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正业深吸一口气:「既然烧都烧了,现在再懊恼又有何意义?我去跟你母亲说一声,明日进宫替你请罪,哎!」
「不用了。」盛之瑶摇摇头,「父亲你不用去,我不怕皇爷爷责怪,更不需要去求情,我自己承担。」
盛正业一怔,疑惑地看向盛之瑶:「你……」
盛之瑶微微一笑,目光坚毅:「父亲你放心吧,我不傻,皇爷爷肯定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我禁足的,我虽然年纪小,但也懂一些事,我不会坐以待毙的。」
「你懂?」盛正业怀疑地看着她,「之瑶虽然你很聪慧,但是有些东西你还是要多学学,别总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父亲放心,我心里都记得。」盛之瑶点点头,「您不用担心我,我先回房了。」说完转身便往屋里跑。
看着她的背景消失,盛正业若有所思,这丫头最近确实和以前有点不同了。他想了想,决定去找自家夫人商量商量,免得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打的两人措手不及。
「什么?之瑶把他哥做的卷子烧了?」齐辛月吃了一惊,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皇上能放过她吗?」
「不知道,这种事谁能猜透呢?」盛正业忧心忡忡,他揉了揉额头,「之瑶平常挺乖巧听话的,可是这次怎么这么冲动。唉……」
齐辛月沉吟片刻:「不行,这件事必须告诉父亲,要不然就凭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护住女儿?」
「你说得没错。」盛正业点点头,「这件事必须告诉父亲。」
两人匆匆赶到清柳院,刚准备叩门,却被门里面传来的说话声止住。
「进来吧!」
齐辛月拉着丈夫推门进去,看到父亲坐在桌边,神情凝重。
「这么晚了,你们夫妻二人赶过来可是为了之瑶?」盛黎昕端起面前的茶杯问道。
齐辛月连忙点头,急切道:「之瑶闯了大祸。」
「噢,什么祸事?」
「之瑶她烧了考场的试卷。」盛正业接过话,「皇上罚了她禁足府内。」
「呵呵~」盛黎昕轻嗤一声,「这孩子,倒是个烈性子,不愧是我盛家女儿。」
「父亲,之瑶会不会受其它处罚啊?」
盛黎昕沉默半晌,突然笑了起来:「这不是已经罚了吗?还能有什么处罚?」
「这不是怕」
「没事的,放宽心。」
「那就好。」齐辛月松了口气。
盛黎昕看向盛正业,语重心长地开口:「正业,之瑶虽然调皮了一些,可是她心底并非狠毒的人,这次的事她也是为了瀚漠,你也不要一味的怪她,虽然处理的不恰当,但是好歹没把御书房给烧了。」
「什么?怎么还烧御书房了呢?」齐辛月闻言吓得一蹦三尺高,「御书房岂是能随便烧的地方?这孩子到底是有多大的胆。」
「嘘!」盛黎昕示意她噤声,「小声些,这不是还没烧嘛,再说皇上罚她也是因为怕她真的把御书房给烧咯!」
「父亲,你说之瑶是为了瀚漠才烧的考卷?」盛正业震惊地瞪大双眼,「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有人陷害她哥哥。」盛黎昕笑眯眯道,「要不然她会这么大胆?」
「陷害?」盛正业顿时怒火中烧,「是谁?是谁敢这么做?」
「还能有谁,严坡呗!」
盛正业脸色煞白:「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盛黎昕冷哼:「还能为什么,为名为利,为了子女呗。」
盛正业握紧拳头:「那严家长子就是个执跨傻儿子,看上中书侍郎文大人家的姑娘,非逼着对方嫁他。
文大人不答应,他就派人想毁掉别人家女儿的清誉,还诬陷中书侍郎贪墨贿赂官员,还好有人证明文大人是清白的,要不然还不得家破人亡。」
「好了,他严坡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做出这么多事来,这还是要多亏了他后面那个人。」
「谁?」
盛黎昕瞥他一眼,淡淡道:「你还不至于愚笨到连这个人物都猜不到吧。」
「你是说……」盛正业愣了一下,忽然恍然大悟,「竟然是他!」
「当然,父母之爱,则为之计深远,严坡为了他那儿子也是下了血本的,否则也不会想出这么一条毒计来。」
「那之瑶怎么办?现下她坏了大事,严坡还能放过之瑶?」齐辛月急得不行。
「那到放心,他们不知道,而且他现在自身难保,皇上已经贴了告示,所有考生殿前答疑。」
「殿前答疑?」
「对,就是今天考核的策论。」盛黎昕点点头,「之瑶烧的卷子,是翰林院的试题。」
「那……皇上岂不是会亲自监考?」齐辛月一听,更加焦虑了。
盛黎昕叹息一声:「所以这也利于瀚漠,避免了徇私舞弊的现象,对瀚漠来说百利无一害啊!」
齐辛月一听,瞬间泄了气:「可是儿媳怕瀚漠没那本事,他一向只知道死读书,在朝堂上巧言令色,还真不是他的强项。
「不,这是个机遇。」盛黎昕打断她的话,「而且瀚漠没你说的那样,他有做宰相的潜质,如果抓住这个机会,日后他必成大器。」
齐辛月张了张嘴巴,终究闭上了。p
盛正业见状,也跟着劝解:「既然皇上已然解决,我们就静观其变吧。」说罢,又忍不住叮嘱了几句关于儿子的事情,「瀚漠这孩子太倔了,你以后要好好教导他。」
齐辛月连忙点头称是。
「我乏了,你们也早点休息。」盛老侯爷挥了挥手,疲惫地靠在软榻上闭目假寐。
盛正业见状,便带着齐辛月离开了。
盛正业和齐辛月走后不久,盛老侯爷便睁开了眼睛。
他微微蹙眉:「在外面偷听那么久,该进来了吧?」
「嘿嘿。」
伴随着一阵干笑声,一个身材修长挺拔、五官俊朗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一袭青衣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英武不凡。他走到盛黎昕的旁边,笑嘻嘻道:「师傅。」
盛老侯爷抬眸看他一眼,皱着眉道:「大半夜的,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