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毅晨连忙拱手,回答道:“皇上,书院那边没事,顾长恭他们去过,卫坤觉的家将也去过,等他们走后,微臣仔细一琢磨,好像最近很多事情,都是直接冲着皇上来的。微臣怕皇上这边不妥,所以就赶回来看看皇上。”
“被你猜中了!”顾昊炎背负双手,定定地看着他道:“我这边确实不妥,而且很不妥。”
宁毅晨闻言立马问道:“那,微臣能够为皇上做点什么呢?”
顾昊炎转过身去,一脸严肃地道:“你先听朕把事情说完,卫坤觉现在明目张胆的和我们作对,端亲王的态度依旧十分暧昧,这没什么,我还有太皇太后全力支持,她刚刚还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你放心就是了。”
宁毅晨上前两步,有些疑惑地道:“微臣不明白,请皇上直说。”
顾昊炎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道:“太皇太后刚才冲我发脾气了,卫坤觉设好了局,她也没有办法,太皇太后还是拿我当个小孩子看。”
宁毅晨听了,忙道:“皇上,是顾长恭他们出事了吗?”
顾昊炎闻言一愣,望向他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毅晨垂了垂眸,道:“皇上,您见面第一句话就问顾长恭,而且能够逼得太皇太后直接表态的事情,恐怕除了长恭身边的那个人之外,就没有什么对皇上不利的了!”
顾昊炎也就不瞒他了,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怎么看?”
宁毅晨想了想,道:“既然太皇太后都觉得为难,恕微臣直言,我看只有让他们自生自灭这一条路了。”
“自生自灭?”顾昊炎听了这话,哼了一声,道:“宁毅晨,你为人聪明,对我也忠心耿耿,可是用心太险。”
宁毅晨却道:“难道皇上就不准备牺牲他们吗?”
“不是!”顾昊炎毫不犹豫地道。
宁毅晨抿了抿唇,眼神凌厉地道:“请皇上恕罪,但臣以为皇上的用心,和微臣的没什么区别。”
顾昊炎叹了口气,道:“牺牲他们,我迫不得已。我很心疼,可是你刚才说到自生自灭的时候,脸上全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
宁毅晨听了这话,忙低下头来,道:“微臣知罪,请皇上宽恕微臣顶撞。”
“这没什么。”顾昊炎摆了摆手,道:“我很高兴你我像朋友一样说心里话。”
宁毅晨又建议道:“微臣认为只要尽快能让皇上大婚,尽快亲政,那就是皇上胜利了。其他的什么事都可以暂时先放一放。”
顾昊炎又转过身去,一脸惆怅地道:“可是,大婚就得选秀,选秀是端亲王全权负责的,卫坤觉现在正领着人在端亲王府翻箱倒柜,端亲王这只老狐狸,怕是混不过这一关了。”
宁毅晨闻言大惊失色,忙道:“皇上,难道顾长恭与那位娘娘,他们回家了?”
顾昊炎点点头,道:“不错,而且是被人发现了。卫坤觉为了阻止朕亲政,什么都豁的出去。”
就在这时,一位内侍匆匆跑进殿内,禀报道:“皇上,端亲王求见!”
“退下吧,请他进来!”顾昊炎懒洋洋地挥了挥手,道。
宁毅晨温声道:“皇上,臣相信天道永远在皇上这边。”
说完,他就快步离开了金銮殿。
......
此时的端亲王府内,姚文强仍在盘问府里的丫鬟。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姚文强拿着朱灵素的画像,大声问了翠英。
翠英抿了抿唇,道:“回大人,那一天天快黑了,我看见她和公子亲亲热热的走进来,我,我觉得是她!”
姚文强听得大发雷霆道:“什么叫你觉得是?到底是不是啊?”
翠英被吓了一跳,连忙点头道:“是!”
姚文强咄咄逼人道:“好,如果你认错了人,你这双眼睛可就没啥用了。”
翠英一脸惊恐地捂住眼睛,道:“求求大人,婢子只是看着他们欺负小姐,心里面有些不服气,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大人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胡乱说话胡乱打听了。”
姚文强一边将手中的画像卷起来,一边问道:“他们都怎么欺负小姐了?”
翠英立马回答道:“他们看我们就像看贼似的,就连厨房那个切葱丝的厨娘一手香,都对我爱搭不理的。还不是仗着管家张福全悄悄喜欢她,真是的,还一手香呢!整天切葱丝,臭都臭死了!这个张福全也真是的,怎么能看上她呢?”
姚文强听不下去,淡淡地道:“像你这么爱嚼人舌根,要在我府上,早就把你打烂了,你是说他们不可能把小姐藏起来。”
翠英立马附和道:“傻瓜才以为,我家小姐会把情敌藏起来呢!”
姚文强自然而然地微微颔首,可又突然反应过来,觉得哪里不对劲,忙转过头来喝斥道:“你说谁是傻瓜?”
翠英立马捂住了嘴,不敢再说话了。
顾长恭站在廊下,望着那一伙官兵还在不停地搜寻,有些气愤,同时又觉得十分无聊,他突然好想念朱灵素啊!
于是,他便准备取下竹笛来吹奏一曲,不料却被一旁的柳姨娘给制止了:“别,长恭,她听了会发疯的!”
顾长恭却指了指那群官兵,道:“你看他们,不是已经发疯了吗?”
“你说,他们究竟还要在这儿待多久啊?”柳姨娘看向他们,忍不住问道。
顾长恭挑了挑眉,道:“不会很久。”
“你是在安慰我吧?”柳姨娘偏头,看向顾长恭道。
顾长恭一本正经地道:“不是,我知道他们是斗不过我爹的。只要爹能出去,他就有办法。”
柳姨娘闻言,却有些担忧地道:“他们会不会已经把老爷给......”
顾长恭立马打断了他的话:“不会!否则,我们不会那么舒服了。”
柳姨娘这才松了口气,道:“直到今天,我才真正体会到,老爷他有多么不容易。如果这次能够平安的度过,我们一定要好好的待他!”
顾长恭微勾嘴角,笑道:“爹在这条船上呆的如鱼得水。今天这种局面,是他愿意承担的风浪。”
柳姨娘闻言,轻声责怪道:“长恭,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说这种话?你不知道,老爷的心里有多疼你啊!”
顾长恭却道:“二娘,是你不知道,我有多疼我爹。”
......
此时的房间内,许景洛感觉胸闷难受,一直咳嗽不止,望着门外来来往往的官兵身影,她不禁有些紧张了。
她一直捂着嘴咳嗽,嘴里都咳出血来了。
这时候,原本一直躲在许景洛床上的朱灵素听到动静,掀开床帐,一脸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见到她嘴里流出来的血,朱灵素立马跳下床,跑到她身边去,帮她拍背顺气,再次问道:“你怎么了?你流血了!”
许景洛指了指桌上的一只紫檀木匣子,道:“快,快帮我打开。”
朱灵素听了,立马依言将木匣子打开,她原本以为那里头装的是止咳的药物,不料竟然是一杆旱烟枪。
许景洛点燃了烟锅里的烟丝,却根本没有力气,无法咬住滤嘴,朱灵素见状,立马道:“我来帮你吧!”
于是,她接过旱烟枪,自己先吸了一口,再轻轻吐到了许景洛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