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大清的女子,还没有一个不想对十四爷投怀送抱的,圆房这么好的机会,她竟主动舍弃?
记得在纳兰忆雪进门之日,即便是有了月事,都不惜主动爬床。
只是胤禵不近女色,早早就将她打发了。
看来消息确切,完颜清婉果然钟情四阿哥。
思及此,胤禵黑着脸扎进了书房。
众多皇子中,他最看不上的就是四阿哥胤禛,这个女人竟然爱慕他?
真是不想活了。
佛堂中,微弱地光亮照得人有些凄凉。
清婉和红月相依跪在中央,两个人都灰头土脸,满面乌黑。
“小姐,奴婢不懂,您既然心中爱着四爷,干嘛要听大小姐的嫁给十四爷?依奴婢看,小姐您又被大小姐算计了。不过刚刚您可真厉害,剁了兰凤那贱婢的爪子,奴婢心里真是舒坦。看来以后,咱们都不用受人欺负了,奴婢也能抬起头做人了。”
红月像是念经一样嘟囔着,可清婉却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也不知这佛堂还能住上多久,若是能让胤禵休妻,那才算是真正的获得自由。
“小姐,您的脸怎么样了?您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啊,一想起那个放火的丫头,奴婢就想将她碎尸万段。”
清婉回过眸子,瞧着红月嘟囔个没完,这才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地痛。
毁容?
这也许是个休妻的好由头!
“奴婢这就去请个大夫,小姐您等我回来。”
“红月。”清婉一下叫住她:“十四爷罚咱们在佛堂自省,你若此时出去,被人告知十四爷,怕是咱们又要受罚。”
“可小姐的容貌要紧,奴婢就是挨板子,也不能不管您啊!”
“咱们如今进了十四爷的府,就是十四爷的人,别说是一张脸,十四爷就是让咱们去死,咱们都不能有半点含糊。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毁容又如何,丑媳妇不是也得见公婆吗?”
明日就要进宫觐见皇上和皇后,她这还真是名副其实的丑媳妇见公婆。
不知道皇上和皇后见了她这个传闻中的京城第一美人,会不会被她的丑容吓到,一气之下直接休妻?
她心里盘算着,抬手摸了摸有些火辣辣地小脸儿,眸光流转。
门外,贴身侍卫古朗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是奉胤禵之命来给嫡福晋送两床棉被过来,怕夜晚染了风寒,明日进宫节外生枝。
没想到才走到窗外,就听到主仆二人的这一番对话。
他快步回到书房,将所听转述给了书房中还在看书的男人。
“毁容?”
胤禵蹙眉,放下手中书卷,突然想起了什么,勾起唇角又问:“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话也是她说的?”
古朗点头,不敢隐瞒。
“呵!”
男人目光犀利如鹰,让人摸不透内心所想。
沉默片刻,他重新拿起书卷,立在面前,目光懒散地凝在上面,又问:“她不是钟情四哥吗?这么快就认命了?”
古朗瞄了他一眼,见他面容轻松,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回十四爷,听闻今日出嫁之时,嫡福晋还企图自尽,以死相逼地想要嫁到咱们府上,奴才觉得,福晋钟情四爷的事,必有蹊跷。”
“哦?以死相逼?”
胤禵真是越来越读不懂这女人的心思了。
他埋在完颜府上的线绝不会乱说,而古朗又是他的心腹,世上最可靠的人,更不会凭空编造。
难道这女人还有两副面孔,想要脚踏两只船?
“爷,明日还要进宫觐见,福晋这脸……”
古朗见缝插针,说起来这个嫡福晋还有些手段,若是再没人能制约得了纳兰忆雪这个侧福晋,恐怕十四府上都要被她一手遮天了。
将她留下扳倒纳兰,倒也是给爷省了诸多心思。
胤禵回过神来,抬起幽深地黑眸:“去请大夫吧!”
“嗻!”
古朗正欲快步出门,胤禵突然又叫住了他。
“等一下,咱们这个嫡福晋可是被传闻是京城第一美人?”
古朗应声:“正是,这也给咱们十四府上又添了门面与光彩。爷这朵红花,终于不用再孤芳自赏,光是福晋这枚绿叶就足以倾倒万人了。”
胤禵闻言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睨他一眼:“就你话多,去太医院请许太医来。”
“许……许太医?”
古朗很快把许太医请到了府中佛堂,许太医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凭着他的资历,整个宫中只有皇上才能请他瞧病,没想到这个十四阿哥,竟然深夜让他给一个新进门的福晋看脸。
谁叫这十四阿哥比太子都受皇上的喜爱,还功勋卓著,是未来储君的不二人选呢?
可若在诊治中给他点小小的教训,那日后他也就不会再失了规矩。
许太医一脸慈祥,对着清婉嘱咐:“福晋这脸并无大碍,但切记不要急于将其暴露,最好戴个面纱,若是过早见光见风,怕是伤口会感染,留下印记。”
印记?
清婉点头道谢,心中好奇:伤口不就是要通风才好得快一些吗?
不过我国中医博大精深,既然是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一定有他的道理。
“臣妾记下了,若真留下印记,怕是十四爷定会冷落与我,搞不好还会把我休掉。”
那样最好。
许太医闻言神色一顿,有些心虚:“福晋无需担心,多半不会留印记的,十四爷更不是会休妻之人,福晋把心放到肚子里便是。”
清婉瞧着四下无人,这才苦笑了一下:“十四爷是出了名的不喜女子,不近女色。府中众多女眷,还没有一人能近得了他的身。我若毁了容貌,让他成为笑话,那还能在这府上苟活?”
她明知胤禵不会因为这个就杀她,可若不这样说,怎么能表明她深知自己容貌的重要呢?
以后即便落了印子,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
许太医觉得话题有些敏感,赶紧起身:“福晋多虑了,记得老臣嘱咐的,吃了活血化瘀的药后,不要过早揭掉面纱,少说也要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捂出一个浅印,给些小教训够用了。
清婉起身相送:“辛苦许太医,臣妾都记住了。十四爷深夜请您前来,确是有失分寸了,还请许太医不要记恨。”
这……
许太医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不会……”
不是说侍郎府中这庶女是个有颜无脑的草包吗?
怎么这话像是特地说给他听的?
句句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