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宋小姐的情,这次来不会是要我的命吧。”陈斯年坐在宋沉烟的对面,冰冷的金属拷在他的手腕上,人比之前有些消瘦,但精气神明显好了许多。
这句玩笑话谁也没当真,但却在三天后一语成谶。
“我是个善良的人,我也只想你能为你几岁的孩子积德,将乔仲托付给乔衡之的密码本给我。”
陈斯年眼神抖了一下,那种害怕很像是条件反射。
他垂下脸笑了,觉得她实在是胆大。
“你找死?”他不是骂她,而是真的想问问她是不是什么也不怕。
听到这话的霍宴有些不满,本来倚在门上没动弹,此刻将手从兜里拿出来,拳头紧握。
宋沉烟回头警告他:“别乱来。”这里不是乱来的地方。
“我如果怕死就不会来见你,何况我已经是死过两次的人了。”东西肯定就在陈斯年的手里。
他细微的表情告诉她,不止一个人来过。
“所以你不会给我。”她肯定的说,而后拨通了电话,那边接通以后大概三秒钟。
“喂。”奶音的小孩说了一句。
陈斯年猛地抬起头,宋沉烟已经挂了电话,她阴冷的看着他:“我说过,你的孩子真的很可爱。”
“别动他们。”陈斯年像是困兽,他红着眼瞪她。
突然门口响起了门卫的声音,他敲门:“宋小姐,这里有谢先生打给编号443的电话。”
陈斯年当即就坐直了身子,有些紧张。
“好的。”宋沉烟和霍宴出去。
大概在外面呆二十多分钟,脚都要站麻了,门卫又出来喊她。
进去的时候,陈斯年还是坐在那,可完不同,他像是失去了生活的希望,被人抽干血。
等宋沉烟坐下来,他声音又轻又慢的说:“宋章珩的证据就在谢棠玉的手里,准确说就在谢家,但是你们所说的密码本只是解开账本的关键,但如果拿到账本的人是你,就不用需要这个密码本。”
宋沉烟没懂,她还要问的时候,陈斯年拿过一旁的杯子,他看了一眼摄像头,将水倒在距离宋沉烟很近的地方,挡住摄像头。
写着:画册。
手一扫只剩下水痕留在那,陈斯年主动站起来,手上的手铐订单作响,他最后忍不住的问:“别和他们说。”
出了监狱,宋沉烟将车窗落下抽烟,她看着漫天的黄昏景色发呆,烧红的云彩很像一场大火。
“陈斯年将东西位置告诉你了?”
“嗯。”宋沉烟没精神,她在想,画册是什么。
什么画册,为什么这个人是她就不需要密码本呢,本来以为乔衡之死了以后,这件事自然能被捅出来,但是现在看来,宋章珩和陈谙预料的很对。
以她的智商还不足以破解这道二十多年的谜题。
那么小的孩子,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吗?她很好奇,那时候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呢,只懂得仇恨和快乐。
“你说,画册,第一时间能想到什么?”她将烟圈吐出去,人靠在皮椅上。
“画册?画画的册子?或者儿童绘本。”
最后四个字让宋沉烟猛地坐起来,她手上的烟将她的皮肤烫红了,记起了一件事,但是这个东西早就被她丢在那个秘密基地了。
自从许继丞死了,以后,她没去,那是谢棠玉替她处理了整件事,也是因为拿到了陈斯年的犯罪证据。
“走,去富县。”她拍了霍宴一下。
“富县?你长大的地方?”霍宴还记得,但是那位置挺偏啊,估计到了也要半夜,不清楚还有没有车。
“我们坐飞机去邗水,然后找个租车行连夜过去。”
两个人到邗水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霍宴动用关系才找到一辆SUV,备上日用品以防万一。
去富县的路现在已经变成了大道,过去那些破旧的小路边都被修改成水泥。
她已经多少年没来了。
自从高三毕业之后再也没回来。
到富县的最东角,这里有鸽子笼一般的单人房,那时候她和养母徐丽以及大哥许继丞就住在其中的一间。
秘密基地其实就是他们自己家里不远处的老院子,那个院子死了不少人,没人去,许多年没来,大概已经老旧的不成样子。
谁也不会想到,自己还能回来。
前两年谢棠玉让人过来瞧了,后来又找人将地皮买下来,差人看着,敲门的时候,许久没听见动静,在夜晚的时候还有些吓人。
“没人就直接进去吧。”霍宴提议。
“别闹太大的动静,这里人不太好相处。”宋沉烟犹豫要不要爬进去。
“谁啊。”一个中年女人走过来,她透着门缝往外看,一只眼露着。
“我是谢总的秘书,来拿东西。”宋沉烟回答她。
咯吱一声,门打开了,宋沉烟看着她,女人大概五十多,一只眼闭着,应该是瞎了。
走进去以后,女人没招待她,直接去了偏屋做东西,煤油灯点着,很微弱的亮。
霍宴很震惊的问她:“为什么不开灯。”
女人猛地看他,那双眼仿佛能杀人。
宋沉烟拉住霍宴,让他闭嘴。
过去的东西都摆在卧室里的一个小隔间,宋沉烟住的地方就在这个院子的前方,每天都能看见有没有人进来,很安,她和许继丞只会在夜里过去。
富县很迷信,厌恶这些不干净的地方。
画册不是正儿八经的儿童绘本。
那是宋檀从哪剪下来给她平凑的东西,从大火里,她什么也没抓住,这是宋檀给她的背包唯一的东西。
那时候,她舍不得,走哪都带着。
账本打开,画册上面除了画,还有很多的字,不算厚。
霍烟和宋沉烟将画册从头翻到尾。
“但是怎么解开这个账本怎么看。”霍宴还是不懂。
如果有人能替她解开这个谜题就好了。
无论是对照还是覆盖,都不行。
账本组成分为三个部分,数字,日子,以及一个字。
宋沉烟站起来又给谢棠玉打了一个电话,他正坐在套房的客厅里,今夜两个人见不到了。
“东西拿到了?”他笑着问,看起来心情很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