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庆的四月过去,迎来了被民间称之为毒月的五月。
姜长宁从不觉得五月毒,她挺喜欢五月的。
五月的天气,炎热中又透着一丝清凉,徐徐吹来的暖风,令人心旷神怡。
可是,初一上午,隋国公府的人来报丧,隋国公的母亲太夫人病逝了。
这位太夫人缠绵病榻多年,此时离世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隋国公府是太后的娘家,虽和晋王府来往不多,但俗话说的好,红事不请不到,白事不请自来。
更何况隋国公府已上门报丧了,依礼必须去吊唁。
姜长宁换上素服,等晋王回来,“赶紧换衣裳,我们好去隋国公府。”
“让臭小子换上衣裳,一起去。”晋王边解腰带边道。
姜长宁蹙眉,“儿子还小,不宜去那种地方吧。”
“不小了。”晋王双手搭在姜长宁的肩膀上,表情认真,“他是晋王府的世子。”
姜长宁与他对视片刻,“我让人去叫他。”
等父子俩都换上素服,一家三口前往隋公国府。
次日,五月初二上午,新建郡公府来人报丧,新建郡公病逝。
姜长宁呆怔片刻,“怎么会?不是说找到百年人参了吗?不是说新建郡公的病情已有好转了吗?”
“药物再好,不能真正的逆转病情,郡公年纪大了,命数到了。”晋王虽难过,但稳得住。
一家三口赶往新建郡公府,还没下马车,就听到哀乐阵阵。
嘉善大长公主悲伤过度,病卧在床,无法起身,主持大局的是少郡公和少郡公夫人。
面对失去亲人的丧家,能说的也只有那句,“节哀顺便。”
五月初三,保荣伯府来报丧,世子夫人难产而亡。
姜长宁愕然,接连三天,三场丧事,阎王爷这是赶着冲业绩,还是怎么的?
保荣伯府,晋王和小明儿就不用去了,独姜长宁过去吊唁就可以了。
第二天,姜长宁用过早膳,在走廊上散步,漱翠从外面进来,她胆颤心惊地问道:“今天又是谁家来报丧啊?”
漱翠哑然失笑,道:“没有,今天没人来报丧。”
姜长宁拍拍胸口,“还好,还好。”
要再有人来报丧,她就真要相信五月是毒月了。
五月初五端午节,清晨,晋王进宫了,姜长宁和严吟谣,带着曾谧、小明和小白,一起去护城河,看龙舟竞渡。
晋王府的彩棚,位置那是相当好。
在彩棚坐了一小会,姜长宁就带小明去庆王府的彩棚拜会。
虽然晋王和庆王是政敌,但庆王毕竟年长,是长辈,得尊重。
庆王妃一看到姜长宁,阴阳怪气地道:“晋王妃怎么过来了?真是贵足踏贱地啊!”
她的弟弟,因换囚一案,被抄家流放了,她对晋王恨之入骨,姜长宁是晋王妃,她同样怨恨。
姜长宁拿扇子掩住口鼻,“难怪一进来就闻到一股臭气,原来是贱地啊,河岸如此宽敞,庆王妃怎么就让人找了这么个地方搭彩棚呢?”
庆王妃没想到姜长宁会顺着她的话,把这说成贱地,呆愣住了。
姜长宁继续挤兑她,“这里离观景台如此近,庆王妃真觉得这里是贱地?”
帝王所在,皆为贵地。
“晋王妃,我婆母说的不过是句客套话,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庆王世子妃插嘴道。
“这倒打一耙的功夫,世子妃还真是一脉相承。”姜长宁右手轻摇团扇,左手牵着小明往外走,“臭气熏天,让人难以忍受。”
“姜氏,你给我站住。”庆王妃厉声道。
姜长宁没理会她,头也不回的出了彩棚。
庆王妃不能追出去,继续和姜长宁理论,只能气得拍桌子。
“母妃,你不生气吗?”小明儿问道。
“为什么要生气?”姜长宁反问道。
“庆王妃她们很无礼。”
“她们是很无礼,所以我毫不客气地还击了。”
小明儿想起先前的情形,道:“所以该生气的是庆王妃她们。”
姜长宁伸手摸摸他的头,“儿子,记住,胜者不骄傲,败者不气馁,只有无能者才会生气咆哮。”
小明儿想了想,道:“胜者不生气是因为胜了,败者不生气,是想着下次再赢,无能者知道永远无法战胜对方,才会生气。”
“我儿子真聪明。”姜长宁笑道。
母子在护卫的陪同下,回到自家彩棚没多久,闻女婿和康仁郡主就来了。
“婶母,表姑。”小夫妻行礼道。
“不必这么多礼。”姜长宁双手虚扶道。
小夫妻是和家人一起来的,没有久坐,闲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去了。
他们走后,其他府的贵妇带着粽子过来拜访,客套的寒喧几句,就离开了。
巳时初三刻,外面传来了清道鞭的响声。
小皇帝在四位摄政王、文武百官和侍卫的簇拥下,来护城河看龙舟竞渡。
这是他登基以来,第一次亲临。
小皇帝在观景台坐下,除四位摄政王,其他人都退到台外,散坐在观景台四周。
等小皇帝为黄龙舟点了睛,各队人员登舟,开始竞渡。
三声重鼓,十六艘龙舟飞射而出去。
锣鼓声震天,观看竞渡的百姓,都在激动的呐喊。
姜长宁举着千里眼看了会,就失去了兴趣,坐那剥粽子吃。
小小巧巧的粽子,她一下就吃完了,看大家都专心在看划龙舟,她偷摸的又剥了一个吃。
粽子是糯米做的,吃多了不消化,还会引起胃胀、胃痛、反酸、腹胀、腹泻、便秘,晋王不让她多食。
“不好,那两艘龙舟怕是要撞上了。”严吟谣突然道。
姜长宁赶紧咽下口里的粽子,拿起千里眼看了过去。
蓝龙舟和红龙舟碰撞在了一起,两艘龙舟都是快速行驶,这一撞,两艘龙舟都侧翻了,舟上的人纷纷落水。
救援船就在附近,立刻划过去救人。
河面上,一片混乱之时,突听人大喊道:“有刺客,护驾,护驾。”
姜长宁大惊失色,“小明,小白,快到娘身边来。”
严吟谣已一把搂住了曾谧,慌张地问道:“表嫂,我们怎么办?”
“外面有护卫在,别害怕,我们不会有事的。”姜长宁努力保持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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