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们先是一怔,旋即飞快地垂下头去。
“你们进来啊,进来看看我屋里有没有藏刺客。”阿拓姜花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异样,很是爽快地说。
“娘娘,您衣衫……”这时,有个宫人惊呼一声,提醒道。
阿拓姜花低头一看,像是现在才发现般,着恼极了,抬手便给了前头的禁卫一巴掌,“好大的胆子,连本贵妃,也敢窥视。”
那禁卫立即跪了下来,“贵妃息怒,卑职并没有窥视您。”
“还敢顶嘴?本贵妃定要禀明皇上。”阿拓姜花一边拢着衣裳,一边生气地说。
“卑职不敢,还请贵妃恕罪。”那禁卫叫苦不迭,只能求饶。
“气死我了,一大早扰我清梦不说,还敢窥视于本贵妃。”阿拓姜花像是非常生气,抬脚便将她禁卫给踹翻了,“给我滚,统统给我滚!”
经此一遭,禁卫们哪里还敢逗留,连忙退了出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阿拓姜花这才暗松了口气。
真是好险!
天彻底大亮的时候,郭太后终于被救回了一命,但是……
“皇上,太后娘娘的性命暂时是保住了,但是什么时候醒来,微臣等不敢保证。”太医颤颤巍巍地说。
郭太后的伤势很重,离心脏仅半寸之距,虽没有伤到心脏,但也算伤到了根本,她是被整支剑穿胸而过的。
虽然抢回了性命,但谁也不能保证,她能活多久,很可能一辈子都只能这样躺在床上了,也有可能,用不了多久,便会死。
可这些话,太医们哪敢说出来?
他们只能捡保守地说,左右暂时是死不了。
顾衡闻言,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昏迷总比死掉好。
这么一来,倒是不会耽误他的计划。
“好好照顾太后,若有什么闪失,朕唯你们是问。”顾衡朝宫人沉声命令道。
“是。”青莲等宫人,连忙恭敬应下。
随后,顾衡让人封锁了郭太后遇刺的消息,接着,便若无其事地去上了朝。
刚下完朝回来,司落匆匆来禀,“微臣带人搜查了整晚,依旧一无所获,但是……”
“但是什么?”顾衡问道,神色间隐有不耐烦。
“但是微臣在柳婕妤的住处发现了可疑之处。”司落道。
“温如意?”顾衡愣了下,“你怀疑她窝藏了刺客?”
“微臣已经带人搜查过她的寝殿了,并没有发现刺客,但却在她寝殿的窗子上,发现了一点血迹,可柳婕妤矢口否认,声称也不知道那血迹的来历。”司落道。
顾衡闻言,皱着眉对郝福禄吩咐,“传柳婕妤。”
“是。”郝福禄领命而去。
很快,温如意便被带了过来。
温如意心里再怎么镇定,但面上也显露出了一丝苍白。
“温如意,你窗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她一来,顾衡便沉声问道。
温如意心里一紧,有些不舒坦起来,从前他都是喊自己柳儿的,现在却直接唤她温如意。
果然,帝王都是薄情的。
“嫔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蹙着眉,一脸茫然,“若不是司副统领带人来搜查刺客的时候发现,嫔妾压根都不知道窗子上会有血迹。”
“就在你屋里,你会不知道?”顾衡眉间划过阴戾,声音沉沉地说,“温如意,窝藏刺客,可是要被治罪的,难道你想被朕再度贬去冷宫?”
温如意一惊,扶着肚子跪了下来,“还请皇上明察,嫔妾便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窝藏刺客啊?嫔妾马上就要临盆了,每日都小心翼翼的,如何敢跟刺客同处一室?”
说到后面,她急得哭了出来。
“嫔妾每日都安分守己的,绝不敢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还请皇上不要听信小人之言。”
司落听得她的哭诉,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
这个温如意,还真是让他小瞧了。
果然下一刻,便听她继续泣声道“司副统领的妹妹,可是未来的皇后,嫔妾虽然怀了龙嗣,但也绝不可能越得过去皇后啊。
即便嫔妾以后生下皇子,也绝对会安分守己,不争不抢的……”
说罢,她自嘲一笑,“嫔妾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罢了,并不会妨碍到谁。”
司落心里一沉,温如意一边示弱,一边又影射他为了妹妹故意嫁祸她。
这个女人的心机,还真够重的。
他才这么想着,果见顾衡目光审视地看了过来。
司落蹙眉,“微臣没有半字虚言,也绝对没有故意针对谁。”
顾衡闻言,面色微霁,“你的为人,朕自然清楚。”
说着,目光看向温如意,忍不住多看了眼她的肚子。
若非她提醒,他倒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这皇后未进宫,但妃嫔却很快就要临盆了,这司家,肯定不会舒坦。
所以司衡是在替他妹妹对付温如意吗?
想着,他缓和了声音,“司落,朕会给你们司家一个交代。”
他这句话很突然,司落愣了下,旋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温如意同样不笨,也立即明白了顾衡话中的含义。
她心头一颤,手忍不住扶在肚子上。
“刺客尚未抓到,司落你继续带人去搜查。”这时,顾衡又道。
司落迟疑了下,终是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妹妹心慕皇上,很快就要成为他的皇后了,他自然也希望妹妹入宫后,能够顺顺利利,没人能碍她的眼。
他本来并没有要除去温如意的想法,是她自作聪明,借着这次的事情,想引皇上猜疑他。
但她忘了,在她和司家之间,皇上自然会选择司家。
她等于是将自己作上了死路。
温如意已经意识到了这一层,冷汗,自她额头滑落。
书房里沉寂了一会儿,顾衡突然问“孩子几个月了?”
温如意连忙回道“已经七个多月,马上就要八个月了,很快,孩子就能出生了。”
她希望顾衡能看在孩子马上要出世的份上,能够放她们母子一马。
想着,她心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七个多月,离开母体,好像也能活。”顾衡突然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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