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行止看着晏郎,道:“你在威胁本将军?”
晏郎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告诉将军,人应该有悲悯之心。”
宫行止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了片刻,随即冷哼了一声,道:“下不为例。”
他便又去安抚他那匹坐骑去了。
风细细赶忙抱着小男孩回到了队伍之中。
一行人终于进了城,风细细一进城以后便赶紧和夏氏一起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她偷偷的在系统里买了奶粉和一些辅食,然后给小男孩喂下。
洗干净的小男孩十分的可爱,虽然小男孩瘦得可怜,打开衣服都能看见一根根支起来的琵琶骨。
夏氏看着瘦弱成这样的小男孩,忍不住擦了擦眼角,道:“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吃了风细细的奶粉和辅食以后,小男孩便呼呼睡了过去,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没有了家的孩子。
也不知道自己差点就没了命。
要不是风细细眼尖,要不是风细细强自出头,这条小生命便没了。
夏氏怜惜这小家伙的命运,对他十分的疼惜。
风细细道:“娘,他以前是可怜,不过以后他就不可怜了,他现在也是我们家的一份子了。”
夏氏立马点头道:“对对对,他现在已经有家了,就是还没有名字,不知道取个啥名字好?他父母都没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叫啥名。”
风细细:“他如果已经和过去的他断了关系,便算是有名字,也改了吧。”
风一力憨憨的凑过来,道:“要不然就叫三钱吧。”
风细细不解的看向风一力,道:“咦,没想到大哥也会取名字了,不过大哥,你这三钱是啥意思啊?”
风一力嘿嘿笑道:“我叫一力,你二哥叫二田,当初爹的意思就是,庄稼人,一要有力气,二要有田。现在家里多了这个小家伙,当然就是老三了,三么,当然是要有钱了……”
风细细:“……”
她竟然无言以对。
幸好夏氏想也不想的就啐道:“啥三钱?听着就是没出息的名字,你滚一边去,一会叫晏郎取一个。”
风一力有些委屈,但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小奶娃,他还是十分激动的,虽然这个小奶娃是他三妹拼命争取来的。
小家伙在夏氏怀里睡得香香的,风细细便去找了晏郎。
“晏郎,今天谢谢你。”
要是没有一个人支持她,那她真的会怀疑自己的。
虽然她能做的很少,可是她依然做不到无动于衷。
晏郎看着她,随即笑了。
他很少笑,这越发让他的笑显得难得而灿烂。
“谢我做什么?我不是也是你捡回来的吗?”晏郎略带些调侃意味的道。
一听这话,风细细的脸莫名便红了起来,那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
等她得闲的时候,风细细便觉得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抬眼看去,果然是冷夜昇。
不是,这丫之前对她一下变得冷淡了,今儿怎么这目光又灼热起来了?
风细细想起风二田说的,这家伙可能有点喜欢她,她便立刻移开了目光。
虽然她大大咧咧的,但谁还不是有点少女情怀的?
羞涩啥的,其实她也会的,咳咳。
“风姑娘。”
就在风细细准备走开的时候,没想到冷夜昇竟然追了过来,并且赶在她说话之前先开了口。
“我原本是不想打扰风姑娘的,可是今日看见风姑娘不顾一切救下了那小孩的命,冷某深感佩服。”
“若是换了冷某,冷某必定还会有所犹豫和计较,可是风姑娘侠义仁心,实在让人钦佩。”
听到他说这个事,风细细也不好忸怩,当即坦荡的道:“这并没有什么,我这个人做事,一向就问自己的良心,其他的,便不在我的算计之中,我只是觉得,这孩子还那么小,他又有什么罪恶呢?”
然而风细细不知道的是,她越这么说,冷夜昇眼里的光芒就越是灼热。
就这样,一行人把余下的银子购买了水和粮食,又开始上路了。
磕磕绊绊的走了几个月,他们终于走到了飞燕城。
站在雄伟的飞燕城城下,众人还有些恍惚。
村长却一脸愁闷的道:“也不知道这城的过路费是多少?再收我们就没有了,一点银子都没有了。”
这一路逃荒,除了交过路费,便是吃吃喝喝打点,这花下来,哪里够?
风一力感叹道:“这飞燕城的城墙好高啊,看上去好威风。”
风二田接口道:“你看看这城外,竟然没有流民,是其他的流民没有到这里还是都进城了?不会这些人都交得起过路费吧?”
夏氏道:“不管怎么样,我看着这里的气候确实挺好,挺适合种庄稼的,要是真的能在这飞燕城安定下来,那也不枉我们赶了那么远的路。”
晏郎看了看村长,道:“村长,我们先去打听打听吧,到底是什么情况,也要等我们摸清楚了再说。”
村长点头,“是是是,我都整糊涂了。”
当下,村长便叫了几个人去打听情况,没一会,人就回来了。
“村长,村长,好事啊,大好事啊,刚刚守门的门将说了,飞燕城不要过路费,我们可以直接进去。”
“啥?”
一听不要过路费,村长差点哭了,“真的不要过路费吗?”
“不要,真的不要。”
回话的年轻人激动的道:“门将说了,我们进城以后,如果想要在飞燕城留下来,就去县丞大人那里抽签选土地,选村子,然后就可以去我们的村子了。”
一听这话,冷家村和坪山村的村民高兴得哭出了声。
他们走了那么久,就是为的今天啊。
一行人听了回话,当即便满是喜色的朝城中走了进去。
风细细看着飞燕城,道:“没想到飞燕城的城主倒是可不一般的,知道怜悯老百姓,不然这过路费一收,多少流民又要山穷水尽啊。”
夏氏接口道:“可不是吗?都说官字头下两个口,口口都吃人,难得有一个好官,我们可算是来对地方了。”
风细细叹了一口气,这一路走来交了那么多过路费,可见这个国、家的制度是多么的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