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寒顺着江绿芜的方向望了过去，眼神顿时凝结在原地。
「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缩在牢房一角，蓬头垢面的不是张长老又是谁？
凌慕寒三步并做两步，快速走过去：「师兄？」
张长老睁着眼睛，看着一个方向，却怎么也不肯搭话。
凌慕寒抓住张长老的手腕，给他号脉。
江绿芜也蹲了下来：「师尊，师叔怎么了？」
张长老修为也十分豪横，缘何会落到这种地步呢？
而且诸暨也好，薛小灵也好，风无痕和若凌上仙也好，部都不在这里，只有张长老这么一个人。
凌慕寒蹙着的眉头松了下来：「倒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他的手轻轻搭在张长老肩膀上：「师兄，你还认得我吗？」
张长老浑身一个激灵，将自己的身体又往墙角里面缩了缩。
要是张长老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竟然有这样的所作所为只怕会恨不得将部记忆都给删除吧。
江绿芜忍耐住想要笑的欲望：「师尊，我看师叔是受到了袭击，才会变成这样，我现在就为他治疗。」
凌慕寒握住江绿芜想要施展灵力的手：「不用了，我来吧，你现在原本就虚弱，还是多注意自身。」
江绿芜倒是也不逞强，毕竟她也不是真的很想要给张长老治疗，完是看在凌慕寒的面子上所以才会有这个想法。
凌慕寒指尖泛起淡淡的蓝光，往张长老的身体内输送着灵力。
「想要笑便笑，不必憋着，脸都青了。」
「青了吗？」江绿芜急忙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她还是很看重自己这张脸的。
「我知道你同师兄话不投机，谁都不喜欢谁，你不必掩饰。」凌慕寒再次说道。
江绿芜蹲在地上，左手撑住自己的下巴，好奇道：「师尊，我还以为你会让我跟师叔修复关系，再不济在你面前也得装出一副喜欢他的模样，却不想你竟是不让我掩饰。」
「我让你掩饰有什么好处吗？」
凌慕寒说话向来直接。
江绿芜想了想：「最起码表面上要和谐的吧，不然的话你不是会很为难吗？」
「你们在我面前这样装，那样装，我才会为难。他是我的师兄，你是我的亲传弟子，但你们却都是人，有自己的好恶更是正常，我总不能因为自己就强行把控你们的喜好，只要你们不在我面前争吵，为难对方就可以。」
从一开始凌慕寒就知道江绿芜和张长老不对付，也知道这两人在他面前都相当默契的什么都不提，但他想要的却并不是这样子的场景。
他更喜欢这两人都可以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在他面前也不要装模作样，毕竟这还挺没有意义的。
「好，往后我不会再这样做了。」
江绿芜立刻答应下来，却又补充上一句：「其实我也不是讨厌他，而是因为他不喜欢我，有时候总是讽刺，时间久了，我自然就看他不顺眼了。」
张长老这老头说话做事的确是很可恶，令人厌烦，可是前世，丝毫没有算计过她的人也是他。
「其实如果他要是可以对我和颜悦色一些，我还是愿意喜欢他的。」江绿芜自认为自己做出了很大的让步。
只可惜凌慕寒却并没有多么欣喜，眉头反倒是越皱越深了。
江绿芜觉得不妙：「师尊，是情况不太好吗？我看你的表情十分凝重。」
凌慕寒抬头看她忽然间非常非常认真的说了句：「你不必喜欢他，尊重他便好。」
他总觉得喜欢这两个字不应该轻易说出来，那么应该
在什么样子的情况下说出来呢？其实凌慕寒自己也说不清楚。
但他就是觉得江绿芜不应该在这个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来。
江绿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师尊。」
她撑着下巴看着凌慕寒，忽然间发现自从自己重生，不再是他的妻子，成为他的亲传弟子倒是看了更多样子的他，跟前世不太一样，但却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不一样。
但是这一世总不会像是前世一样悲剧收场。
凌慕寒原本给张长老治疗治疗的好好的，却不料一道目光一直定在自己身上。
他难得感觉到了几分紧张，这可是自从他召唤出凤凰群后就再也没有过的情感。
明明江绿芜的眼神就很平常，可他却压制不住的紧张，这也太奇怪了。:
虽然知道做师尊的总会对亲传弟子好一些，但是他现在这样的状态是不是太夸张了呢？
他正想着呢，张长老咳嗽了几声，呕出一大团黑血，那混沌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一把抓住凌慕寒的手。
「慕寒？真的是你。」
他环顾了下四周：「你们什么时候找到我的，我们现在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师兄，你现在已经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
凌慕寒的话让张长老一愣，仔细努力的想要找回记忆，却怎么着也找不回记忆。
他伸出手往地上重重一拍：「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们二人被藤蔓拉走后，我们就去找你们，生怕你们会出事，结果好像进了一个什么阵法，我被什么击中，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江绿芜听完后抿唇：「师尊，你说不会在我们进入阵法的同时，师叔他们也进入了阵法？我记得孟姑好像的确没有限制吧。」
孟姑的阵法不止恐怕，更有甚者她可以同时实行好几个阵法，效用一点都不会减弱。
「我想他们一定只是想要将师叔他们拖住，不让他们找到我们。」
江绿芜一点一点分析，如果孟姑他们真的是想要伤害张长老他们的话，张长老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所以唯一一件事情可以肯定下来，那就是他们对张长老没有杀心。
张长老听的则是一头雾水：「什么孟姑，什么阵法，什么只是想要将我们给拖住，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而且孟姑不是传说中的魔兽吗？可以让人忘记记忆那种？你们真的遇到了这样的东西？」
江绿芜轻声道：「何止？我们还遇到了重阳真人，还有已经死去的紫玉仙子呢！」
张长老原本就刚刚从混沌中刚刚清醒过来，现在听到这些话觉得自己更加晕乎了，更加不理解这个世间了。
「你说遇到重阳真人我还可以理解，毕竟那日我们没有下死手，他逃脱了也很有可能。可是紫玉仙子，她不是被诸暨杀死在了凤鸣山试炼吗？怎么会活过来？」
张长老太知道诸暨的身手了，又怎么可能会有人活着从他手底下活着出来呢？
还有那孟姑，近百年来几乎都只是生活在各个传说中，根本就没有人真的见过，可现在凌慕寒和江绿芜竟是真的见过了？而且还和那魔兽打起来了？
「这些都是真的。」
凌慕寒低声解释：「有人救了紫玉仙子。」
张长老竭力调整着呼吸，让自己适应眼前发生的一切：「那然后呢？背后藏着的人找到了吗？那个人可一定要找到，否则的话他总有一天还会出现找我们的麻烦。」
「没有，在紫玉仙子要招供的时候，她化作了一滩血水，被师尊制服的孟姑也跑了。」
现在说起来这些事情，江绿芜都还十分意难平。
明明距离真相就只有一步之遥，明明凌慕寒都已经擒获孟姑了。
这要是宣扬出来，被人知道，凌慕寒的名望便会更上一层楼。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现在说什么都不管用了，要怪就只能怪藏在背后的那个人竟然是这么的心狠手辣，跟着自己的，被自己辛苦复活的人也能说杀就杀。
准确的来说，可能对方根本就没想着要让紫玉仙子活下去，只是这样还费劲让她活过来，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要只是缺少一个人的话，干脆随便找一个人都比复活紫玉仙子简单，不管江绿芜怎么想，都只觉得这件事情除了让自己吃亏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好处。
「看来他们身后的确还藏着其他人。」
张长老身子虚弱，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凌慕寒：「慕寒，那你现在怎么样？可曾有受伤？」
「没有。」
凌慕寒回答完后对目前的情况做了一个简单的说明：「我们两个人从阵法中出来后，到了一个城镇，被店铺掌柜和小二暗算才到了这里。」
张长老立刻道：「你们故意过来的？」
那个小城镇的的掌柜和小二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凡人，想要暗算凌慕寒和江绿芜还将他们带到这里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对，我们的确是故意过来的，他们跟蛇精合作，我们现在是在天上，我说不清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但对那些妖魔整得非常好。」
江绿芜倒是不想要被忽视：「而这里则是他们的巢穴，关押着很多人，都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庆典所准备的，跟凡间掌柜小二接头的是一个蛇精。」
蛇精……
张长老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我从未知道，一个小小的蛇精竟然也敢将主意打到我们源天剑宗头上，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一定会将他们都给收服，让他们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