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不已的林洛如同受伤的野兽般流出了血泪。
可不管上官毓秀如何花言巧语,都无法抹除他才是罪魁祸首的事实。
悲恸欲绝的林洛正要出手杀死上官毓秀之际,他怀中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杀气,嗷嗷大哭了起来。
上官毓秀露出一抹胜利者的笑容,用宠溺的眼光看着怀中的婴儿,轻声告诉他,这是他和蒙月的孩子。
这一刻,他已经不在乎什么皇位不皇位,他只在乎,他终于赢了林洛一次。
哪怕,他赢的并不光彩,可终究,他得到过蒙月,还为他生了个孩子。
林洛浑身剧颤,痴痴的看着那婴儿,哪里还能下得去手?
尽管他很不愿意承认,但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蒙月的孩子,最大的依仗就是上官毓秀。
如果上官毓秀死了,蒙月的孩子必死无疑。
最重要的是,国不可一日无君,上官毓秀唯有着一个孩子。
一旦他死了,那天下必将再度大乱,受苦受难的还是那些夏族百姓。
林洛虽然骄傲自负,努力想要证明自己。
可实则却是个心系天下百姓的伟男子,大丈夫。
自然不会为了一己私仇,而让天下再度陷入战火之中。
最终,他选择了为了天下不再生灵涂炭,而放过了上官毓秀。
这一刻,反目成仇的两人仿佛回到了少年初见时,悄无声息的形成了某种默契。
林洛抱着保存完好的蒙月尸体,离开了燕州。
而上官毓秀虽然后宫佳丽三千,却不允许任何嫔妃诞下龙子,即便是皇后也不行。
如果嫔妃产下龙子,对不起,他会命人直接溺死。
他在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决心。
既是对蒙月的补偿,也是对林洛的承诺。
因为他立了蒙月的孩子为太子,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他的地位。
而上官毓秀也励精图治,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治理国事和培养太子上面。
尽管他的前半生并不光彩,做了很多错事。
但在夏族历史上,却留下了浓重墨彩的一笔,是后人交口称赞的一代明君。
或许是感念于林洛的不杀之恩,上官敏秀特意下旨,取消了林洛通敌叛国的罪名,恢复兰陵王封号。
并将江陵府改为兰陵府,乌龙江改为兰陵江。
至于茶山,是上官毓秀临终前,把太子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他。
太子即位后,成为了睿文帝。
登基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命人暗中调查母妃的埋葬之地,想要将其陵墓迁进皇陵跟父皇葬在一起。
毕竟,不管林洛和母妃再如何相爱,上官毓秀才是他的亲生父亲。
可查来查去,却只查到林洛抱着蒙月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茶山。
想要找到蒙月的埋骨之地,简直是难如登天。
睿文帝无奈下也只能作罢,将茶山更名为蒙山来纪念素未蒙面的母亲。
听完沫沫的讲诉,江观渔只觉荡气回肠,悠然神往,情不自禁的叹息道:“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沫沫闻言美眸一亮,用崇拜而充满爱意的目光痴痴的看着他:“若有人如爱蒙月那般爱我,纵然是让我现在就死,我也心甘情愿。”
江观渔迎着她那炙热的眼神,不由的心中一跳,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在她额头上敲了记指锤,笑着道:“说什么呢?年纪轻轻的别动不动就死啊死的,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呢?活着享受生活,难道它不香吗?”
沫沫见他有意回避,眸中闪过一抹黯然之色,幽幽的道。“可对我来说,爱而不得,才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与折磨。”
“好了,你一个小屁孩哪来的那么多感慨,整天无病呻吟,你懂什么是爱吗?”
江观渔没好气的说道。
“我当然懂。”
沫沫眼神火辣而大胆的看着他:“我就爱你,为了你,我可以随时去死。”
江观渔整个人都懵了,怔怔的看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算是表白吗?
尽管心里慌的一批,可却莫名的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因为沫沫的眼睛告诉他,她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说得出做得到。
“咳咳!那个,沫沫,一个人活在世上,并不能只为了爱情而活,这个世上,可贵的感情还有很多种,比如友情、比如亲情,这些都值得我们用心去呵护、去经营、去珍惜……”
江观渔思忖片刻,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开了比较好,不然,接下来的路程,两个人都别别扭扭的,该有多不自在啊。
却不曾想,沫沫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用近乎于蛮横不讲理的语气道:“别跟我说这些大道理,我不想听,也不愿意听,更不爱听,我只想知道,你心里有我吗?”
“我……”
江观渔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说没有吧,似乎有些自欺欺人,而且也太过于人。
说有吧,又如何对得起鲍莉的一往情深?更过不了自己内心的那道道德底线。
沫沫也不吭声,就用炙热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固执的非要等到一个答案。
那眸中的热烈与期盼,灼的江观渔心钝钝的疼。
“你喜欢吗?”
见他迟迟不回答,沫沫锲而不舍的再度问道。
看来,不给她一个答案她是不会罢休的了。
就在他一狠心,准备说不喜欢之际,沫沫抢着说道:“我要听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别用假话来敷衍我。”
“哎!沫沫,你长的漂亮,身材又好,还是天赋超人的武道天才,你说哪个男人会不喜欢呢?”
江观渔无奈的苦笑一声,神色严肃的正经道:“我承认,我是喜欢你,可我已经有鲍莉了,我做不出任何让她伤心的事情,抱歉,沫沫,感谢你喜欢我,你以后……”
“喜欢不就行了,怎么还啰里啰嗦的说那么一大堆。”
沫沫却突然笑的,开心的挽住他的胳膊,调皮的吐了吐舌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鲍莉临走前跟我说了什么吗?”
“嗯,她说了什么?”
江观渔下意识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