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苏苏不知道温苒和沈勿在说什么,她只是看着他们形影不离的样子,便觉得自己只是个根本插不进去话的外人。
她一个人站在一边,身影看起来很是落寞。
温苒说道:“这里很危险,不宜久留,我们回去吧。”
秦苏苏点头,“好。”
沈勿陪着温苒走在前面开路,他们身后的是那只小狗,秦苏苏则是不紧不慢的跟在最后。
这一路上,她看着温苒与沈勿有说有笑的,心底里的那种隐秘的酸涩感就越是强烈。
虽然姑姑想瞒着她,但是秦苏苏通过自己的感受,多少也能猜到自己对大师兄有着不一样的感情,可是大师兄身边已经有另一个女孩了……
秦苏苏垂下了眼眸,掩去了眼底里的一阵怅然。
他们几人还没有走多远,就碰到了听到动静赶来的其他人。
“汪汪1小狗高兴的叫了两声,撒开腿就朝着一群少年郎里的其中一人跑了过去。
闻说蹲下身来,把跑过来的小狗抱在了怀里,他松了口气,说道:“原来你是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可不是你能来的地方,看来下次得拿根绳子牵着你。”
小狗低低的呜咽几声,好不可怜。
“我就说这只狗是四师兄的。”
闻说看向温苒,道:“是师妹找到的小黄?”
温苒道:“是大师兄先发现的。”
她这句话说的也是事实,只是顺着闻说的问题来回答,便会让人下意识的觉得是大师兄救了闻说的这只小狗。
闻说朝着沈勿感激的行了一礼,“多谢大师兄。”
沈勿看着温苒,眨了一下眼。
温苒却没看他,反而是说道:“大师兄向来助人为乐,四师兄是知道的,大师兄视浮名于身外之物,说谢就免了,记在心底里就好。”
闻说一笑,“师妹说的也是。”
这时,温询带着另一批人也走了过来。
洛淮问:“秦师妹,你没事吧?”
秦苏苏往前走了两步,摇了摇头,“我没事。”
温询皱眉,“你怎么走到禁地里来了?”
“我、我想摘点花,然后大师兄说这边的花更多……”
所有人看向了沈勿。
但见少年身姿清瘦挺拔,好不容易从密林透进来的一点点月光为他秀美的面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当真是天人之姿。
无需沈勿开口多说什么,已经有人怀疑的看向秦苏苏,“秦师妹,你是不是记错了?”
大师兄告诉她来这里摘花,那不是坑人吗?
可大师兄怎么会是这种人呢!
不可能啊!
面对众人怀疑的目光,秦苏苏如同蒙上了不白之冤,她倔强的看向沈勿,“大师兄,我知道我们之前无冤无仇,你肯定是不会害我的,但是今天下午,我在后山碰到了你,的确是你告诉我来这边的。”
温苒当场就来了脾气,“你什么意思?你说你和师兄无冤无仇,师兄却指路让你来了禁地,那你的言外之意,是说我让师兄故意这么做的?”
秦苏苏道:“我没这个意思。”
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秦苏苏是个正常人,当然有着正常人的思维,姑姑无奈之下也和她提起过以前的事情,她并没有破坏过大师兄与温苒的感情,只是在背地里尽可能的对大师兄好。
比如大师兄想看的古书十分难得,就算再难得,秦苏苏也会花尽心思找过来。
比如有时候大师兄与闹脾气的温苒发生了矛盾,他心情不好的独坐于山顶静心打坐时,秦苏苏会特意做大师兄喜欢吃的东西送过去。
又比如大师兄以前斩妖除魔时,遇到了什么厉害角色受了伤,需要特殊的药材疗伤,就算那药材生长的地方再危险,秦苏苏也会去把药材找回来。
就算是为了找回药材,秦苏苏也受了伤,但她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牺牲告诉大师兄,她想的一直都是只要大师兄过得好,那便够了。
可以说,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秦苏苏都与大师兄没有发生过任何矛盾,那么她这次误入禁地,自然是旁人的手笔。
能影响到大师兄的人,除了一个温苒,又有谁呢?
“是我为秦师妹指了路。”
沈勿此言一出,让众人大感意外。
温询皱着眉,“沈勿,你可是我最器重的弟子,好好把话说清楚。”
他还特意多看了一眼温苒。
意思便是哪怕是他女儿真的撺掇沈勿坑了一把秦苏苏,沈勿也不能把温苒给供出来。
秦苏苏动容的道:“大师兄……”
她就知道自己不会看错人,哪怕大师兄一时被迷惑了,但也是正直无私的,绝不会撒谎。
洛淮也看了一眼温苒,接着朝着沈勿挤眉弄眼的说:“是呀,大师兄,你可要说清楚了。”
“是啊,其中定有一番内情。”
“也或许有什么误会。”
“我们登仙府可不会有这种谋害同门的人1
……
诸位弟子三言两语的,说话前还都要若有若无的看一眼温苒。
温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慢慢的鼓起了脸,心中愤然不已,这群人居然都是以为她做的!
渐渐的,秦苏苏也感到了不对劲,这些师兄弟说的话似乎是在求证事情的真相,但其中的意思,却都是像在暗示沈勿什么……
那是自然。
温苒一出生,就是这群师兄弟陪着长大的,这群少年里,不乏小的时候被温苒当马骑,陪温苒玩过家家,又或者是陪温苒玩剑侠斩妖除魔游戏的,自然,他们是妖魔,拿剑的女娃娃是那个剑仙。
温询带弟子也没有别的什么心得,就是把护短这一套教得好。
温苒要是有什么不对,关起门来自家人教训就好,没必要闹得大庭广众之下的难堪,她是女孩子嘛,虽然脾气不好,但也脸皮薄,而且师娘仙逝之前,他们都答应了师娘的,会好好照顾温苒。
在同门偏心的各种各样的暗示里,沈勿终于出了声,“我为秦师妹指路时,指的是东南方,但秦师妹似乎根本没有注意我指的方向,反而是一直在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