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步这个人稳如泰山,他即使在面对如此直白的问询之下也显得非常松弛恣意,他似乎并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将手腕上那一块老旧的手表皮带松了一个扣子,宛如给自己松懈的一个缺口。
“我用性命担保,宋家绝对没有在宋潭的生意上提供帮助。”他身子坐的很直,和他说出的话形成映衬,有几分可信度。
这是宋沉烟的第一想法,但是随后她就在其他两个人毫无察觉的时候轻笑一下,很快又恢复到刚才那副冰霜若雪的面孔。
“想灭掉宋潭岂不是很简单,沈家在乎名声,宋家也在乎名声,毁掉她的名声,先囚禁后瓦解。”曲崇的想法和宋沉烟不谋而合。
但其中有一个最重要的。
什么样的名声受损可以让两个家族放弃宋潭现在提供的金钱人脉。
秦步和曲崇还说到了过去的事情,这些宋沉烟不了解,因为那时候太小了,她还在花场那个烂地方摸爬打滚的为了活着而努力。
不得不说,她从未真的想过自杀或者孤寂悲惨的死去,她要活出所有人都想不到的那一面。
不仅仅是为了打那些人的脸,也是为了宋檀吧,这个出生高贵却在二十岁以后坠入深渊的女人,穷极半生也未能握住可怜的爱。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曲崇突然冲着秦步说了一句,语气语调都不带怒意,但听的人却心头一震,。
宋沉烟抬起眼,她注意到书房的桌子面前摆着一张空的相框,背面似乎有东西,她好奇的伸出手准备要翻的时候。
“沉烟。”秦步喊了她一句。
宋沉烟这才收回手,微微转头调过去看他,眼神奇怪的问:“怎么了?”
“你确定我们要和曲崇合作吗?”
从曲爷变成曲崇,看来刚才的话确实惹恼了这两个旧人。
“别吵了。”她烦躁的将身子往后椅了一下,衣服和皮质椅子发出咯吱的摩擦声,她左腿瞧在右腿上,修长的手指握在一起,手指上的钻戒在窗帘透出的阳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小辈的这么一句话,两个人都闭上了嘴,似乎不想再争论这么没意义的事情。
“我母亲死了,她死之前什么都没说,只让我活下去。”宋沉烟往后仰的时候注意到旁边空白的墙上,一张模糊的素描画像,画像的人好像是她,又好像是宋檀。
亦或者是宋潭。
这其中根本无法让人分清。
她站起来走到画像上端详,迟迟不说下一句,良久,她的手触摸画像的时候,冷声道:“不管过去你们有什么怨气,但是现在,我们的目标一致,谁有疑惑都可以退出,所以别做这些没意思的事情。”
她轻轻的擦了擦灰尘,往后退了两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们分得清吗?”
曲崇和秦步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宋檀和宋潭你们真的能分清?”
这话直击心脏,曲崇觉得自己好像抽痛了一下,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宋沉烟的身份。
但是死去的宋檀还是活着的宋潭,这两个人太像了。
“只要踏上这条船就别退出,谁都不行。”她警告道。
第一次的商谈不欢而散,宋沉烟选择留下来和曲崇一起用午饭,两个人几乎没有享受过真正的父女时光。
“尝尝这道菜,你母亲生前很喜欢吃。”曲崇夹了一块亲手做的糖醋鱼。
宋沉烟其实很想说,她母亲在生前最喜欢吃的已经不是这些难做的菜肴了,而是面,什么面都行,只要快速好吃,她就很喜欢。
因为条件不允许。
在那里,女人没有话语权。
说不说都无所谓了,曲崇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良心可以好过两分,既然这样,宋沉烟就顺势配合他。
“秦叔在我认祖归宗以后,力排众议的让我恢复宋家的身份,教会我很多道理和知识,下次见到他,不要这样。”宋沉烟给曲崇夹菜。
很有效果。
曲崇说了句:“行。给他这个面子。”
离开曲家之前,曲崇还是叮嘱一句:“谢棠玉毕竟身份摆在这,你可以和他离婚,但是搞失踪不是明智之举,玩玩就算了。”
外面轰隆一声,今日有雨,顷刻之间,雨水好像要滴落下来,乌云遍布整个南城。
“我不会和他离婚,他也不会,玩玩这两个字从来都不是我宋沉烟字典里该有的。”那些富家子弟的臭毛病,她不稀罕。
“我派车送你吧。”
“不用了。”
宋沉烟从旁边的伞桶里拿了一把黑伞,啪的一声打开以后走入暴雨里,不到几分钟,人就淹没了在雨水的朦胧之中看不清方向。
车子停在公寓楼前的地上停车场,助理打开门,十分紧张的替她打伞,即使才上班几天,也能察觉到今日老板的阴郁,或许是因为天气原因。
“明早七点过来。”宋沉烟丢下这么一句,连雨伞都没拿跑进了单元门,她的裤脚已经被雨水浸湿了,身上虽然干燥,但夏季的粘腻感还是让人十分不爽。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顶层,她走向门口的时候沉默了一会,手在按铃和密码处徘徊。
忐忑。
如果能看清她的表情,一定会发现她此刻忐忑不安。
因为她放了谢棠玉一定程度的自由,所以选择权又回到了他的手上,她能够在外面信誓旦旦的说她和谢棠玉是相互爱慕,相互选择。
但是现在,她竟然会后怕。
或许多关一段时间,人的奴性就会出现了。
但她终究舍不得。
舍不得这三个字在她心上打转,最后她还是打算按密码,刚点一个数字的时候,门啪嗒一声开了。
露出一条缝来,房间很亮,所有的窗帘几乎都被拉开了。
甚至还有两扇窗户也开了,屋子里很少通风,此刻确实舒爽不少。
“吃过饭了吧。”谢棠玉给她开门以后,转头坐在客厅的茶几面前,他盘腿坐在地毯上,手边放着遥控器手机以及一碗面。
葱香味都能从客厅传到门口。
宋沉烟慢悠悠的换了拖鞋从玄关走到客厅的这段路异常的慢,开口的时候声调都变了:“你还在这。”
她颤抖的小手指出卖了她的情绪,谢棠玉嗯一声,没透露出任何的情绪,但手上的婚戒又戴回了原来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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