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韶执闻言感觉自己刚刚白高兴一场,明明他能悄悄在许家、能和裴冉单独相处好几天的。
可现在不仅不行,他还得装病卧床躺尸。
一想到这里他就心里难受得要捶床了,恨不得将白天放出的那盆毒血灌严世忠嘴里。
许云锦没管他发癫,几人商量着怎么合情合理的让韩韶执中毒,还得派人将华老头接来京都。
他们不知道毕方是不是站在严家的后面,为了华老头的安考虑,还得制作一套完整的方案才行。
不然到时候韩韶执没事,华老头却出事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快半夜的时候,元轩才从许家离开,他人还没到家两封信就已经分别送往了两个地方。
第二日一大早京都就发生了一件让人笑掉大牙的事。
原因是之前驻北边边境的正二品大将军朱奎,现京郊大营正五品将军被发配到京郊狩猎场看守猎场去了。
百姓们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圣上不知从何处听说这朱将军甚是喜欢打猎,圣上怜他为国戍守边疆辛苦。
回京后又一直为护皇城安危劳碌,因此特地将他派去守狩猎场,还准许他闲时可以去打猎,平日里猎到的皮毛还可以带给家里人。
百姓们也不是傻子,都猜到了这朱奎一定是做了什么事让圣上厌恶了,恨不得将他远远打发走。
朱家一时间沦为了权贵和百姓之中的笑柄。
他们不知道的是,何家又砸碎了好几个杯子。
「爷爷,我们知错了。」何依柔兄妹看情况不对齐齐跪倒在何崇的面前。
「哦?你们错在哪儿了?」何崇一脸平静,仿佛刚刚气得砸杯子那人不是自己。
「错在明知菲姨说错话还没劝阻。」姐妹俩承认错误还是很快的,主要是她也没想到温乐郡主那张嘴竟然那么利索。
「把你们那点心思给我收回去,不然你们今后谁都别想好过。」
何崇并没有罚她们,女儿家的小心思无非就是那些炫耀嘚瑟,平时他不会管。
可这次不一样,他们的利益因为朱菲一人的错受到了损害,该敲打的人还是得敲打。
不过,许云锦此人,得想办法除掉才行,何崇的眼里划过一抹狠厉。
朱家。
一处布置精美的院子里,一个妙龄少女被鞭打得浑身是伤摊倒在地不知是死是活,一妇人跪在地上挡在她身前。
「老爷,别打了,你是要把菲菲打死才肯罢休吗?」朱夫人拦在朱奎的面前,一脸的恳求。
虽然女儿蠢了点,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的,是她这个当娘的没教好,才让她说些不该说的话。
「我就应该打死她,你看看这些年来她给我闯了多少祸,她是猪...」话说到一到朱奎又察觉到不能这样说,赶紧重新换了个说法。
「她是蠢货吗,别说齐樱她爹是手握大权的王爷,就算不是,她也姓齐,是皇家人,和太子同出一脉,就不是能随随便便让人踩在脚下欺辱的。」
朱奎只是在领兵上没什么天赋,可要说钻研这些东西他却一点不差。
齐仁此举明显就是在告诉他、告诉世人,皇家威严不可侵犯,齐仁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齐仁了。
「可是,可是菲菲的舅舅是丞相,她的出身一点也不差。」怨不得说朱菲喜欢嘚瑟,原来她娘就是这样的性子。
果然这话一出,朱奎便气得一巴掌扇在她脸上,「丞相?她爹是丞相也没用。
只要这皇位上坐着的人一天还姓齐,我们就都是臣,莫不是你还想让圣上指着你大哥的鼻子,问这齐家的江山要不要让给他来坐
吗?」
不得不说朱奎是个很清楚现在局势的人,但他就算是现在弃暗投明最后的结果也是个死。
朱家原本就是个普通家族,还是他自己会钻研才攀上何家、娶了何家的女儿才走到今天的地步。
虽然那些辉煌都是曾经的事,可现在回头也已经晚了。
还不如跟在何家身后,若事成,他们朱家,就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朱夫人原本因为那一巴掌还很生气的,听到这话就泄了气,看着丈夫愤怒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气急了。
回京后何家也是废了大力气才让他进入京郊大营,就希望他能在里面培养点人手。
可现在没机会了,他真是成也女人,败也女人。
「那齐樱那里我们还?」朱夫人欲言又止,还在奢望着能借西南王的势。
「呵,齐樱?就算西南王再不喜欢这个女儿,也不会让她嫁进朱家,那个办法只能暂时打消了。」
朱奎是有一些可惜的,永安郡王现在掌管中城兵马司,要是掌握了齐樱,那可就是个好机会。
就算西南王不怜惜这个女儿他们也不吃亏,大不了等大局落定的时候给他儿子重新换个媳妇儿。
明明齐樱外祖焦家已经被在向他们靠拢,西南王妃也已经动摇,可都被自己的蠢女儿完毁了。
朱奎气得瞪了一眼晕死过去的朱菲转身就走了,朱夫人连忙叫上下人将她弄进房间处理伤口。
角落里,朱飞扬眼神阴鸷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脑子里又闪过那抹倩影,眼底闪过一抹癫狂。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认定对方一定是自己的女人,他还等着被自己的岳父提拔,从此青云直上。
可现在一切都被毁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朱飞扬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冲动最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朱家发生了什么外人不知晓,齐仁下的令是即日出发去狩猎场,所以朱菲还晕死的时候他们家就已经匆忙退出了繁华的京都。
而当天下午的时候,皇宫迎来了一位手持特殊信物、面上焦躁不安的护卫,此人正是来福,他是来求救的。
不到一个时辰,韩甫韩老太爷的孙子在进京路上遭遇埋伏身中剧毒昏迷不醒的消息就传遍了京都。
昨日的事齐谕回来后还没有来得及告诉齐仁,所以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赶紧将太医院最有名的几个太医都派出去了。
可这些太医一个个都拿那毒没用,奇怪的是,韩韶执明明是中毒了,却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面色红润、呼吸顺畅就跟没事人似的,但就是人一直不醒。
最后没办法齐谕便下了道圣旨,请温乐郡主许云锦去给韩韶执看病。
据说在接这道圣旨的时候,温乐郡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最后还是被她爹扯着才不情不愿的答应去给韩韶执看病。
可诊断结果让人失望,温乐郡主说这毒很复杂,她也无能为力,只能开药吊着他的命,但也最多就是七八天天。
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她师傅或者拿到解药的话,韩韶执就只能等死了。
最后还是长公主齐媛将自己「最后一份」救了她命的药贡献出来,才给韩韶执又多延续了几天的命。
京郊,一处看起来很普通,院子里种了好些奇奇怪怪植物的院落里,何礼腾与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坐在一处聊起了这事。
听到韩韶执中毒的迹象,毕方便知道这药是出自他的手,就是不知道怎么用到了韩家公子的身上,用的人又是谁。
「有意思,没想到这毒第一次面世,竟是用在一个男子的身上。」毕方饮尽手中的茶,饶有趣味
的喃喃道。
这药他从一开始就是给女子研究的,所以才就连名字都取得那么美,不过听说那韩家公子容貌昳丽堪比女子,倒也不算是辱没了这药的名字。
「先生一手毒术果真是厉害,最近这段时间从我名下药铺买毒药的人越来越多,这进账也是日益可观。
日后先生要是需要什么,只管告诉在下,在下一定竭尽力给您办好。」
何礼腾略有些激动的说道,想想最近荷包日益见长,他就止不住的开心,当初救了这个被药门追杀的人真是救对了。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已经引狼入室。新
「呵呵,二爷救了我一命,些许钱财何足挂齿,只是过段时日我会离开一段时间,二爷若是要给我传信,按照以前的方式即可。」
何礼腾听到他要离开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不知先生此次要去哪里?」
「西南。」毕方说出这个地点的时候眼里有些怀念。
西南是个好地方啊,想当年他自己去的时候可在那儿发现了不少制毒的好东西。
看何礼腾有些欲言又止,毕方看出他是害怕自己一去不回便出言安抚道,「二爷不必担忧,当初我说过你救我一命,我便会一直追随你,我去西南见个人就回来。」
那么长时间的相处何礼腾对他还是多有信任的,闻言便松了口气。
而他此行是去找一个名叫尚无忧的年轻人。
他对对方很感兴趣,一个大齐人,身边竟然有功夫不俗的南月人在身边,不仅发现了他的存在,还将他在南月的身份打听了出来。
既然对方都伸出橄榄枝了,他自然要去探探对方的底。
对方话里说南月二皇子想要招他入麾下让他很感兴趣,南月一大半的江湖中人都有进朝堂的打算,而他的门派已经提供不了什么保护作用了。
要想在大齐平安活下去,寻到更多制毒的好东西,并在回南月后活得风生水起的话,他还得要找个大腿抱抱才行。
不过离开前嘛,还得让华易尝尝被人追杀的滋味。
于是毕方向何礼腾借了人手准备在华老头进京的路上截杀他,没想到却损失惨重。
韩韶执他们都不知道因为他中毒而迁出那么多事儿出来,此刻还尽职尽责的躺着当他的「活死人」
第二日一早,许云锦还没醒呢,许家就迎来了走陆路来京的陈四怀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