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晋王忙着查案时,庆王对詹大学士动手了。
詹大学士是负责教导小皇帝的帝师,一向公正,没有参合过三位亲王的权利之争。
但庆王的人发现詹家女眷,爱在一家名叫玉容坊的店买胭脂香粉,而这店的东家是晋王妃姜长宁。
庆王自觉洞悉了詹大学士和晋王暗中勾结一事,“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有姓詹的在陛下身边吹耳旁风,小皇帝会越来越倚重赫连煜,这对我们不利。”豫王黑着脸道。
“给他挪挪位置。”庆王淡然道。
詹大学士为官清廉,想要弹劾他,得另辟蹊径。
庆王的幕僚们翻看詹大学士的文集,逐字逐句的找问题。
从鸡蛋里挑骨头不可能,但从诗词骈文中,找出一两句不合时宜的,那还是挺容易的。
小皇帝年幼,对这些文字理解不了,更何况,庆王强行附会,硬要“深度”解读。
别的事,还好说,偏偏詹大学士的骈文中,有一句,在庆王的解释下,有藐视皇家的意思。
“头一回发现庆王叔的才学如此之高。”晋王嘲讽地道。
“那是你见识少。”庆王厚颜无耻地道。
三大摄政王争权,詹大学士倒霉,被贬去了登州。
退朝后,庆王找到晋王,得意洋洋地问道:“这份大礼,贤侄可还喜欢?”
“希望王叔收到我的回礼时,还能笑得出来。”晋王并没如庆王所想的那样恼怒,依旧面带笑容。
“好啊,那我们就骑驴看唱本吧。”庆王拂袖而去。
九月就在这种刀光剑影中过去了,十月初冬,寒意更甚。
这天半夜,下起了雪粒,虽没下多久,地上薄薄的一层,很快就融化了,但这也提醒大家,如今已是冬日,稍不注意,就会生玻
被寒意逼病的人是曾谧,看着女儿难受的样子,严吟谣陷入深深自责中,“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谧儿,我不该跟着姑母出门饮茶的。”
太妃还是没有放弃为侄女寻户好人家,让侄女再嫁的心思。
不过没再兴师动众往相国寺跑了,隔三岔五,带严吟谣到城里茶楼以饮茶为由,行相看之实。
姜长宁陪着去了两回,就没再去了,一是,她要管着家里事,二是,她的容貌有点喧宾夺主。
“天气转凉,小孩子适应不了,本就容易生病,你就是守着,该生病还是会生病,薛太医都说了谧儿没有大碍,你少胡思乱想。”
“到底是我整日出去门,忽略了她。”
“你何时整日出门了?这一个月,你也就出去了三回,好了,别多想了,药来了,你呀哄着谧儿把药喝了,她的病很快就会好的。”
“表嫂,你坐,我先哄谧儿喝药。”严吟谣进内室哄女儿去了。
姜长宁坐在炕上,随手拿起绣笸里的绣了一半的帕子,上面绣的是合欢花。
合欢花又名绒花,花似球样,是吉祥之花。
它的寓意是夫妻关系和谐,朋友间相处和睦。
严吟谣绣合欢花,这是对相看的男子满意了?
现在曾谧在病中,严吟谣怕是没什么心思聊这个,等谧儿痊愈了,再好好询问。
姜长宁把绣帕放回绣笸,拿过一边的诗集翻看。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没有七八天,曾谧这病好不了。
次日,姜长宁收到了两张请柬,一张是郑国公世子夫人闻冰卿请她,一张是吉平郡公府的大姑娘请康仁郡主的。
看到这张请柬,姜长宁才惊觉康仁郡主也到了该出门应酬的年纪。
好在冬装早就做了几套新的给她,首饰也打了两套时新的,出门做客,一点都不会失礼。
康仁郡主看到这张请柬,却有些慌乱,“婶母,我能不去吗?”
“为什么不想去?是这路大姑娘难以相处?还是你们曾有过争执?”姜长宁问道。
“路书悦不难相处,我们也没有争执过。”康仁郡主低头,绞着手中的丝帕。
“那康仁想我一起去郑国公府作客吗?”姜长宁笑问道。
康仁郡主抬头看着她,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惊喜,“可以吗?”
姜长宁明白了,康仁郡主这是不敢独自去赴宴。
“康仁,你是大姑娘了,以后常会接到这样的邀约,你无须害怕。”
“你是晋王府的郡主,身份尊贵,别人只有敬着你的份,绝不敢为难你的。”
“要是与人发生争执,只要你有理,我和你王叔都会为你撑腰,不会让你受委屈。”
“若是有那不长眼的,冲撞了你,言语冒犯了你,你尽管动手。”
姜长宁教导了她一番后,康仁郡主鼓起勇气道:“婶母,我,我还是去吉平郡公府作客吧。”
“真的?”
“婶母,我长大了。”
“好,我让秀兰陪着你。”
“谢谢婶母。”康仁郡主更安心了。
“傻孩子。”姜长宁摸摸她的头,微微浅笑。
郑国公府的暖冬宴比吉平郡平郡公府的暖冬宴早一天,姜长宁穿得厚厚实实的去赴宴。
虽然出了太阳,可是北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
要不是跟闻冰卿关系良好,姜长宁还真不乐意顶风冒雪的去赴宴。
一路坐马车,进了郑国公府的垂花门外,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闻冰卿和常山王世子妃在等着她了。
姜长宁从马车上下来,两颊通红,粉嫩嫩的,让常山王世子妃看了,忍不住打趣她,“瞧宁宁这样,那像当娘的人,水灵的跟二八少女似的。”
“去去去,说什么呢。”姜长宁拎着小手炉走了过去,“招福还没来啊?”
荣升德王妃的原德王世子妃,在府中守孝,不能来赴宴。
“信武侯府离得远,应该也快到了。”闻冰卿笑道。
闻冰卿就请了她们三人,姜长宁就站在垂花门边,和两人一起等曾招福。
大约过了一刻钟,信武侯府的马车才进来。
马车还没停稳,曾招福就跳了下来,把姜长宁三人吓了一跳。
“你做什么呀?”
“着什么急啊?”
“火烧屁股了?”
曾招福摆手,“哎呀,我是急着有事和你们说。”
“进去再说进去再说,为等你来,我们三个都冻得够呛了。”闻冰卿把三人领进暖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