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一见状,唇角抿紧,没再说话,抱了她坐下来。
“不是肚子饿了么,快吃吧。”他从食盒里端出烤鸡,催促道。
绿俏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腿,忽然意识过来自己坐在他腿上,立即感到臀下火辣辣的,连忙起身坐去一旁。
司一也察觉了,俊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语气有些硬邦邦的,“赶紧拿去。”
绿俏只好伸手接过盘子。
盘子里的烤鸡都是切好的,一块块切得很薄,很适合取用。
她肚子确实饿了,也顾不得别扭,刚要伸手去抓,这时,司一递来一双筷子,颇为嫌弃地说:“你是野人吗?”
绿俏:“……”
她窘迫地接过筷子。
吃了几块,才想起来问他,“你要不要吃?”
司一瞥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地说:“我只准备了一双筷子。”
绿俏闻言,顿了下,将筷头调过来,夹了一块鸡肉,喂到他嘴边,“吃吧。”
司一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眉头皱了下,但还是张嘴吃了。
绿俏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忍不住道:“这样,你就不会吃到我的口水了。”
司一闻言,黑眸微眯,忽然似笑非笑地说:“吃得已然不少了。”
绿俏夹了鸡肉,喂到他嘴边,听得此言,愣了下,“我没有吃很多啊,我才吃了几块……”
司一见她一副迷糊的样子,眸内划过笑意,张口吃了她喂来的鸡肉,想到什么,他将手里的酒坛,凑到她嘴边,“这酒的味道不错,要不要尝一下?”
“哦,好啊。”绿俏没有想到他处,放下筷子,捧过酒坛,便喝了一口。
入口醇香的味道,让她忍不住咂了下嘴巴,这酒的味道确实不错。
她刚要喝第二口,突然听到司一酷冷的嗓音在夜色中徐徐响起,“原来你不介意吃我的口水。”
绿俏愣了下,这次终于反应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瞳瞪得大大的,脸也红了起来,羞恼地说:“你胡说……”
她抬手放在唇上,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了。
司一笑了下,突然拿过她手里的酒坛,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搂
过她的脖子,低头覆上她的唇。
……
绿俏的脸,红得都似能滴出血来了。
到后面,她整个人已经是晕晕乎乎的了,靠在少年的怀中,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绿俏,我们成亲吧。”半晌后,司一嘴唇压在她耳廓上,哑声道。
绿俏闻言,整个人清醒了不少,她抬头看着他,望进他好似沾染了墨汁一样的眼中,好片刻,才红着脸点点头,“好。”
司一嘴角勾起,将手里的酒坛塞入她怀中,然后拿过盘子和筷子,万分嫌弃地说:“吃个东西慢成这样,真是够笨的,张嘴。”
看着少年一脸嫌弃的样子,又看了看他喂到嘴边来的食物,绿俏慢吞吞地张嘴吃了,心里却想:还没嫁给他,就开始嫌弃上了,她可不可以反悔?
……
京城,皇宫。
“咳咳咳……”太皇太后咳嗽了几声,曾嬷嬷立即抬手轻轻给她顺背,不无担心地说,“咳了几天了,未见好转,老奴还是去请太医来给您看看吧。”
“不必,哀家这是老毛病了。”太皇太后摆了摆手,叹了口气。
曾嬷嬷还要再劝,这时宫人进来禀报,“太皇太后,皇上来了。”
太皇太后一愣,不等她说话,顾衡已经自外走了进来。
他上前,谦和有礼地朝她行了一礼,“皇祖母。”
看着这个孙儿,太皇太后面色淡淡地说:“皇帝今儿个怎么有空过来?”
顾衡道:“这段时间,孙儿忙于国事,没有腾开身来看皇祖母,还望皇祖母恕罪。”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既是为了国事,哀家怎好怪罪?皇帝坐吧。”
“是。”顾衡依言在她下首坐了,然后关切地说,“刚刚到门外听到皇祖母在咳嗽,可是身子不舒坦?朕让人去请太医。”
“不必,哀家没事。”太皇太后阻止道,然后开门见山地说,“皇帝今日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顾衡怔了下,看着皇祖母那张看到自己后并没有多少笑意的脸,突然笑了下,“皇祖母为何要这么说?难道朕过来,就不能是单纯地想看看皇祖母?”
太皇太后道
:“你都说了,你国事繁重。若没要紧的事情,你又怎么会腾得开身?不要紧,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顾衡闻言,面色淡了下来,低头笑道:“若此时来看望皇祖母的是皇叔,想必皇祖母便不会这样说了吧?”
可能是太久没人在她面前提起顾临朝了,这乍然听到,太皇太后恍惚了下。
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平常。
她淡淡叹了口气,“你皇叔没有辞去摄政王一职的时候,不比你现在轻松。
也就今年以来,他稍微清闲一些,以往边关有战事,他不但要领兵作战,还要兼顾朝廷上的事情,真的可以说是分身乏术。
哀家想见他一面,真不是易事。
原以为他今年回了京城,哀家便能时常见到他了,没想到,他现在又去了千里之外的襄州。
哀家想见他,就更难了……”
“皇祖母在怪孙儿吗?”顾衡没有什么表情地打断了她的话,“怪孙儿将皇叔逼去了襄州?”
太皇太后沉默了下,旋即点点头,“皇帝知道就好。”
顾衡闻言,搁在腿上的手指,紧攥成拳,嘴角勾起嘲讽,“若我不逼他,又能怎么办呢?都说一山不容二虎,难道皇祖母更想看到我们同室操戈?”
太皇太后喉头一痒,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曾嬷嬷见状,大急,“太皇太后,您怎么样?来人,快请太……”
她话未说完,手腕便被太皇太后枯瘦的手指给攥住了。
“太皇太后……”曾嬷嬷愣住,旋即担忧地看着她。
太皇太后朝她摇了摇头,放下捂在嘴巴上的帕子,“哀家没事……”顿了顿,她目光重新看向顾衡,“做人,不能太没有良心。俗话说,饮水当思源,皇帝是不是也应该好好想想?
你皇叔从来就没有异心,你不该猜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