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掉眼泪了。
一串一串的,掉得很赏心悦目。
她一向知道怎么哭最楚楚可怜,最讨男人喜欢,就连女人看了也不忍。
关凌攥着把棉签,往姜穗伤口抹了抹,边看边侧目:“你不是说他不行么?我看这个样子,也不像是不行的。”
姜穗瞥了一眼,闷闷地:“是不行。”
关凌挑眉:“这样都不行?你要求挺高。”
伤口碰了药,姜穗疼得哼了几声,把脑袋埋在被子里,多少带点诋毁的情绪:“他也就是看起来厉害,其实也就那样吧,没多少感觉。”
关凌瞥了她一眼,懒得戳穿。
但姜穗没说谎。
反正第一次跟裴止开房的时候,她是惊到了。
不是惊艳,是惊吓。
裴止那天的确不行,不管姜穗怎么弄,他都跟尊大佛一样,挺没趣地看着她,还帮她将地上的衣服捡了起来。
姜穗没穿衣服,站他跟前,脸都烧红了。
可裴止却没反应。
他很“体贴”的将衣服披在她身上,然后淡淡道:“以后这种心思,还是花在学习上。”
那晚,裴止没跟她过夜。
一天近万块的套房,连浴球都上千,姜穗一个人住了一夜。
她从来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好的房子。
第一次住的原因,竟然是跟男人开房。
虽然他对自己不感兴趣。
姜穗实在觉得自己可笑,她把头埋在被子里,里面有股淡淡的花香,味道很高级,她猛吸了一口气,鼻尖却有点儿酸。
原先,也有人找她开过房的。
快捷宾馆的钟点房,一小时三十块,垃圾桶都没清干净的那种。
她点烟倒酒那阵子,经常被拽过来,要不是经理觉得太过亏本,没让那些人得逞,她大概一辈子都逃不了了。
姜穗躺在床上,没出息地想起了裴止。
他其实只是自己的一笔订单而已,事成过后,庄清妍给她十八万,对姜穗来讲,这是笔巨款,刷三年盘子都挣不到。
她当感情骗子当惯了,要真心没有,要演技奉陪。
动心这个词,离她太遥远了。
碰都不敢碰。
*
后面一连几天,裴止都没有再找她。
像是忘了姜穗这号人一样,连微信都没一个。
往日,裴止不理她,姜穗也会绞尽脑汁拍点擦边照出来,发给他看,让他动摇动摇。
但这回,姜穗也没发。
她像是在赌气,硬是逼迫自己别犯贱,别上赶着。
关凌都看在眼里,故意挑拨道:“你的那个裴医生,该不会是找了小新欢吧?”
姜穗切水果的手顿了顿,然后反问:“跟我有什么关系?他爱找就找去。”
话是这么说,姜穗心却跟着沉了沉。
她当初撒谎,说自己家里是做生意的,读个本科过渡一下,到时候出国后,就跟裴止断了关系,大家互不纠缠,就当从没发生过。
裴止并没反对。
对他来讲,少笔麻烦并不是件坏事。
所以他提前找好下家,也不是没可能。
啪——
水果刀突然一撇,姜穗食指被擦了下,血液立马渗了出来,关凌刚打算出声责备,却被姜穗的表情吓了一跳。
她很少这么认真的委屈。
关凌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擦手,接着拨通电话,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裴医生,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你骗人。你开视频,我要看看你在干什么。”
“现在吗?好,你等我换件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