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逸川中餐晚餐都没有吃,舒今歌做手术的时候,他守着手术室。
现在舒今歌进重症监护室了,他又一直守着重症监护室。
一守,就守到了晚上七点多。
他去洗手间。
舒今歌的病房被大哥安排在楼上的至尊VIP病房,他不想离监护室太远,怕自己没守着舒今歌就醒过来了,不能第一时间看到他。
他去旁边的公共洗手间。
洗手间几个隔间都是满的,就最后一个空的,他走进去。
刚尿完,就听到隔壁传来声音,声音里透着不耐烦,似乎还强行压低了。但是隔间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差了,哪怕对方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听见了。
隔壁的男人在打电话:“我真的尽力了,车头都撞得变形了。是没死,但是这种情况哪怕不死也是植物人了。”
陆逸川听到这样的内容,脑袋嗡嗡的,尽力撞得变形,植物人?说的是舒今歌?这是肇事货车司机?
他有冲出去一脚踹开隔间的冲动。
强行压着,强行让自己冷静,他紧攥着拳头,冷沉着脸,对自己说,冷静,陆逸川,冷静,听听他还会说什么。
又听到隔壁传来声音:“我也希望她死了啊,这吊着一口气,家属让赔200万,要不然,就让我坐牢。”
“大哥啊,你说得轻松,坐牢能不怕啊?赚了钱也得有命花不是?跑去坐牢了,赚钱还有什么意义?”
“是交通意外没错,但是这样的情形,我全责不说,我还触犯了交规,冲了双实线。家属咬死不松口的话,我不仅得承担医药费,还得坐牢。”
“大哥,你行行好,和对方商量商量,这200万,他们出行不行?我是真的拿不出来啊!你不能让我羊肉没吃成,反惹一身骚不是?”
“这样吧,你跟他们说说,至少再出150万,要不然,别怪我把你们的事情全部捅出来。”
“是,怪我没有把人撞死,但是现在已经这样了,你们看着办吧,最迟后天,我要收到钱。要不然,我直接报警。”
陆逸川将男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一张脸冷沉得要滴出水来。
他出了隔间,就站在隔壁隔间门口。
等到隔间的门吱呀一声响起,肇事司机一走出来,他直接一个窝心脚踹过去。
货车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踹了出去,身体砰的砸在隔间上面,差点把隔间都撞烂了。
货车司机跌落在隔间里面的地上,一只手正好撑在了蹲便器里。
幸好冲水了,要不然得把人恶心死。
他爬起来,眉头拧得紧紧的,不敢看陆逸川,两只眼睛心虚的转来转去的。
“你出来,我们好好商量。”陆逸川冷声说。
原本货车司机都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这会儿听到陆逸川说好好商量,他立即从隔间里走出来。
砰——
陆逸川又是一个窝心脚踹过去,直接将他踹向了另一个方向。
陆逸川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踹得货车司机直接撞到了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货车司机滑到地上,陆逸川冲过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只听见劈劈啪啪的声音,伴着货车司机的嚎叫声。
货车司机已经蜷缩成了一团,嘴里求着饶:“别打了,我求你别打了,嗷,嘶,痛,痛,啊……我要死了……”
另外两个隔间里冲出来两个男人,原本在看热闹。
这会儿看到真的快要把人踢死了,他们立即拉住陆逸川:“二少,别打了。”
陆逸川眸色赤红地看向两个男人。
此刻的他,像一只战斗中的公鸡,一身的戾气。
一个人自曝身份,告诉陆逸川,他们是陆宴钊的人,奉命盯着肇事司机的。
陆逸川这才褪去一身的戾气,微微颔首后,他蹲在了肇事司机面前,冷声警告:“是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报警?”
“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肇事司机眼神闪烁得厉害。
他心虚得不行,都顾不得身体的疼痛。
他在想,他只要抵死不承认,一会儿借机把这只备用机冲到下水道里去,是不是就可以蒙混过关。
“我已经录音了,你抵赖不了。”陆宴钊的一个手下说道。
他确实录了一部分音,但是隔着隔间,音质可能有问题。
一听录音了,货车司机整个人都焉了。
有录音为证,他抵赖不掉的。
“不说?”陆逸川上扬的尾音透着极致的不悦。
他掏手机准备报警。
货车司机顿时急了:“我说,我说!”
货车司机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昨天下午,他把车子开到海城农产品公司装货。他自己在车里躺着休息,突然有人敲他车窗,问他的车子是不是长期往返海城和滨城之间的?说有个顺带赚钱的买卖找他。
开车撞人这种事情,原本他是拒绝的。
但是对方开出的价格十分可观。他就同意了。
对方拍了车牌和车型给他,让他到时候看准了撞。
他昨天晚上就连夜开车从海城赶往滨城。
在进城的休息区睡觉休息,等通知。
等到通知以后,他立即开车前往南山路口。果然看到了那辆指定的车子。
当时正是双实线,他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就撞过去了。
砰——
陆逸川气得又是一脚踹在货车司机的腹部。
货车司机原本缓过来了,这会儿被踹得又蜷缩成了一团,痛得他死死地抱住肚子。
陆宴钊的两个手下让货车司机将功折罪,把幕后主使的信息提供给他们。
货车司机也不知道到底谁是幕后主使,就提供了他联系的人。
“我可以走了吗?”他以为这样就完事了,毕竟,他都被打得面目全非,去了半条命了。
结果,陆逸川冷哼一声:“法盲果然可怕,等着坐牢吧!”
货车司机一脸诧异:“不是说,可以将功折罪吗?”
“别人让我去杀了你儿子,我供出幕后的人,能将功折罪吗?你这种人,就该把牢底坐穿。”陆逸川脸色冷沉,咬牙切齿。
这时候,舒今歌的手机响起了,二哥打过来的电话,陆逸川赶紧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