胡哥,你可一定要把我赎出去呢。”
男的说:“放心,我的能耐你还不知道?”
女人又说:“把我卖了换钱也算能耐?”
男的不说话了,只是喘息声更急了。
太史誉听了两人的话,忍不住在心里暗暗佩服,随后他悄悄离开,由着两人续旧情。
进了别院,太史誉先在外间由婢女服侍换上了木屐,然后他来到里间,迎接他的四名少女盈盈拜倒,口中娇呼着“恭迎贵客”。
太史誉仔细看那四名婢女,打量了许久,然后莞尔一笑对其中一名女子说:“你陪我去解手。”
被点中的女子生了一张妖娆的面皮,挽了一个随云髻,身材姣好,肌肤细腻,她娇滴滴的答应着“嗯”,然后起身陪着新来的客人一同去到了后面客堂。
太史誉一边走一边问她:“你叫什么?”
这婢女用柔媚的声音答道:“奴家叫做崔相宜,大人唤我相宜就好。”
太史誉点点头继续问她:“那你是如何到了这里?”
婢女继续用娇媚的声音说:“奴家家中贫寒,自小就被寄养在一位刘老爷家里。奴家十六岁时,刘老爷的营生不景气,就把奴卖给了侯府。如今也有三年多了。”
来到内室,崔相宜跪在太史誉身前轻声说:“奴为您宽衣”,太史誉从容的由着她施为。
崔相宜娴熟的解开男人的衣襟,她的脸一点点染上了红霞,她一边听着流水的声音一边心里想着:‘也不知今晚会把我分给哪位客人侍寝?若是这一位?真是太羞人了。’
又是一段香艳的故事不提,待太史誉出了别院,忍不住感慨了一下人生,果然是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流落在街头。似石崇这样的人上人恐怕永远也体会不了民间的疾苦。
随着筵席的继续,客人们开始有酒力不支的,譬如王导早已喝的满脸通红,虽然有美人侍酒却也反复推脱不肯再饮了。
上首的石崇提杯问王导:“茂弘怎不胜酒力了?”王茂弘忙向石崇告罪说:“侯爷海涵,茂弘实在是量浅。”石崇喝的正是兴起,那肯罢休,他再说:“就此一杯,一杯!”王导还是推辞不饮用,却又弄的石崇有些无趣。
“侯爷,奴才有一策可以让客人们喝酒。”
安阳侯石崇侧头一看,是他的仆役小胡凑了过来,他冷眼看着自己的奴才只说了一个字——“说”。
小胡弓着腰舔着脸堆起了满脸的笑容说:“人都有恻隐之心,主人您不妨让婢女们劝酒,如果客人不喝就处死办事不利的婢女!”
石崇上下看了小胡两眼,然后低声笑了起来,他拍拍他的肩膀说:“看不出你还挺有主意的,你叫什么?”
‘就等您这句话呢!’小胡忍住内心的激动,恭恭敬敬的说:“回主人,奴才叫胡文茂。”
这胡文茂下去之后,石崇迅速安排了一应事项,不多时他开始一杯杯的敬酒。“来来来,老夫敬两位少年将军,琳琳、欣欣还不给两位将军斟酒。”石崇举杯示意宫胜和太史誉,早就得了吩咐的艾琳和另一个叫做欣欣的婢女立刻逢酒给宫胜和太史誉两人。
艾琳双腿并拢跪在太史誉身边,一双青葱般的素手捧了杯奉给他,口中轻轻呼唤:“公子,奴家代侯爷敬您。”或许是羞涩,她垂下眼眸。太史义元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酒杯,先向石崇致意,然后饮下。
宫胜面前的婢女同样殊色,这叫欣欣的婢女身材匀称标致,秀发编织成一节节盘在后脑,一张脸七分雅致三分妖娆,她大大的眼睛看着宫胜,像是会说话一样,她双手奉酒给宫胜说:“将军,奴代侯爷敬您。”宫胜接过酒杯随口问她:“你叫什么?”她温驯的回答说:“奴叫何欣,您唤我欣欣就好。”宫胜一笑,然后一饮而尽。
此后石崇又数次以不同名目先后向诸位客人敬酒,每一次都有美貌侍女参赞其中,敬过陆云、陆机、刘琨、左思等二十四友中人之后,石崇再次举杯,“老夫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未来还是给为年轻人的天下,来,老夫敬各位青年俊杰。”
宫胜、太史誉等人纷纷说着“侯爷谬赞”、“石候不敢当啊”、“我算是敬陪末座”、“说起青年才俊,我虽然无才好歹也是青年,蹭一杯酒”如此种种。
随着主人家石崇干了杯中酒,宫胜等人纷纷效仿,分毫不为难侍酒的美人,独独王导这里酒未曾饮用。王茂弘用手轻轻掩了一旁侍酒女捧着的酒杯,低声说:“歇一歇。”
“茂弘怎么不喝?”独独王导一人不饮,自然是十分明显的,所以石崇当然要怪罪了,“还不劝劝茂弘?”这话则是对侍女说的。
李霖琳心里想想侯府的家法,立刻低眉顺眼的挨近了王导,媚声说:“先生,就这一杯,您就喝了嘛。”她挨的极近,饱满的胸脯紧紧的贴在王导身上。
奈何王导是真的酒量不济,况且李霖琳如今已是二十六的年纪,这位王茂弘却不过二十四而已,所以王导自然是再次推却,“侯爷且绕了我吧,我是真的酒量不济。”
石崇面露惋惜的神色,他叹气说:“是老夫勉强了,”然后又一指陪侍王导的李霖琳,“带她下去!”
胡文茂立刻满面兴奋的伙同两个仆役上前拽着李霖琳走了。胡文茂把李霖琳拽出大堂之后没有走远,就在堂下捆住了她的手脚,令她跪在堂下,然后又用臭袜子塞住了她的嘴巴。
随后胡文茂一溜细步返回筵席间,“侯爷,那罪女已经困好了,就等着侯爷发落。”
石崇露出一抹冷笑的神态,他微微做出愤怒的态势说道:“既然陪不了客人,留着何用?杀了!”
“是!侯爷!”胡文茂大声回应石崇。
“呜呜呜!”堂下的李霖琳剧烈的挣扎起来,但被捆住手脚的她哪里挣扎的动。
‘噗’,胡文茂一刀捅进了李霖琳的肚子里,剧痛里她用涂满了泪水的眼神向胡文茂求饶,却只看到对方眼中的戏谑。
胡文茂几刀下去了结了李霖琳的性命,堂上一时失声。石崇一脸笑意对王导说:“方才那婢女实在不中用,是老夫招待不周,这就换一个懂事来。”
王导无言以对,倒是不远处的刘琨忽然笑了起来,只听他笑完竟然又赋诗一首——红颜命散余香尘,刀下无情削阳春。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庭前人。
刘越石抑扬顿挫的声音回荡在筵席间,诗自然是好诗,更是应景,只不过抚掌而笑的只有石崇一人,“好诗!好诗!越石才思敏捷,羡煞老夫了。为了这首佳作,你我再干一杯!”
刘琨大笑:“哈哈哈!我就不和侯爷客气了!”说完也是提杯一饮而尽,俨然一副尽得落花凋零之美的姿态。
筵席于是在一杯又一杯的觥筹交错中继续进行,石崇显然喝的高了,他对着满脸酒晕的王导遥遥举杯相邀:“茂弘,我敬你,”又没忘了吩咐侍女劝酒:“琳琳还不侍后着?”
艾琳忙跪下去,双手捧起酒杯柔柔的对王导说“先生”,语气里满是哀求。王导看她的眼神里衔着一汪秋水,亦是乞求的神色,她饱满的胸脯紧紧贴在王导的手臂上,丝袍里面本就不着寸缕,王导能清晰的感受到少女的体温。
叹了口气,尽管已经醉的不行,王导还是伸出手去接过酒杯,但他实在醉的厉害,竟然没有拿稳,哗啦一声,酒洒了出去。那一瞬间,少女的眼中满是绝望。
“没事,你帮我再倒一杯,”虽然身体醉了,但此刻的王茂弘思维反而异常清醒,他吐字维持了清晰,少女的眼神亮起来,她迅速重新倒酒,然后捧起酒杯送到王导的嘴边喂他饮了下去。饮干了这一杯之后王导还没忘了向主位上的石崇致谢示意。
酒一杯杯的倒满,又一杯杯的饮尽,夜色越发撩人,人也醉的越发酣然,终于连石季伦这位主人也开始有些不能支持了。
石崇潦倒身形,一手提杯,一手提箸,他慷慨说道:“诸位来我这金谷园赏光,石某万分荣幸。如今天色已经晚了,回城多有便,不如就在我这里住下好了。我已经让下人为各位安排了上好的房间,各位万勿推辞。”
如今月上枝头夜遮路,走夜路回城恐怕要被拦在城门,留宿在石崇的金谷园可以说是不二的选择,于是宫胜等人纷纷道谢。
王导刚刚答应着留宿,就有身着贴身丝袍的明艳侍女立刻轻轻揽住他的腰,在他耳边轻声说:“先生,奴送您去客房。”
王导侧头一看,正是刚刚为他侍酒的少女,少女的肌肤吹弹可破,她的眼神里还是那一汪秋水,却泛着清澈的涟漪,涟漪种满是倾慕。
王导笑笑点头,少女便扶起他。少女的肌肤贴着他的肌肤,透着淡淡的体香,他伸手搂着少女纤细的腰肢,一步一摇蹒跚离去。
宫胜身边自然也有人来侍候,来的是他的熟人柳佩,而太史誉那里则是之前侍候他更衣的美人崔相宜,两人各自携了美人入寝。
夜色迢迢,明月千里。月光下解去束缚的崔相宜玉体横陈,一副任君摆布的模样。只不过太史誉忽然有一番闲情逸致,并不急于宽衣,他坐在凳子上和崔姑娘攀谈起来。
“相宜这是做什么呢?”
“奴在为您暖床。”
“你冷吗?”
“有一点,如果公子也上来就不那么冷了。”
“不急不急,床还没暖和,还要麻烦相宜你多暖一会。”
“公子觉得奴家的身子还中意吗?”
“嗯,整体上还好,就是胸有点平,腰有点粗,腿有点短。”
崔相宜为之愕然,她心里想着‘这位公子真是风趣呢,他这般调戏于我,是对我情有独钟么?’这时太史誉又问她“相宜你这么辛苦,平时可有例假么?”
崔相宜再次愕然,她答道:“公子说笑了,像奴这样的奴婢还有什么资格谈例假呢?”她心里却琢磨:‘公子他这是关心我么?’于是她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说:“不过据姐妹们说,倒是有些被侯爷送给来此的贵客的奴婢在新家过的不错呢。”
这一次轮到太史誉愕然,他心想:‘你想多了吧’,于是他走近了崔相宜,伸手握住她娇嫩的脚,然后慢慢摩挲,她温顺任由太史誉把玩自己的脚,脚底传来阵阵难任的痒,惹的她时不时轻轻娇笑,她实在忍不住了,娇嗔了一声“公子,绕了奴吧”。
太史誉大笑,一把捏住她的一双玉足将她拉了过来,接下来就是另一段风情万种难以描述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