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一张巨大的地铺便打在了云无羁房中。云阳抱着自己的枕头在上面来回滚,都没滚到地上去。
瞧着风青澜左右各躺着一个崽子,云无羁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小云阳身边躺下,云封尘则躺在自家老爹另一旁。
一张地铺,五个人,呈云苒、风青澜、云阳、云无羁和云封尘排列。
这一晚,他们睡的很香甜。
……
“阿娘,真的不能再留一天吗?”
云阳眼巴巴的拉着她的手,眸中含泪,万分不舍。
次日,吃过早饭后,风青澜便同崽崽们说了要离开的事。
她叹了口气,将人抱进怀里,“不能的,阿娘已经答应别人,今天得回。”
也是,她怕自己多留一天,多眷恋一刻,就舍不得离去了。
但她还有想做的事,想保护的人。这几天的势单力薄,让她深深感受到了,危机感。
“那,阿娘还会回来看我们吗?”
小家伙趴在她怀里眼泪汪汪,却又忍着不落泪,说话声音闷闷的。
爹爹说过,阿娘喜欢乖孩子,他不能哭闹。
云封尘和云苒两个大些的孩子站在她身旁眼角酸涩默不作声,没有谁是舍得她离开的。
但爹爹早上拉着他们说过,阿娘有她自己的自由,他们不能束缚她。否则无异于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虽美,却不快乐,最后郁郁而终。
“当然会啦,傻瓜,只要阿娘有空,就回来看你们。”
风青澜轻柔的揉了揉他的头,才不舍得将他拉开自己的怀抱。
然后拿了自己准备的东西,一一交给他们。
一人一把短匕首,另外给云封尘的有一些治国论战的书籍,都是他之前爱看的。给云苒的是一些医书和她整理的手记,给云阳的是一些武功秘籍。
“阿娘没在的时候,你们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自己,知道吗?”
“我们知道的,阿娘。”
“我们没在阿娘身边,阿娘也要照顾保护好自己哦!”
“好。”
……
与崽崽们不舍辞别后,云无羁便陪着她下了山。他们身后还跟了两个人,是言魂和雾魂。
一个主攻一个主追踪隐匿,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云无羁说她只身一人前往五洲,怕她有危险,让他们两人跟着,能保护她。
风青澜想了想,便没拒绝。
若她真的在五洲遇到危险,她一个人肯定对付不了的。但五洲势力庞大,就算有言魂和雾魂跟着,遇到危险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但总归是云无羁的心意,她留下,他能安心一些。
“你还有要事在身,就送到这里吧。”
她拍了拍他牵着的手浅笑道。
“好。”他指间僵了僵,缓缓松开。
掌心,还有她的余温。
“我们,等你回家。”他勾唇轻声道。
如沐春风般的浅笑沁人心脾,似冬雪初融,大地回暖,让人向往。
“好。”她回以微笑。
这一字,一句,便是他们默契的约定。
——
甲麟城。
凌遣在城楼上来回踱步,手中折扇扇动发丝乱舞,如同他的心情一般。
“这都快到正午了,师妹怎的还没回来。”
他低声念叨着,时不时站定,抬头看一眼城外。
除了风吹过扬起的沙土,连个行人都没有。
苏珩一早就带队去了附近城镇帮忙,零一带暗卫出了甲麟关探路,凌遣一个人等了一上午,简直无聊至极。
他本是在营帐里喝着茶等的,但茶水都饱了,人还没来,他就漫步到了城门口。
城中在修缮,门口要运送材料,他便只能上了城楼去,中途还给几个搬东西受伤的将士处理了伤口。
眼看着一上午都要过去了,还没看到风青澜的身影,凌遣不免有些着急担心。
“少主,去往北海的路已经打点好了,走的是山谷小道,能直达北海旁侧的一处小渔村。”
“我们已发射了信号,等我们到的时候,五洲来接少主的船帆应该就到了。”
身后冷不伶仃响起零一的声音,吓得一直盯着城外失神的凌遣肩膀一跳。
“知道了。”他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零一,“你去找风将军,再备一些干粮和水路上吃。”
“是!”零一领了钱袋离开。
山谷小道,听起来不像是有客栈休息的地方。
他们来时直接运用轻功行路的,但风青澜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子,总不能跟他们一样风餐露宿吧。
还是拉马车的好,至少她能有个休息的地方。
虽然这样脚程会慢上不少,但也倒不急于这几天。
“呼哧!”
“啊?怎么回事,这是谁的马跑出来了!”
“好像是王妃的马,快拦住它!”
踏雪一声长吁,城中乱作一团。
几十个人来拦,都没拦住它跑出城。
众人心想:完了,这该怎么和王妃交代。
凌遣也被踏雪吸引了过去,刚想跳下城墙去阻止它,便见不远处有仨黑点迅速靠近,踏雪的嘶吼声越发兴奋。
主人回来啦!主人没丢下踏雪!
只见踏雪直向中间那黑点奔去,凌遣不用猜就知道,是风青澜回来了。
灵马认血脉,除了它认主的那一方血脉,绝不会亲近任何人,更莫说这么兴奋了。
莫名松了口气的凌遣,忽然想到,昨日她离开时他还在想,这个人会说到做到的。
结果到了今天久久不见人影,他还是会担心了起来。
……
“踏雪?”
风青澜微微一愣,定睛一看,这跑得咧嘴……笑着?的白马,不正是她家踏雪么?
跨步轻轻一跃,风青澜准确无误的骑在了踏雪背上,言魂雾魂又是一惊。
王妃真真好身手!恐怕与言凨统领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两人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是怎么回事呢?
风青澜骑着踏雪直奔进城,言魂雾魂紧跟其后,额角已是热汗直流。
……
“师妹。”
凌遣摇着扇子从城楼下来到门口等,被擦肩而过的踏雪扑了一脸的沙尘。
他的笑意僵持在脸上,温雅的发型偏偏凌乱,鼻间痒痒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凌遣:……
踏雪这厮,定是故意的!
不就不久前他差人把车驾绑在了它身上,当时它就不满的喷了他一脸的口水,现在还扑他一脸黄沙!
可恶至极。
太有灵性的动物,也不好,啧。
“师兄?”
“你发型乱了。”
凌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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