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他回话,许景洛逃也似的出了屋子,把房门带上长吁了一口气。
又在院里坐了会儿,顾长恭洗好澡了。
许景洛推门进去,就看到顾长恭坐在床沿上。
许景洛心噗噗跳得飞快,忙把睡衣朝他丢过去。
“穿上吧,我去倒洗澡水。”
顾长恭正坐在床沿拿毛巾擦着湿发,接过睡衣柔声道:
“这种重活不用你做,我来倒就好,我穿好衣裳就去。”
“那你快穿。”许景洛往床上一倒,拉过薄被蒙住脑袋,她是真的不敢看,羞死人了。
一会儿过后,顾长恭把她蒙在头上的薄被拉开。
“我穿好了,你出来吧,别闷坏了。”
“哦。”许景洛揭开被子长吁了一口气。
不多久,洗澡水重新放好了。
许景洛把顾长恭连拖带拽地赶到屋外,这才把澡洗了。
赶了两天路累了,许景洛一沾床板就睡。
第二天,第一批货物便抵达了万俘城,并且通过修建在西魏质子府的地道运进了城,是十几麻袋的中药。
甘草、连翘、金银花等等,一应俱。
药铺里的药柜一早就打好了,把药材切好之后分门别类摆进药柜,再标上药名就妥了。
药铺开张后,其它货物也陆续运达,不出五天,所有铺面就部开张了。
六间铺子分别售卖干海鲜、雨具、酒、药材,种子,农具,成衣。
酒不用说,哪个男人不好酒?好多北梁兵都来光顾。
种子和农具是耕作的必须品,家家户户少不了。
而成衣铺许景洛从空间商城里买了不少款式新颖的衣裙出来,一挂上去就吸引了所有姑娘小媳妇的目光,生意不要太火爆。
经营了三天后一盘账,纯收入十三两银子。
这样的话算上酒楼的盈利,一个月能纯赚一百五十两银子左右,和赵大胡子分完成,能有一百两左右。
这收入实在算可观的了。
不过没过两天朱灵湘也在对面开起了药铺,酒铺,成衣铺。
并且在药铺里坐诊的还是先东陵国的御医,在成衣铺里当师傅的还是东陵颇有名声的裁缝。
不过除了药铺比许景洛这边生意好,其它的大家也差不多。
许景洛的成衣铺生意还更胜一筹,毕竟裁缝再有名也得订做,没个十天半月拿不到。
而许景洛这边款式新颖尺码齐,大家更喜欢来这边消费。
见许景洛生意做得这么好,庞老夫人坐不住了。
心里那个后悔啊,早知道留下章氏和她的几个儿女,把柳姨娘和她那几个没出息的儿女赶出去。
庞老夫人这两天才发现藏在床底下的银子被许景阳偷了,差点儿被气死,要不是邓瑾萱的肚子不争气怀不上,她早把许景阳赶出家门了。
“没想到那贱丫头,在乡下几年还学会经商了,万钧啊,要不你去渔村一趟,把章氏接回来?”
庞老夫人还没死心呢,眼中满是贪婪。
家里好不容易攒下的几百两银子被败家孙子搞完了,儿子虽然每天也有收获,但也只能往家里拎点米和肉,银子是弄不到的。
如今许景洛生意做那么大,那么火爆,若能把他们哄回来,那赚来的银子还不得落入自己腰包?
“娘你别异想天开了,哪里还哄得回来?人家根本就没过想要认咱们。”
许万钧虽然也不甘心,但到底有点数,章氏彻底看穿了他,再也不会听他哄了。
“你哪天去试试啊,不试怎么知道?章氏以前对你可是言听计从的。”
庞老夫人抠着嘴角的痣,三角眸子滴溜溜直转。
“章氏是个心软的,她要是不肯你就下跪,就拿刀子捅肚子~~她一心软准能回心转意。”
许万钧一听这些法子以前都没试过,若自己演得真一点说不定章氏真会心疼他,被他哄回来。
忙答道,“行,那明天我就去试试。”
母子俩在屋里的这番对话,被邓瑾萱听见了,邓瑾萱气得直磨牙。
这边哄她生儿子继承家业,那边又盘算着把正室接回来,把她当什么了?
正恼怒,一股酒气喷在她脸上。
“姨娘瞧什么呢?”
许景阳醉醺醺地凑过来,听到许万钧说要把章氏接回来,邓瑾萱改变了主意。
冲许景阳嘘了一声,示意他一道偷听。
屋里,庞老夫人还在和许万钧讨论要把许景洛章氏他们接回来的事,许景阳脸色越听越难看。
没想到奶和父亲如此嫌弃他,口口声声叫他败家子。
正想推门进去跟他们理论,邓瑾萱捂住他的嘴巴把他拖到一旁,抹着眼泪抽泣。
“大公子与我同病相怜,都是即将被老爷和太夫人遗弃之人,想想真是悲哀啊~~”
“可怜我才十六七岁便要成弃妇了……也是没人肯带我走,要不就是一介农夫我也愿意。”
许景阳见邓瑾萱哭得梨花带雨惹人怜,一个心动便把她拉入怀里。
“你要是肯,便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过逍遥日子。”
许景阳当了真,一时都忘了这个女人是父亲的姨娘,是他的长辈。
“可是没钱啊,我们要怎么生活?”邓瑾萱眼珠子满是心计地转动着。
“仓库里堆满了米粮,那可都是钱,就是钥匙在我奶那,可能有点难拿,不过我会想办法弄到手的。”
“嗯,那我往后能依靠的只能是你了。”邓瑾萱娇滴滴地靠在许景阳身前,露出狡猾一笑。
当天晚上半夜,许景阳就想法子潜进庞老夫人房里,把她压在枕头底下的钥匙给偷了出来。
第二天,这把钥匙就落入了邓瑾萱手里了,恰好,许万钧这天买了好些礼品,拎着去渔村找章氏求复合去了。
邓瑾萱便带着娘家几个哥哥连夜把库房搬了个空,等许万钧在章氏那里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库房里早已空空如也,邓瑾萱也不见了踪影。
许景阳这才知道被邓瑾萱给利用了,吓得家都不敢回。
而许万钧去张家找邓瑾萱理论,被邓瑾萱几个哥哥倒打一耙,怪许万钧弄丢了自家妹妹。
不但被狠狠揍了一顿,还逼着他拿了十两银子才放过他。
许万钧也不敢声张,仓库里那些东西都是贪来的啊,谁会给他主持公道?
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人财两空。
“老天爷啊,你这是要断我们的生路啊,什么都没了,叫我们怎么活?”庞老夫人拍着大腿坐地哀嚎。
许万钧则气得快要抑郁了,躺在床上三天没起。
先是在章氏那讨了一顿羞辱,下跪没用,拿刀子捅肚子也没人搭理,灰溜溜被赶出渔村。
岂料一回城,竟发现心爱的小妾卖光了他的财物,跑了,想上门讨个说法还被海扁了一顿。
如今一无所有了,真是不想活了!
一墙之隔的柳姨娘正和许景婷坐在院里择菜,听到庞老夫人的哭嚎柳姨娘一脸解气。
“女儿啊,你可得向许景洛学学,千万别可怜你奶和爹,将来他们病死饿死在咱们面前,也不要有丝毫心软。”
她当初被烫伤奄奄一息的时候,许万钧和庞老夫人天天诅咒她死呢,这个仇恨她永生难忘。
许万钧这个负心汉,可算尝到被人抛弃的滋味了,真是活该!
“我才不会可怜他们。”许景婷扯着嘴角道,“奶和爹这是报应,活该他们孤苦无依。”
默了默,又信心十足地开口:“娘,我也打算做生意了,货物就由曹都尉想法子弄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