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眨眨眼，尖声问道：“说吧，有什么要问我？我倒可以大发慈悲告诉你。”
沈沅先是盯着她，直到沈泠觉得都有点不舒服，这才问道：“你和郁行之，一天到晚说什么啊？”
沈泠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还以为沈沅是在骂她呢。
于是公主继续炸毛：“怎么？我们俩在一起想说什么说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母后都没管我呢！”
沈沅连忙安抚。
他这个妹妹性格脾气奇怪他知道，因此也不敢骂她：“我又不是质问你……我说，是我和你未来二嫂不知道说什么，这不是见你和郁二每天腻歪一块儿嘛……我知道你肯定知道两个人之间能说什么！”
沈泠安静下来，想了想。
这么突然要她想情人之间说什么，她都不能想出来。
“郁二哥哥和我，也就说那些很平常的事吧……”沈泠继续搓下巴。
她爹平日思考总要搓下巴上蓄的胡子，她没胡子，就只习惯搓下巴。
沈沅继续问：“说什么？”
沈泠支支吾吾说道：“就，我每天吃什么，干了什么，什么人真讨厌，什么人真不错……”
沈沅恍然大悟。
“就是交代一下干了什么吧！”沈沅拍了一把大腿，真是茅塞顿开。
他和郁江月之间说的话，多是娱乐方面的活动安排，约会准备，或是一些腻歪的甜言蜜语。
沈沅自认为这才是情人之间应该说的。
但现在看来，家长里短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沈沅揉了揉妹妹的头，夸赞道：“你这人不怎么正常，居然跟郁二谈情说爱说得这么正常！真棒！”
沈泠美滋滋地点头：“那是当然！大家都说我和行之哥哥可般配了”
这倒确实。
沈泠人虽不大正常，但长得却实在是国色天香，郁江月就觉得她长得美丽，颇像逃税范女星的盛世美颜。
而郁行之，亦是男子中美貌的天花板，数一数二的帅哥。
沈沅也没继续逗她，两人安安稳稳回宫。
到了第二日，明明郁江月觉得丢人，压根没放出消息，结果谢湘姝她们几个还是上门来了。
郁江月听到下人通传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明明因为各种事情的耽误，谢家女学堂好久没开，也跟各家传了消息说秋后开课啊，这方面不可能漏了消息啊。
加上我也没跟别人说我崴脚了。
为什么她们都知道了？
三人进她屋里来时，原本都忐忑不安，怀揣着担心的。
结果一看到她坐床上看书，三个人就憋不住了。
“瑶瑶，咱不是也说了么，不是非要骑马的。”谢湘姝第一个坐到她身边，拍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话。
“我也没事……”
郁江月整个就是无语。
陆秦安更明显一些，郁江月感觉她憋笑都要憋到抽筋了：“瑶瑶没事儿！到时候去庄子，我扛着你一块儿去！”
怎么这缺心眼就跟沈沅一样。
真是……哎。
郁江月知道现在自己最好不要说话，只默默地看着三人演。
王蛰音也西子捧心，表现出一副美人为之伤心落泪的模样，与她的娃娃脸甚是不相符。
郁江月听着她们絮叨着祝她快点好起来，实在是心累了，低下头，等她们高兴完。
三人也觉得差不多了，真正关怀加笑话，跟郁江月唠了一会儿，和郁江月又看了看话本子，交流了一下读后感，中午留在郁家用了饭，下午也陪着郁江月说话。
就当是给她本就无趣现在更无趣的生活解解闷儿。
直到天色将黑，三人走了，郁江月才又点起灯，继续看她叫金蛾搜刮来的话本子。
沈沅却又翻进来了。
郁江月连忙把小色书合起来，和沈沅说话：“你怎么又翻窗子？昨天不是还正经从门口走嘛？”
好家伙，这种宝书，可以和小姐妹们分享，却不能和对象一起看。
沈沅瞥了眼没有标题的书，也没在意。他好不容易讨教到怎么和姑娘聊天，没空搭理别的。
自然是直接开始说话：“我来看你，要是从前门进，不翻窗子，待不了多久就要走。你舍得，我可不舍得。”
郁江月点点头，问：“那你来看过我，确实只需要和我见见面，也不是非要留多长时间啊……”
沈沅刚要说话，郁江月立马道：“除非是像昨天那样非礼我，才能呆的时间长了！”
沈沅点头：“可咱俩每天之间见面，不说会儿话，感情不就淡了？”
郁江月听他这语气正常，却总感觉有点质问的意思，就想说一句“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然而这句好像是渣男语录。
郁江月反思了一下，没说话。
沈沅坐她身边，给她整理了一下被子，“你今天做什么了？”
郁江月老老实实回答：“刚起床音音她们就来了，陪我玩了一天。”
沈沅没想到郁江月说的这么简略，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
然后，他直接接上自己今天的生活概况，“我今天陪着一位大人画了一上午的图纸——要建一个新祭坛祭天地，工部更忙了，我也被从原来的工程调到现在的工程。然后下午……”
他真就絮絮叨叨说了他这一天到底做了什么。
郁江月真是越听越不对劲。
沈沅在她初识时是个很会玩的风流公子，健谈不说，真是随时随地散发魅力，释放温暖，以至于郁江月一度以为他是一个中央空调类型的潇洒帅哥。
然而这哥们儿和她好上之后，输出水平成谜，时高时低，郁江月甚至感觉沈沅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郁江月安静等他说完，迎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问道：“你今天怎么了？”
沈沅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问道：“我怎么了？”
“就，你今天一直在说话。”郁江月想了想，说道。
概括得不是很准确，但沈沅听出来她什么意思了。
他费尽心思说话，郁江月也许并不是很需要，甚至可以说不算喜欢。
沈沅也不是天生舔，他这时觉得有些失落了，“我昨天问乐乐，她不是一天到晚和你二哥在一块儿么？我问她怎么有那么多话可说，想学学，好跟你也有话说。”
郁江月这才意识到他俩之间关系可能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