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个姨娘还要闹得人尽皆知,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男人……
她也是忘了自己当年怎么三书六礼正妻一样抬进府的,风水轮流转,如今终于轮到自己品尝这种宠妾灭妻的滋味了!
许万钧敬了客人们一轮酒后就回后院当他的新郎官去了。
庞老夫人心情大好,在院里忙前忙后招呼客人,见许景婷回来便笑着迎上前。
“婷婷你回来啦,快,快过来陪客人们唠唠磕。”
“唠磕?唠什么磕?唠我爹为纳姨娘进门非要休妻的磕?”
许景婷翻了个白眼进自己屋里去了,也没管身后一个个看笑话似的目光。
许景婷的房间就在柳姨娘隔壁,这种房子也不隔音,听到她娘房里的木板床咯吱作响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响得她心烦意乱的,再加上晚饭没吃肚子饿了,愈加睡不着。
心道这个时候也不过戌时,街上的夜生活才刚开始,便起床穿衣推门出去,打算去街上吃个宵夜。
刚来到街口,一位丰神俊逸的白衣男子打城南过来,一身白衣胜雪,容貌俊美绝伦,就好似天边朗月,是那么的勾人心魂。
许景婷的心在这一刹那就好似不属于自己了,整个人整个魂都已经飘向了他。
这样的男子别说给他做妻了,做妾她也愿意啊。
“那是东晋国的四皇子,不喜欢女人的。”朱灵湘也睡不着出来逛街,看到许景婷一副痴迷的样子盯着司徒晏,便冷声提醒了一句。
“没试过怎么知道呢?”许景婷不甘心地道。
“你可以想法子试试。”朱灵湘耸了耸肩。
这男人要是寻常百姓她一定会弄回去当面首,不过这可是东晋四皇子,桀骜不驯不可一世,还是个断袖,奈他不何的。
这时街上已经围了好多妙龄少女,个个满脸痴迷地凝视着司徒晏,连一旁青楼里的姑娘都部跑了出来。
“四皇子,进来玩啊!”
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各种娇声媚语,希望能博得这位俊美公子的青睐。
司徒晏就仿佛没看到没听到,目不斜视地带着随从进了附近一家茶楼。
“灵湘姐,走,我请你喝茶去。”许景婷忙拎着裙摆追上去。
朱灵湘自然不会拒绝,曾经身为公主过惯了夜生活的她,这个时候哪能睡得着?
两人便一道进了茶楼,跟在司徒晏后头上了二楼。
司徒晏坐在楼梯口正对面的雅间,门也没有关,独自一人临窗而坐。
夜风从窗外吹进来,拂动他的墨发白衣,俊美得不似人间男子。
“灵湘姐你曾经是南周公主,他应该认得你吧?你介绍我们认识好不好。”
许景婷把朱灵湘拉到一旁,一脸迫切地小声恳求。
她长这么大,从未这么喜欢过一个男人。
而四皇子虽然贵为东晋国皇子,但到底是被自己国家抛弃了的质子,说到底也是没有什么前途和未来的。
更何况和一群囚犯在同一个地方落脚,同她们的处境应该也差不多。
她觉得自己做他的妻配不上,但做妾应该绰绰有余的。
“的确曾经见过,当初还差点跟他订了亲,是我执意不肯才没成。”说起往事朱灵湘满是唏嘘。
为了顾长恭,她舍弃了太多了,要是当年答应了和司徒晏的婚事嫁到东晋国,又怎么会沦落成亡国奴?
再不济也是东晋的四王妃,纵使来了双龙城也依旧高高在上。
“那你们一定很熟了?既如此那岂不就是久别重逢?我们进去跟他打个招呼不算唐突吧?”
“应该不算。”朱灵湘打着团扇缓缓回答,目光又重新落在司徒晏身上。
如今若是司徒晏肯娶她,她也愿意将就一下,毕竟顾长恭对她太无情了,她也该对他死心了。
想到这里朱灵湘拢了拢头发朝雅间过去。
“四皇子,好巧啊,竟然会在这里碰到你。”朱灵湘走到门口的时候,露出最为妩媚的一笑,朝坐在窗边的司徒晏打招呼。
站在门口也没敢往里走,如今也算有点自知明了,她一个亡国囚犯哪来的资格直接闯到别国皇子面前去?
当然,她就是想闯司徒晏的随从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她和许景婷走过来的时候、守在门口的随从便已经把拨剑挡在门口了。
“你谁啊?”司徒晏慵懒的声音扬起,漫不经心地朝门口扫了一眼。
“四皇子,是我,朱灵湘。”朱灵湘被修理来修理去,如今再也不敢提自己已经失去的公主身份了。
“不认识,江淼把门关上,别让那些个犯花痴的女人来打搅我。”
砰~
雅间的门被一下子关上,差点儿把朱灵湘的鼻子给撞歪。
朱灵湘:……
有些悲哀地抬手摸了摸那个烙在脸上的‘囚’字。
方才还在想司徒晏若肯娶她、她将就着也肯嫁,不曾想对方直接就装作不认识她,还真是今时不同往日……
好好经商,赚多多的钱成为中原首富,迟早把丢失的尊严拾起来!
“灵湘姐,要不再敲门看看?说不定光线太暗了方才四皇子没认出你。”许景婷不甘心地道。
“不必自取其辱了,走吧。”
朱灵湘说完大步下楼,许景婷不舍地回头望了两眼,不得不跟着朱灵湘一道走出茶楼。
巧就是这么巧,茶楼附近的街上,许景洛正带着许景安冯泽安等人,举着一块写着‘海上来海鲜干货铺’的牌子,手里捧着一只食盘,食盘里面装了烹饪好的鱿鱼海虾什么的,正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打广告。
“免费品尝了,鱿鱼干贝虾仁……大娘尝一块?好吃着呢。”
“大叔尝尝吧,不好吃不要钱。”
大家伙儿直摆手,没一人肯品尝。
先前图个新鲜在‘路遥海鲜干货铺’买过了,难吃得要死,臭的。
许景洛追着让人尝都没人肯,也是无奈得很,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招牌被搞砸了还真是麻烦。
朱灵湘和许景婷哪晓得她们就是那烂老鼠屎?还以为许景洛的海鲜没她们的新鲜好吃,在一旁偷偷发笑。
“灵湘姐,要不要找几个街痞子过去尝一尝,彻底把他们招牌砸了!”许景婷露出恶毒一笑。
“好主意。”朱灵湘对许景洛的确有些惧意,不过支使一些小混混过去,谁知道是她在背后指使的?
打定主意后朱灵湘把方吉祥叫过来跟他耳语了几句,方吉祥便迅速离开。
茶楼雅间,司徒晏百无聊赖地喝着茶,拿扇柄一下下敲击着桌面。
真没想到长恭那家伙悄摸摸前往北梁京城去了,也不知道何时回来,无聊死他了。
司徒晏和顾长恭从小一起长大,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事情是这样的,中原战乱连连,国与国之间若想建立信任,便是把各自国家的皇子送到他国当质子。
司徒晏八岁的时候被送到西魏国当质子,与同样八岁的顾长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十四岁的时候,司徒晏回了东晋国,而顾长恭去了南周国当质子。
不过司徒晏时常跑到南周国玩,经常一玩就是大半年,于是西魏三皇子和东晋四皇子是断袖的这个事,在南周闹得人尽皆知。
这厢司徒晏得知顾长恭到北梁国当质子来了,便也争抢着来了北梁当质子。
“长恭不在~~就是无聊啊!”司徒晏唰地打开扇子缓缓扇着,“好久没吃这家伙做的菜了,谗死我了。”
他的声音也挺好听,声线挺优美的,比起顾长恭来多了几分慵懒和随性。
边喝着茶边发着牢骚,司徒晏把视线投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