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课的时候,宋砚值日,去班级检查卫生,他其实只需要站在班级门口,另外的人会进去检查,他负责登记。
在检查高三一班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去看白清珍,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而坐在白清珍前面的少女,挺着笔直的背梁,细长苍白的手指拿着笔,低着头正在做题目。
窗外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乌黑的发丝渡上一层了金光,露出来的肌肤白的透明,就像清晨凝起晶莹剔透的白露,干净纯粹。
宋砚的思绪有点游离。
只觉得少女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宋砚不是一个好奇心重的人,或者说他对任何事物都没有太大的热情,可是这个看似乖巧的少女却让他有股想要探究的。
脑海里蓦然浮现出少女纤密的睫毛挂着泪珠的模样,看到了他,就好像看到了救星,看到了最后一根稻草。
这并不是宋砚夸大其词。
怯弱,无助,看似好像很单纯,没有恐惧和害怕,只有懵懂迷茫的无助。
宋砚突然理解她被欺负的原因。
太脆弱了,就像一朵漂亮的菟丝花,只能依附别人生活,轻易的被人掌控。
就在宋砚看的入神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少女突然抬起了头,穿着干净整洁的蓝白校服,有着世间绝无仅有的美丽的脸庞,乌黑湿润的眼眸一弯,温柔浅浅的情意就漫漫的溢出来。
是诡异浓厚的,不加掩饰的,也是让宋砚呼吸一窒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对上那双眼睛,就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回过神,太过于热烈的视线让他隐隐有种不适感,没有了想要再接着看下去的,他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沈悦却追了出来,甚至还拉住了他的手。
细腻温凉的触感,让宋砚一僵,走廊上来来回回有很多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由自主的挺下了脚步。
一个是优秀温柔的校草,一个是……
这两个人怎么都不像有交集的样子。
沈悦依旧在看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睛还是笑着的,梨涡浅浅。
宋砚的脸色沉了些,用了力气把人甩开。
被甩开的沈悦也不在意,只是有些低落的垂下了手,乌黑的眼眸清润,是小心翼翼的羞涩。
“小砚哥哥,你想起我了吗?”
就在刚才,宋砚看她的视线,是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沈悦一对上那个视线,惊喜袭上心头,没有想那么多,直接追上来问。
宋砚莫名其妙,眉头紧锁。
小砚哥哥?
他什么时候和沈悦这么熟了,见面都还没有超过五次,就哥哥哥哥的叫。
莫名其妙的话毁掉了他对沈悦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宋砚试图无视心底那种隐约的失望。
前面的几次相处,他完全是把少女自动带入可怜悲惨的一方,而且不管怎么样,少女的眉眼都是干净清澈的,他以为少女是不一样的。
原来并不是不同,只不过是少女藏的太深了。
总是可怜兮兮,却以那种仰慕的视线看着他,动不动就哥哥的叫,他记得少女好像还和姜巍勾搭不清。
他以为传闻说的都是假的,没想到是他把对方想的太好了。
“同学,我们不熟吧。”宋砚露出来一丝笑,可是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不等少女回答,他几乎是咄咄逼人地说出好像淬了毒液的话,“也不要叫的那么亲密,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女孩子还是要自爱一点比较好,别总是想着那些弯弯绕绕的捷径,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
宋砚很平静的叙述着,满意的看到少女脸色苍白的低下头。
“同学,人要有自知之明,不要妄想着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完,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少女,直接转身离开了。
——
贺霁进医院了。
沈悦是过了几天知道的,还是白清珍告诉了她,白清珍对贺霁有过意思,还追过,很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对于这件事情,白清珍没什么感觉,又不是自己男朋友住院,关她什么事?
贺霁是个好学生,他各个方面都很好,他从不打架,不喝酒,不抽烟,也不会主动和人起冲突。
听说是有几个人来班级里面闹事,有个耍了下三滥的手段,趁贺霁不注意用凳子砸到了他的脑袋,听他们说,流了很多的血。
沈悦买了一束花和一些水果,她从老师的口中知道了贺霁的位置。
她轻轻的推开病房的门,贺霁正坐在病床上。
他脊背挺的笔直,五官苍白英俊,头上缠着几圈绷带,神色寡淡,手里拿着笔,专心做自己的数学题。
从沈悦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他冷漠狭长的眉眼,和很长的睫毛。
“在门口站着干什么?”
男生清冷低冽的声音顺着空气中的空调冷风传入耳朵里。
他看着门口的少女,依旧淡漠。
沈悦走了进去,她把花束插进花瓶里,摆弄好,然后在转过身,她的面色雪白,细弱的光线洒在她纤密的睫毛上,落下扇子似的阴影,嫣红饱满的唇肉抿着,她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她看着贺霁的脸,平静的问,“是谁把你打伤的?”
贺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薄削的嘴唇微微紧绷,他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少女。
他突然抬手屈起手指在沈悦的脸上碰了碰,指尖冰凉。
他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沈悦敏感的感受到对方情绪。
薄唇抿了起来,神色有些阴郁,“你不用管,马上就要考试了,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沈悦看着他冷漠的脸庞,低眸笑了一下,“疼不疼?”
“不疼。”
沈悦不信,怎么会不疼呢?
她站了起来,贺霁感受到身边落下了阴影,眼睫一颤,捏着笔身的指骨紧的泛白。
随后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很甜的清香。
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滚了滚,干涩难忍。
额头被人轻轻的碰了一下,很轻,就像一根羽毛拂过,可是却在男生的心里惊起了阵阵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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