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明军不是下令暂时暂停维甘当地商船的出航吗?”刘煜神色漠然的看向苏郎青。
“大人,维甘本就是贸易城市,出海航行本就是各大商户安身立命的根本,禁止商人们出航,这比杀了他们还难受。”苏郎青见刘煜兴师问罪,只能硬着头皮辩解。
“呵呵,”看着苏郎青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刘煜笑了笑。
“明军不是鞑子,自然不会颁布海禁这样的剥夺商人活路的政策。”
“再说了,明军还要借助维甘当地的商人开展贸易以求获得支持呢。”刘煜赶忙安抚了一下苏郎青,转身看下吕宋航线图,
“只不过,明军缺乏战船,就连守护维甘海港都做不到,何谈保护商人呢?吕宋附近海域并不平静,就在不久前海盗还和西班牙人大打出手,这个时候维甘商人们贸然出航不被海盗劫掠那才见鬼呢。”刘煜并没有追究,但同样也不想为维甘商会的人出头,哪怕是华商。
见刘煜并没有怪罪,苏郎青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这些日子里因为战乱,维甘出海的船只本就少了许多,这无疑是重创了维甘各个商户们。
这些日子因为海盗和西班牙人大打出手,这些维甘商人们自然为海上应该会安稳上一段时日,因此纷纷收买了港口的官员,出海去了。
就连苏郎青手底子也不干净,要是刘煜真的追究,连自己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实在不想在出海的事上说些什么了,至于那些暗地里偷摸出海的船,自求多福吧。”
维甘外海,
波光嶙峋的海面上,一艘三桅大船正缓缓朝着西北方向驶去。
船上,一个三四十岁模样的中年男子正在船舱里喝着小酒。
“一杯黄酒入肚,配上咸菜滚豆腐,皇帝老儿不及吾。”男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摆弄着桌前的大碗,
“李哥,明军都明令我们禁止出海,我们现在贸然出航,要是出了什么事?”一旁,一个面色蜡黄的青年男子嘟嚷着。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还没等他说完,一旁一个大汉一巴掌拍了过来。
“这晴空万里的能出什么事,尽会瞎嚷嚷。”被大汉一巴掌拍倒在地上的年轻人顿时老实了,缩在墙角不再说话。
“李哥,我倒不担心明人,只不过咱们这一次贸然出海,苏老大那边不好交待啊。”刚打了青年一巴掌的那名大汉此刻也是面露难色。
“瞧你那怂样。”中年男子顿时拉下脸,呵斥道。
那名汉子被呵斥后讪讪一笑,
“李哥,我就是担心赵老大那边,咱也是在赵老大那边混口饭吃,这苏老大也说了这段日子不要出海,咱回去了对苏老大那边也不好交差啊。”大副担忧。
“谁告诉你,咱们出海后还要回去了。”中年男子冷笑。
“你知道现在什么东西最值钱吗?”中年男子故作神秘的看了舱内的几个人。
“银子,”大副道。
“笨蛋,是粮。”
“这一船的粮食要是能运到马尼拉,至少翻这个数。”男子做了个手势。
“这么多,”几人看见中年男子那个手势,不禁叫出声。
“这海盗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居然和明人一块闹事,这个吕宋都快被搅翻天了,这些土番逃命都来不及,哪有功夫种地啊,而今马尼拉粮食一天一个价,要是这船到了马尼拉咱还需要回维甘受这鸟气。”
“李哥,明军不是说不许私带粮食出海吗?你怎么?”刚刚被大副一巴掌拍老实的青年听到这话后又嘟嚷了一句。
“你废话咱那么多。”汉子长的五大三粗,恶狠狠的瞪着青年,
“我说小杜你又不是第一次跟我出海了,海盗都见过几回了,还被明人吓唬住了,不就是明军吗?一群占山为王的流寇,瞧把你吓得。”中年男子匀着酒,随意的瞥了一眼青年。
“再说了,难道就我偷偷的运粮食出来吗,就那姓赵的手底下也不干净,我这就一艘,他们这些天背地里出了多少船。”
“自以为聪明,以为靠了一群也不知从哪来的流寇就能翻天了,等红毛子回过神,杀回维甘,呵呵,一个都别想活。”中年男子面带凶光,冷厉的说道。
“老大,不好了,船,船。”
忽然,船舱外响起了一阵的喧闹声。
“一群小崽子,也不知道叽叽喳喳的叫些什么。”五大三粗的汉子骂骂咧咧地走出船舱。
突然一把笔直的箭矢猛地刺穿他的喉咙。
“呃,呃”大汉跌跌撞撞的走回船舱,左手握着那支插在他喉咙上的箭杆。
一脸惊愕的看向众人,嘴里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呃呃的声音。
“我的妈呀。”那几人顿时吓得魂都飞了。
大汉顿时倒了下去,臃肿的身体撞在了桌上。
滚烫的汤混杂着血撒得满地都是。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快快,小杜出去看看。”中年男子畏畏缩缩地看着窗外,握着酒杯的手止不住的抖动,杯中的黄酒早已洒落一空。
“海贼劫船了。”
终于船舱外,还是有人喊了出来。
只见船舱外一群人在甲板上乱跑着,时不时有箭矢射到船板上。
有些人被箭射中了大腿倒在地上哭喊着。
商船不远处的海面上,几艘快船团团围了过来。
而在远处几艘三桅杆大船若隐若现。
快船上海盗拉弓搭箭,朝着大船射去。
几名海盗奋力将铁链扔到商船上,咬住刀背顺着铁链和绳子朝大船爬去。
此刻商船上的水手们早已没了反抗的意思,只顾自的瞎跑,浑然不知海盗正顺着铁链爬上船。
很快的海盗们就娴熟地爬上了甲板,
手起刀落,顺势将几名乱窜的水手砍到在地,
那几个水手瞪大眼,摸着脖颈无力的瘫倒在刀下,脖颈上的血顿时洒了出来。
海盗的狠厉瞬间吓住一片人。
“不许动,想活命的统统给我跪下。”一名持刀的海寇厉声道。
染血的弯刀直指船上的一行人,
扑通,船上跪倒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