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防盗,希望大家理解。
听到周霖铃这么说,他也不好借口,只能勉强一笑。
对于李吉士这个观点,他倒是赞同,很多人都在神话读史的作用,认为读了一本书就知道兴衰存亡之道,这完全是一腔情愿,的确有人以史为鉴,成为一代英雄,不过那都是少数,就算写史书的人,对历史最熟悉的一批人,在后人的眼里也难称作高明。
他想到吕祖谦的一句话,平时读了很多书的人,遇到事情就和凡夫俗子一样,毫无办法了。
在读史的时候,自然很多人会想若是自己,就会如何。
这种都是一种空想,现实需要的面对变数太多了,这种空想而造成的自己很聪明的错觉,在现实之下多么不堪一击。
所谓书生误国便是如此,用假空的智慧去处理现实事情,结果显而易见。
李吉士这类人根本不用从史书里面吸取经验教训,李吉士是喜欢最求新的人,史书里面的老一套不能照搬来对付现在的情况。
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听到了钟声,他看了看周霖铃,周霖铃笑着说“下午再来吧,去吃饭了。”
来到膳厅,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在吃饭的时候,他终于保持了克制了,不在那么狼吞虎咽了。
看到这个周霖铃不由一笑,正在吃饭的李夫人了看了周霖铃一眼,周霖铃立马收起了表情。
等他们吃完到一半的时候,换下朝服的李昌吉也回来了,李昌吉诸位吃相就十分难看了。将菜放在碗里,然后用筷子刨了起来。
连续吃了三碗,李昌吉才满意的放下碗筷,看着他的筷子放在碗上面,李夫人苦笑的摇头,默默的将他的筷子放在桌子下面。
等大家都吃好,仆人将这些东西都收下去,李昌吉伸着懒腰,到自己卧榻,瘫在上面说“累死我了,一大早上的,又冷又饿,还要听那群人废话,真是遭罪,真是遭罪,明明高皇帝就有诏令,严禁骈文上奏。他们就是不听,一个个说着轱辘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这朝是越上越久了,高皇帝的时候,不过一个时辰,到现在都快称为午朝了。”
听到这话,李夫人连忙说“这些话还是少说为妙,青龙司的人可是无处不在,我听说冢宰夫人说,他们家当晚玩双陆,怎么走的子,说的什么话,圣上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无事无事,这都是以讹传讹而已,青龙司的人又不是顺风耳,现在有只有家里的仆人在场,若是皇帝知道了,我立马查探,让他回去就是了。”
李昌吉无所谓的说着,李夫人摇摇头,知道李昌吉是那个性格,也就不在多说什么。
李昌吉望着他说“陛下今天下朝的时候倒是问你了,我回答了你的事情,圣上倒是对你有点印象,说你继续干下去,日后朝中会有你的一席之位。”
他倒是很意外,日理万机的皇帝竟然会知道自己的事情,不过想来想去,这应该是李昌吉的功劳。
李昌吉和他这个贫民这么亲密来往,自然有细作禀告皇帝,自己的事情自然而然传达上听了。
“我们想要几本书,你可以送给我们吗?”周霖铃小声的说着,李昌吉摸着自己圆圆的肚子,苦笑的说“都拿去都行,这些反正日后也是你们的,我难道还能带到地下吗?你哥哥似乎不对这些书感兴趣,你们要就全都拿去,若是双方分的话,我也不好受。”
周霖铃开心的笑着说“哥哥那里我会补偿的,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你虽然姓周了……”
说到这里,李吉士用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说“反正你现在也姓李了,要拿就拿吧,若是不方便的话,我找人给你们送去。”
他连忙说不用麻烦,这些书留在这里就是了,日后到了京城之后,会多多打扰了。
李昌吉点点头,然后站起身来,带着他们两个到藏书楼那里去。
李昌吉告诉他们,那些书自己要留下来看,这些留下来的书,多是经书,他随便拿一本,里面倒是批满了李昌吉的注。
这些注也是很有趣,什么不知所云,参悟不透,于理不合这些句子都出现在经书的注里面了。
当然还有长注,李昌吉就直接夹了一张纸,上面写满了李昌吉自己的感悟。
他找到大学,果然苟日新那三句,李昌吉硬生生写了三张纸,墨迹干涸程度不同,明显是不同时间段写的。
最早就是简单的一句醍醐灌顶,然后后面开始联系自己生平,在纸上面写着感悟。
看完这三叶,他微微一笑,若是放在地球,这三页就可以给后人写成功学了。
三人到了二楼,李昌吉带他们到了那里,对着他们说“这里的时文,我准备分为八箱,最优等放在乾箱,次之坤箱,依次放入。”
李昌吉说着,拿出几本时文说“我有预感,乾坤两箱将没有人看,最末尾的兑艮两箱将被人追捧。”
见李昌吉说的这么伤感,他安慰说不会这样,李昌吉多心了。
“如今这个趋势已经出现了,各地学正上奏说,时文无定准,朝中难以定才,希望圣上能够御批几字为准,这几字一出,时文就废了。”
他不在说话,的确清正雅和四字出现之后,八股文同质化越来越严重,本来为圣人立言已经很死了,在加这四个字平定标准,不越来越死板才怪。
不过这样也不是没有坏处,至少大部分没有注意的人知道应该朝那个方向努力,阅卷官阅卷的时候,也轻松不少。
希望到时候阅卷者能够灵活判断,不至于让有才的人落第。
李昌吉再次四处看了看说“没有什么了,你来我书房里面一下。丫头你自己在这里选几本书带去吧。”
他和李昌吉到了后院的书房,书房的匾额果然是日新斋。旁边还有一对对联
遍历名山大川只为把眼界开阔
熟读五经诸史岂徒令度量恢宏
他对了几遍,看了看李昌吉,这对联怎么也不像是李昌吉这样的人能够写出来的。
李昌吉笑着说“这是你大舅子写的对联,我自己倒是拟了几对,他嫌弃他粗俗了。”
他一笑,和李昌吉走进入到书房里面。
进入书房里面,两人坐下之后,李昌吉想了想说“其实,我是想和你说丫头的事情,几次找你,都想到有要事要说,就耽误,如今难得无事,这就说说吧。”李昌吉说完,叹了一口气。
“这个丫头和我一样的性格,打定注意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初去见你的时候,他哥哥已经写信告知我了,我当时没有当一回事,在丰城的时候,不少王孙公子找媒婆做媒,她都没有答应,我原本以为她就是去看着玩玩,不会当真,没有想到在京城里面再次见到,她就已经要嫁给你了。”
李昌吉说到这里,眼中露出复杂的目光,是怜悯,是哀伤,还有悔恨。
李昌吉喝了一口茶,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说着,对于他这个人,李昌吉倒是很满意,虽然没有什么权势,但的确聪明能干,比起那些只知道吃父母老本的膏粱子弟要好太多,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读书。
他见李昌吉要对这个话题发表长篇大论的时候,立马告诉李昌吉,自己回到陵水县之后,立马就会让周霖铃教自己读书的。
李昌吉点点头,再次说周霖铃的好,什么体温柔的时候,还说小时候,李昌吉生病的时候,周霖铃和自己母亲彻夜照顾的事情。
提起往事,李昌吉就源源不绝的说了起来,说周霖铃多么好,自己现在多么后悔。
这一过继了,想要要回就难了,那无疑是和对面翻脸。
说到水田先生,李昌吉笑着说;“你这岳父是一个趣人,你若是去见到他,就知道了。”
他想到一个问题,小心翼翼的询问李昌吉是不是威胁过水田先生。
李吉士点点头,对着他解释说“是的,这件事我不后悔,官场真是一个淤泥坑,周老弟人太高洁,不太适合进入官场,你应该知道古人说的孟管之交吧,孟伯不让管子牙当丞相也是这个原因,周老弟就适合在山中,做一个山中宰相。”
他摇头,不是很理解这个想法,还是今生的询问,这样水田先生的一身学问不就是白费了吗?
李昌吉平静的告诉他,的确是这样,但是这世间有多少人的学问不是白费的,若不是林夔汝担任总理大臣,不亲自召见他,他的一身本事也不是没人晓得。
说到这个,李昌吉申请冷酷的告诉他,这就是现实,这两万万人中,万中挑一的人才就有两万个,而这些人才能被发现的少的可怜,名留青史的更少。
这就是时运,若是时运不到,不管多有才,就只能终老山林,和没有存在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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