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问题是黑鹰问的，但老实说他其实没指望会得到回答。毕竟他不瞎，人戴着面具嘞，要是“你是谁”这种蛋疼问题都能得到答案那显然面具就没意义了。
结果没想到对方居然还真回答了，只是答案更让人懵圈了。
复仇？复谁的仇？
难道是组织招惹的仇家？
没等他想明白这问题，他脑门上就又挨了蝙蝠女一脚，直接就给强制关机歪倒在一边没知觉了。
老实说听到卡珊德拉这几个短语的回答时楚诚也是一脸黑线，险些没蚌住。
正如之前所说，作为从出生起修炼上乘武术的代价卡珊德拉丧失了语言功能。直到她神功大成之后，一日在外游荡正巧撞到了某特别喜欢捡正太捡萝莉的异装癖富二代公子哥。
被捡回去后她才被神谕慢慢教会了识字读写，语言这块虽然有很长一段时期难以跟人正常交流，但能通过简单的短语或词组来让人理解她的意思。
考虑到萝莉的识字和语言能力都是在哪学的，而且蝙蝠侠还是她的偶像，所以就不难揣测她这串又是黑夜又是复仇的中二台词致敬的是谁了。讲道理这波不给个雨夜闪电的特效楚诚不是很认可。
只不过当年刚出道中二期的老爷说这名台词时还挺帅挺有型，但妹子声线本来就软再加上她又有语言障碍只能给名台词精简成几个词组，从她嘴里说出来居然莫名觉着亿点点萌。
总之蝙蝠女无伤拿下四杀，她站起身，似乎是学着蝙蝠侠将小小的身子缩进了斗篷里，转身朝着李守走来。
她从斗篷里向李守伸出了手。
李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握住了她伸来的手。他很快就发现，和看似娇弱的体型不同，女孩的手劲不小，很快就帮着他站了起来。
李守站起身，开口刚想道谢，却只觉喉头一甜，不由别过头连咳出了几口鲜血。
“咳咳......抱歉。今天大意了，不在我最好的状态。”
他抹了下嘴角咳出来的血，碰到脸颊时感到火辣辣的痛楚。他立刻想到自己给揍了个鼻青脸肿的现在脸上看起来肯定很糟，她对自己的第一印象算是毁了......
“我平常会做得更好的......嗯？”
他抬起头刚想挽回下形象，便发现眼前巷子里已是空无一人。
就在他咳嗽那会功夫里，这女孩已经不见了。
这让李守再次愕然。
纵然现在他状态不佳，能偷偷摸摸接近他的人也不多，更不用说眨眼功夫就从他眼皮子底下玩消失了——这显然比前者的难度系数要更离谱。离谱到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被揍得太惨出现了幻觉。
但旁边一边呻吟一边倒了一地的几个杀手又分明证实了这不是幻觉。
李局长愣愣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刚刚握住她的那只手，一时不由失神，竟有了一丝不真实感。
......
于是又是四名顶级杀手在晖城被拿下了。
黑鹰，青蛇，红隼，鬼面。黑日组织最一线的精锐，同时也是杀手界的翘楚。四人齐齐落网，这不仅成为了晖城关注的焦点，更是在整个杀手界引起了地震。
算上之前的毒蜂和其搭档，黑日已经一口气在折损五员大将了。而且更重要的，都是在晖城。
晖城是个什么地方？
这地方在全世界杀手眼里都是风水宝地，是一线杀手抢单抢生意的高峰地段。这地方从ZF到治安署都属于是摆烂摆出名的典范，捅他一下他都不带动的那种。
结果就是在这样一个地方连续送了六个！？
据传又是晖城英雄李局长亲手缉拿的劫匪。新闻媒体都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局长下班路上遇四大杀手截杀，但他临危不乱，靠过人的洞察力发觉了歹人意图，靠出色的身手全力搏杀。最后虽然负伤，但凭一人之力拿下了敌人......
好吧事实上李守努力想说事实并非如此。他根本不是那四人的对手，大腿另有其人，他只是个躺赢的挂件......但是没人对此感兴趣。
甚至连上级都劝他闭嘴。
“你是叫我们对媒体宣称，我们治安署的局长，下班路上遭遇歹人袭击，”上级官员来探望他时，在医院病床前语重心长地说，“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最后是被一个穿得像蝙蝠的小女生救的？”
官员推了下眼镜。
“部分青少年之间掀起的变装热潮已经让我们足够头疼了，并且公众对治安系统的质疑一直是这座城市的主要问题之一。你之所以能上任也是迫于这种压力的妥协，因为民众相信你能有所不同。
所以我们姑且就当你不是在胡言乱语好了，姑且就当你所说的那段荒谬的故事是真的，真有那么一个绝世高手的女孩在外面......”
官员顿了顿，眼睛被镜片上的反光遮挡了。
“......你觉得人们听到这个，对治安系统会有什么影响？”
李守沉默了一阵。
“......可那不是真相。”他说，“那个女孩......我欠她的。我欠她一条命。”
“那就让它成为真相。”官员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成为那个英雄，李局长，这座城市需要的英雄。
这正是尽管有那么多人不喜欢，可你仍坐在这个位置上的理由。”
......
晖城之外，不知名某处，黑日组织基地。
一口气失去六个高级杀手，自组织建成以来他们就从没碰到过这么离谱的事。整个组织立刻就炸了，所有高层被连夜拉到了一起紧急开会。
“李守是么？”有人骂骂咧咧，“MD，这混蛋居然是来真的。”
当初李守上任时就曾承诺要改变现状，晖城将不再是杀手们的游乐场。当然演讲这回事懂得都懂，这就跟D球上的丑国总统骗选票时的承诺是一个道理，说说而已罢了。杀手们当时听过乐呵一下也就算了根本没人当回事。
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家伙是认真的。
这下整个杀手界自然都不能忍了，黑日这边更是尤其坐不住了。
“制裁，必须制裁！”有人开始嚷嚷，“不然这家伙真把自己当个角色了。”
“但他拿下了我们最好的人也是事实。”有人提出道，“未必有那么好对付。”
众人都沉默了。
确实，他们作为杀手最大的倚仗不是正面干架，而是暗中放黑枪。正因如此才有那么多人惧怕他，就算是身居高位的政要，在顶尖杀手面前也不过是一发子弹的事。
但既然他们最好的杀手都失手了，说明敌人同样精通此道。
这样的对手对他们而言才是最棘手的。
“行吧。”
声音并非来自会议桌上，而是来自尽头处的屏幕里。
巨大的屏幕里有一道漆黑的轮廓。那是这张桌上唯一并非亲自到场而是线上与会的人，足以证明此人身份的不凡。
事实上他也确实有这个资本，并且没人敢对他有所质疑。
他的代号是黑日，和这个组织同名，因为这组织本身就是他创建的。
他是杀手界活着的传奇，是组织精神的核心，也是整个业界顶梁柱式的大人物。只不过多年前做完最后一单后，他早就已金盆洗手退居幕后，迄今都再未亲自出山。
但很显然，今天他要破例了。
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露出了敬畏之色。
屏幕画面的阴影中射出了一对锐利而冰冷的视线。
“我亲自去会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