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祠堂内一阵火光冲天,原本围在祠堂边上的村民们这会儿正惊慌失措地四处散开。
可他们没看见的是,在那祠堂周围,层层叠叠包围了一圈儿的冤魂,正张牙舞爪着看着这些害死了他们的人呢。
「砰」的一声,在这混乱中响起。
除真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她忍不住睁大了眼睛,下意识低头,就看见自己的胸口,不断往外喷涌的鲜血。
腿一软,她倒在了地上。
鲜血还在往外涌,她感觉自己的身子抽搐了一下,有鲜血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她要死了吗?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死在这儿。
她倒在了地上,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的没用。
虚弱地半眯着眼睛,她感觉眼前模糊一片,又似乎渐渐清晰。
朦胧中,她似乎看见了林归曷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人都说,人在死之前是会看见这一生中最在乎的东西,原来是真的啊。
她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心想着这么死了,或许也不错。
之前她一直不敢想,但不可否认,她心中一直藏着这么一种猜测:或许,林归曷已经死了。Z.br>
不然,他为什么不来找自己呢?
不然,为什么自己找不到他呢?
而且在副本里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已经那么虚弱了。
也许,之所以她看不见他,只是因为从副本回到现实的时候,他的灵魂就彻底消散了也说不定。
她一直有这种猜测,只是不敢相信罢了,就好像只要她不停止寻找,他就还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等着自己一般。
可现在,子弹射入胸膛的那一刻,她终于认命了。
她忽然觉得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
或许死了,她就能看见他了。
眼皮子越来越重,当她彻底合上双眼的时候,她的嘴角却带着笑。
而她没有发现的是,在她闭上眼睛的刹那,她怀中的那只绿色的蛊虫似乎闻到了大量鲜血的味道,竟然从她的怀中钻了出来,悄悄钻到了她的胸口出。
很快就融入了她的伤口之中。
除真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但当她醒来,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入眼的,是一片纯白色,除真盯着那纯白色的天花板看了很长时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吱呀」一声,除真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转头看向门口,正对上了何曼的视线。
何曼手上拿着一瓶热水壶,一进来就看见除真竟然醒了。
一瞬间,从怔愣到惊喜,何曼的脸上染上了欣喜的笑容,「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
她快步走到窗边,熟练地将病床摇了起来,让除真稍稍坐起身子,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那村长真不是东西,居然真的开枪,也幸好你没事儿……」
何曼喋喋不休的声音响在耳边,除真还是呆呆的样子。
何曼忽然闭上了嘴巴,看着除真这副样子,有些担心,「你不会……傻了吧?完了完了,你变成傻子了……」
她作势就要去摁床头的铃喊来护士,却手还没碰上铃,除真就拦下了她的动作。
「我没事儿,但我不是中了一枪吗,怎么还活着?」
除真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胸口,她的身上已经换成了病号服,她拉了拉衣领,顺着看进去,就看见在自己的心口上,一道明显的伤疤。
不过现在都
已经结了痂,而且看着……像是已经痊愈很长时间的老伤?
奇怪,她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吗?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你当时中了子弹,流了好多血,我都快被吓死了,也顾不上管那些村民,赶紧打了120把你送到了医院,我原本也以为你这次危险了,结果你就进了手术室十分钟,医生就出来了。」
「医生还说,你送来的时候,伤口就已经结痂了,要不是你衣服上的那身血,说不定一声都要以为我们是演戏骗他的呢。」
事实上,就算是有那身血,医生还是有些不相信。
反复问了何曼好几次,最后也只能说一声「奇怪」,还给除真仔仔细细做了个身检查,但依旧什么都查不出来。
最后也只是让除真暂时住院观察一下情况。
「诶,你知不知道你身体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何曼忍不住八卦,除真就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因为参加了游戏副本的原因啊?导致你的身体特别强悍,所以那子弹才伤不了你?」
何曼满脸的兴奋,除真很是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你以为那游戏是太上老君的仙丹啊,还带长生不老的属性?」
她可从没听说过参加游戏还有这种好处的,况且,系统本身就盼着她死,怎么可能还能给她这么厉害的buff?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除真和何曼同时看向门外。
门外站着一个警官,正是熟悉的郜文滨。
郜文滨走了进来,对上除真疑惑的视线,便开口说明了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原来,他是来处理那渔村的事儿的,是何曼报的警。
「虽然我们出警很快,但那渔村实在是太偏僻了,我们去的时候,井底的尸首都已经被销毁了,我们没有证据,无法给他们定罪,顶多就是把村长逮捕。」
而且,因为除真没死,所以村长虽然开枪了,也顶多只能以故意伤害罪被逮捕。
若是再找不到实质性的证据的话,即便真的定罪了,也只能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而村子里的其他村民更是能够直接脱罪。
「怎么能怎么简单就放过他们啊!」
何曼气呼呼道,在亲眼见到了井底的尸体后,她真恨不得将那些人部都千刀万剐,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放过他们?
「我们不能作为证人吗?」除真问道。
郜文滨摇了摇头,「你们虽然看见了尸骨,但没有看见他们杀人的过程,如果真的到了法庭上,恐怕不一定能够胜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