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卷云,积云做浪,层层叠叠推动,遮天蔽日,阴影笼罩大地,天地有几分阴暗,偶有间隙时,才有一缕阳光穿透缝隙照射大地,带来仿佛久违的光芒。
广隆城和黑鬼山没有在同一处,不过也处于同一个方向上,彼此之间的距离也不算太远,但与福源城之间却间隔了几座城,不算近,就算是武道圣者的修为想要跨越,也得花费好一些时间。
福源城外六十里处有一座山,其名十寒岳,山高三千三百米,山顶有一层稀薄的白雪如霜,一道身影正屈着一条腿随意坐在薄薄的雪地上,一身玉白色的长袍与旁边的白雪仿佛一色,一口同样玉白色的连鞘长剑插在雪地上。
天青色的酒葫芦在这雪白一片当中显得尤其清晰,如同点缀般的,立刻让这一片寂静的雪白多了几分的灵动活跃。
饮上一口六元灵酒,林霄悠然自得,意念一动,便有一朵朵的雪花凭空凝聚,凌空徐徐飘落,如同山巅之上多云天空之下的精灵。
雪之神意!
在这样的地方,林霄忽然福临心至的领悟出雪之道,并达到一阶雪之神意的层次,当然,放在以往,一阶雪之神意那肯定是很了不起的,对自己的实力有着不俗的增幅,但现在,区区一阶道之神意,无非就是多掌握一种道之神意,无非就是多增加了往后参悟神意乃至领域的难度。
当然,这也是必须的一步,能够领悟也算是机缘巧合。
只是,雪之神意一阶之后,林霄去参悟,发现参悟提升的难度大幅度提升,几乎难以有精进,但林霄也没有在意,能参悟就参悟,能提升就提升,无法提升么,就暂时放着,虽然不合适战斗,不过这凝聚雪花的手段却也是不错。
雪花飘飘,白雪皑皑,雪中独坐,一人饮酒赏雪,何等惬意。
不多时,一道道光芒迅速从远处飞掠而来,速度飞快,眨眼便飞向十寒岳,似乎要从十寒岳上空飞掠过去。
“朋友来了有壶中美酒……”林霄轻笑如婉约词,豪饮一口,旋即狂笑若豪放词般,笑声豪迈响彻天地:“敌人来了有壶中剑气啊……哈哈哈哈……”
肆意狂笑,豪放不羁,响彻天地,雪花飘扬,云层波动,有大风在山巅呼啸。
林霄轻轻拍击天青剑气葫,立刻有一道道银白色的剑气如闪电霹雳般的冲出葫芦口,瞬间击碎长空般的朝着迅速飞掠而来打算从十寒岳山巅越过的一道道流光。
暗青色的、血红色的,总数有二十几道之多,每一道气息都很强,俨然都达到了武道圣者的层次,其中有几道更是超越寻常的武道圣者,达到一个极其高深的地步。
但,只是刹那,异变陡生,上千道银白色的剑气破空而起,凝聚成一场剑气暴雨般的侵袭轰杀而至,击碎一切,将二十几道光影尽数覆盖。
“谁?”
“危险!”
“快挡住!”
二十几个来自西岗家和伊藤
如果受到影响的话,那未免就太可惜了。
目前还没有研究透彻,待到研究好了再重新炼制一番,保留其养酒的功能,最大化的扩大其内部空间,可以装更多的美酒。
转着如此念头,丝毫都没有将那些死去的人和还在天空上惊怒交加又茫然不已的六人放在心上,若是被他们知晓的话,知道自己在别人的心目当中连一些酒水也比不上,可能会被直接气死。
林霄为什么从五十岚家族出现在这里?
很简单,天下楼传了消息过来,西岗家和伊藤神宫行动了,派出一些强者前往福源城,林霄一收到消息就联想起来了。
来福源城,这多半是找到了自己等人的行踪了吧。
既然如此,与其等他们进入福源城威胁到五十岚家族,不如半路迎接他们,尽一番盛情热意。
于是,就有了林霄十寒岳山巅释放千道剑气击杀敌人的一幕。
“是哪一位冕下?”伊藤神宫的一尊强者忍住内心的怒意开口问询:“我们是伊藤神宫的神官。”
如果是鬼神,那不可能不知道伊藤神宫,也不可能不忌惮伊藤神宫,鬼神之中的阶级是十分分明的,高低明朗层次有别,低等级的鬼神在高等级的鬼神面前,那就是战战兢兢的样子,低眉顺眼,甚至听到其威名都会吓得如鹌鹑一样。
伊藤神宫所供奉的可是无生鬼刃神,乃是一尊极其强大的鬼神,仅次于鬼神王的存在,除了鬼神王外,其余的鬼神在其面前都要逊色一些乃至低一等或者好几等,可以说整个东刃国的鬼神之中,除了鬼神王和少数几尊接近于无生鬼刃神的强大鬼神之外,其余的鬼神听到其威名都要忌惮、退让。
自报家门无疑是一个极好的手段。
“我找的就是你们啊。”林霄轻声笑道,让对方不由感到愕然:“你们……不也在找我么……”
听到林霄后面一句话语,那六人直接一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叫‘我找的是你们’‘你们不也在找我’,乱七八糟说什么玩意。
“我有一剑,且……请君品鉴一二。”林霄却没有继续解释,也没有等对方仔细的思考,伸手五指轻轻的扣住插在十寒岳山巅雪地上的剑柄,轻轻抽出,有寒光如水流淌,映照长空,寒意徐徐弥漫在天地之间,飘落的雪花仿佛化为了一朵朵的冰晶,异常瑰丽。
玉鲸剑完全出鞘,一抹猩红在剑脊上弥漫,流向剑锋在剑尖凝聚为一点猩红,恐怖的杀机内敛在其中。
旋即,林霄拔剑而起,信手挥出,一道血色剑光瞬间划拉出百米,横贯长空,仿佛将天地切割开,一剑两分泾渭分明似的,毫不犹豫的斩向天空上的那六人。
内敛的杀机,也在刹那彻底释放,宛若决堤的洪流崩塌的山岳一般,尽情的释放、肆虐、肆意,让六人情不自禁浑身颤抖,看着那一道血光,仿佛看到了一条血色长河奔涌不休,横贯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