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们现在的重点，师叔，师尊，沙华已经跑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追还是放任不管？」
「放任不管吧，谁知道这到底是不是陷阱，如果万一是陷阱的话，我源天剑宗不是还要折损更多的弟子？」
张长老的人就跟他修炼的术法一样，十分谨慎，从来不肯冒险。
「要知道，这一次凤鸣山试炼我源天剑宗就被杀了不少弟子，魔界从来都没有如此嚣张过，难保不是他们已经在背地里布下了天罗地网，这件事情你们不用再管了，我会去找师兄说清楚这件事情。」
张长老从不推卸责任，人是在他手上丢的就是在他手上丢的，也不想着找个替罪的人。
「好。」
凌慕寒答应下来：「我认同师兄的意见，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是万万不能追，不然可就是猎物自动掉下陷阱。」
他倒是不想妄论魔界到底有没有设下陷阱，而是沙华已经回了魔界，除非他们彻底荡平魔界，不然根本无法将沙华再捉回来。
解决了这件事情，江绿芜等人跟着凌慕寒回去。
江绿芜做好决定好一向不喜欢拖沓，当即便道：「师尊，我想跟小灵一起下山。」
凌慕寒问：「下山？」
难道是因为之前天心镜的事情？
「绿芜，天心镜的事情你不必放在心上，而且天心镜已经为你证明。」
凌慕寒忽视了心里传来的那么一丁点不适，只想着姑娘家脸皮薄，发生这种事情想要逃避也正常：「况且你刚刚参加了凤鸣山试炼，还得到了冰雪剑，很多人都盯着你，你就不怕惹上麻烦？」
江绿芜无所谓一笑：「师尊，我从来都不想惹任何麻烦，但麻烦还少吗？既然他们死活不肯放过我，我为什么还要畏手畏脚？我为什么就不勇敢一次？」
之前低调是因为认为自己身上还背负着很多事情，安心修炼才是正事，但事实证明根本无用。
「而且我现在卡在金丹上不上，下不下，小灵也还没有到达筑基，所以我才想也许我应该下山去看看，经历一些其他事情，兴许我就可以想开了。」
渡航和箬薇的事情到现在为止都还是她心里面的一个结，根本就没有打开。
薛小灵早就在听到江绿芜提出这个要求时十分兴奋，当下更是直接说道：「凌上仙，你放心吧，虽然我对源天剑宗不熟，修炼也很迟钝，不靠谱，但是山下的生活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你交给我，我保证会将绿芜完整的给你带回来，不会让她出任何事情。」
不管出于自己修炼的目的，还是江绿芜好友的位置，她都希望江绿芜可以跟着自己离开。
毕竟天心镜的事情在江绿芜心中是不可能过去，还有那件控制了她，让她现在都不能到元婴的事情也一定不是件小事。
她现在必须要出去放松一下，不能够再继续被禁锢在这里，不然的话迟早有一天是会被逼疯的。
沈瑜这段时间也看着江绿芜过来，自然知道她到底有多么辛苦。
「师尊，我也认为应该给小师妹放一段时间假，让她下山历练历练，如果你要是担心她的安危，我可以护着她一起去。」
一起去？
那岂不是一直都相处在一块儿？
凌慕寒皱眉：「沈瑜，凤鸣山试炼刚刚结束，你需要将此次经历都写下来，编纂成书。」
江绿芜之前看的资料就是这么来的，每一次都会从成功通过凤鸣山试炼的人中选拔出一个文字功底最强的人，将自己的经历部都写下来，方便给后人查阅，让他们好有个准备。
「那我便留在凤鸣山，不过师尊，我还是希望你可以给小
师妹一个下山历练的机会。」
沈瑜一直都在为江绿芜说话。
「大师兄，梦……」
江绿芜刚想要说梦魇已经被她打败了，从此消失了，就被凌慕寒截去了话头。
「回去收拾东西吧，想要出去玩就去吧。」
凌慕寒自然也知道江绿芜受到那些事情影响没能走出来，就算她表面装的再怎么淡然，是不是走出来了，还是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谢谢师尊，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
江绿芜知道凌慕寒是不想让她说出梦魇的事情，其实一开始她也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梦魇消失了，应该告诉他们一声，这样他们往后也不会害怕了。
可一旦说了，就可能有更多的麻烦，还是保密不说出来比较好。
凌慕寒一直望着江绿芜的背影，眸光一暗，便见一道几乎看不到的白光附在了她的肩膀上。
江绿芜带着薛小灵并未直接回去，反而是来到了一个长满杂草的高墙外。
薛小灵也不在意自己身上很贵的绸缎，跟着她一起躺进了那杂草里，裙摆立刻被划破。
她却连看都不看一眼，压低声音：「绿芜，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放梦蝶。」江绿芜指尖出现一抹粉色光芒，逐渐幻化出一只蝴蝶，十分好看。
而当它飞进院落后，粉色迅速褪去，与空气化成一体。
薛小灵随意一瞥，不由大惊失色：「这不是诸暨的院子吗？你怎么会来这里放梦蝶？」
梦蝶——专门用来查看人的行动。
放梦蝶的原因其他的她还猜不到，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江绿芜并不信任诸暨。
「他不是心悦于你吗？怎么会伤害你？你怎么会不信任他呢？」
薛小灵对诸暨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感，整个跟一花蝴蝶似的，但她印象最深的，就是筑基整天跟在江绿芜屁股后边。
江绿芜不愿意搭理他，他也不着急，反而是想尽办法去接近江绿芜，想要让江绿芜笑一笑。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诸暨对江绿芜的心悦之情，可现在看来倒不像是她想的这样子了。
江绿芜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直接将她带回去：「小灵，我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我当然知道你做任何事情都有原因，可你为什么会怀疑诸暨？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不是差不多吗？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小灵自然可以看出江绿芜并没有那么讨厌诸暨，不然按照她的性格早就将人给丢出去了。
她更像是单方面逃避诸暨，不想要跟诸暨走得太近，当然现在也已经找到答案了，毕竟人家喜欢凌慕寒。
在已有心悦之人的时候，的确应该跟别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不可以给别人幻想的余地。
「一言两语说不清楚，我现在也不可以说，但是小灵你相信我，当有一天我可以跟你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一定不会隐瞒你。」
这话一说出来其实就跟开了个空头支票差不多。
但薛小灵却没有怎么犹豫：「好。」
一直等两人到达夜宿的客栈，江绿芜都还在想这件事情。
「你就这么答应我了？难道你不怕我什么都不告诉你？」
薛小灵正在整理衣衫，闻言连头都没有抬起来：「我结交朋友向来是根据心意来，既然确定就不会怀疑，何况，每个人心里都有秘密。」
「更别提你心中的事情是关乎源天剑宗，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是谁的弟子，所以这些事情你的确不能跟我说。」
这话听上去似乎并不是没有情绪，
没等江绿芜开口，薛小灵自己就先发现了这一点。
「绿芜，我真的不介意这件事情，毕竟从一开始我也没有直接将自己的事情告诉你，而是在相处过程中你才知道。」
「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江绿芜咬着唇，其实很不适应这么说话。
薛小灵猛地抬头，盯着她露出一个笑：「绿芜，你跟之前真的不一样了。」
「不一样？」
「是啊。」
薛小灵丢掉手中的衣衫，坐到她身边，板正了一张脸：「不问自取则为偷，将我的月妍香还给我，我会给你其他谢礼。」
这是两人初见面时江绿芜说过的话。
这幅严肃的模样将江绿芜逗乐，轻轻捶了她一拳：「你这演的是不是太生硬了？我当时哪里有这么严肃啊。」
「你就是这么严肃，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招惹了一个冰美人，还是一个不会笑的冰美人，我还真是有点害怕。」
江绿芜挑眉：「我可没看出你害怕。」
「是啊，要是被你看出来了，我当时还混什么？哪怕心里再没底气，面子上起码要过得去才可以，倒是你，这次一定要小心。」
这话锋转移的有些快，江绿芜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小心什么？」
「重申。」
蓦然听到这个名字，江绿芜甚至感觉到些许陌生：「谁啊？」
薛小灵：「……」
「你已经忘记重申了？人家可没有忘记你，还在找人对付你呢。」
重申……江绿芜又想了很多遍，才终于算是在脑海中找到这个人，将脸和名字对上了。
「他找人对付我？他有病吧？」
江绿芜是不敢相信这个世间竟然还有这么无聊的人，毕竟他们之间也就只有拍卖会那么一点点小过节。
「他确实有病，不然也不能一直到现在都想着该怎么对付你，这一次我们下山想必他们早就得到消息了。」薛小灵沉着脸。
江绿芜更觉一言难尽：「你的意思是，他早就找人潜伏在昭月山？就等我下山的时候对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