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俏心里有些甜,但她并没有多想。
“不要紧的,我又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娇小姐,那点颠簸,还是能忍受的。”她坚持道。
司一闻言,转头看了看她白皙俏丽的脸,以及纤细的身段,唇角动了动,似想说什么。
“怎么了?”绿俏不明所以。
司一眼眸微阖,“没事。”顿了顿,“既然你觉得没问题,那便出发吧。”
绿俏立即点头,“好。”
她受了伤,行动诸多不便,司一便动手替她收拾包袱。
当看到挂在窗台上的贴身衣物时,他动作顿了下。
绿俏这时也看到了,刚要说自己来,司一却若无其事地动手替她收了,并叠起来,放进包袱中。
见状,绿俏脸上的红晕,直接蔓延到了脖子上。
她的贴身衣物,从没有假手过任何人,更不要说,司一还是男子。
被他碰触贴身的衣物,她心里有些羞耻,忍不住有些心跳加速。
随后想到什么,她又蹙紧了眉。
司一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一方面拒绝了她,可对她却不再像以前那般冷漠,反而处处关心她,还自然地替她收贴身衣物。
若照顾她,只是因为看在小姐的份上,他完全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呀。
可他做了,看样子,也没有任何勉强之意。
是不是,其实他心里对她也有点……喜欢了?
想到此,绿俏心里生出一丝期盼,目光忍不住追随着他的动作。
司一浑然未觉。
收好东西后,司一过来抱她。
绿俏到嘴想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反而伸出双臂,抱紧了他的肩膀。
司一愣了下,她靠得太近了,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味。
意识过来,他俊脸微烫,有些别扭地往后挪了挪,嗓音酷冷的提醒,“你别靠我那么近。”顿了顿,补充,“会影响到我走路。”
“哦。”绿俏状若没有发现他的不自在,整个人往他肩上挪了挪,“那这样应该不会影响到你的视线了吧?”
司一见她不甚在意的样子,蹙紧了眉,忍不住数落,“绿俏,你不怕以后嫁不出去?”
绿俏眨了下眼睛,“不怕,若我想嫁,我家小姐定会帮我挑选合适的人。”
司一闻言,唇角泛起冷笑,“你都这样,那样了,还想嫁人?”
“我怎么样?”绿俏困惑地看着他,“而且不是你先提起的么?”
司一抿紧了唇。
看着她漂亮的脸蛋,以及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瞳,他忽然有些恶意地说“你身子,已被我看了泰半。”
绿俏脑海里轰然炸响,紧接着便涨红了脸,瞪大眼睛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什么叫被你看了泰半?你都看到了什么?”
司一本来不想说的,可听到她竟然还想让温秾秾给她挑选合适的夫婿,他心底便生出一种恶意。
而这种情绪,已脱离他的控制。
在反应过来之前,话已经从他嘴里迸出。
“你的腿、你的腰、你的手臂,该看的,我全都看到了,而且我们俩还同屋就寝过。”
绿俏不敢置信地瞪着他,反应过来,涨红着脸斥道“你、你流氓!”
司一看着她布满红晕的脸,怔了怔,声音低了下去,“所以你都这样了,就该歇了嫁人的心思。”
闻言,绿俏气得不行,“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样?”司一挑眉。
绿俏气结,感觉到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想气她。
她深吸一口气,气恼地别过脸去,声音闷闷的,“你太可恶,我不想跟你说话。”
司一看着她生气的小脸,蹙紧了眉,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挽回的话,却硬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凝固。
直到被抱上了马车,绿俏坐在马车里,突然冷静了下来,她将司一前后的行为,细想了一遍,然后得出结论。
司一那么说,是不是不想她嫁给别人?
想到这层,她愣了愣,可能吗?
前天他还拒绝她来着。
想着,她扒着车门道“司一……”
司一坐在车辕上,抖了抖缰绳,正准备斥马离开。
闻声,他头也未回地嗯了声,“怎么了?”
绿俏纠结片刻,突然鼓足勇气道“司一,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对我有些不同了?”
司一闻言,下意识地握紧了缰绳,静听下文。
“你说男女授受不亲,但其实,我们早超出了那个范围。”绿俏顿了顿,语气略局促地说,“你说,我们现在这样的状态,会否太过亲密了?”
司一沉默了片刻,突然侧头看着她,“那你想如何?”
“你刚刚也说了,你、你看了我泰半的身子……”声音越说越小,“我不好再嫁给别人,那你、你该不该对我负责?”
话说完,绿俏想一头撞晕自己。
好丢脸、好羞耻,她这样的行为,算不算是恩将仇报的一种?
人家救了她,看她的身子,都是迫于无奈,可她却以此要求人家负责。
想罢,她连忙又道“若你对我没那方面的意思,便算了,你当我没说过这些话吧。”
司一看着她羞红的小脸,怔了怔,旋即却道“你说得也没有错,我是该对你负责。先不管我有没有看过你的身子,我们孤男寡女待在一起那么久,你的名节已毁,放心,去了襄州后,我会向王妃提亲的。”
绿俏有些惊讶,可听完他的话后,心里却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开心。
司一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迫于无奈,是她逼迫了他。
“不用了。”她放下帘子,声音在帘子后面闷闷响起,之后便没有再说话。
司一皱眉。
她又怎么了?
他不是已经答应要娶她了么?
而且,嫁给他,不是她想要的吗?
绿俏侧身躺在厚褥上,心情变得有些糟糕。
她好像喜欢上司一了。
这几天的经历,让她对他产生了一种依赖感。
从他救她,到照顾她,让她对他这个人有了全新的认识,撇去表象,他其实是个很细腻妥贴的人。
她觉得自己有些离不开他了。
可司一并不是她先前想的那样,对她也有点喜欢。
她好像不自量力,又自作多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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