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明明听到这里有动静的,怎么没人?」军士诧异。
一帮人冲进巷子里,从这头冲到了那头,然后又从那边搜回了这边,除了地上留下的血色,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现。
「地上有血,人应该跑不远!搜!」
「是!」
可他们把附近一带都搜遍了,也没找到这个失血过多之人,明明就在附近,但毫无踪迹,简直是怪异至极。
朱雀再度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屋子里,屋舍简单而整洁,四下不算精致,但还算干净利落,胳膊上的伤也被包扎妥当,身上的内伤亦被安抚下来。
是谁打晕了她?
谁救了她?
「醒了?」乍听的这熟悉的声音,朱雀登时坐起身来,当即伸手去摸自己的脸。
好在,皮面还在。
「醒了就把药喝了,你伤得不轻。」
朱雀掀开被褥,刚要下床却因着扯动了伤口,不得不坐回原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脊背上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
「祁!琛!」朱雀咬着牙。
她才不会轻易的,喝下祁琛给的东西,这小子是什么心思,她心里很清楚,绝对不会轻易的放松警惕。
哪怕,此刻是他救了她。
「何必呢?」祁琛坐在那里,将汤药碗搁在一旁,「你若不吃药的话,这内伤外伤一大堆的,怕是真的要出事的。」
见着朱雀目光警惕的模样,祁琛眉心微蹙,默默的端起了汤药碗,送到了嘴里灌了一口,「现在呢?」
朱雀仍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你这防范心还真够强大的,我都这样了,你还不信我?」祁琛幽然轻叹,「但凡我真的想对你做点什么,你如今都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在你昏迷的时候,我就可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朱雀才不信他的鬼话连篇,「祁琛,你是什么身份,怀着怎样的心思,当我不知道吗?旁人也就罢了,我若是还信你,可就真的蠢到无可救药。」
「你若非要这么说,把人想得这么坏,那我也没办法了!」祁琛起身,「药放在这里,你若是想好起来,那就喝了它,若是想死,那就死远点,别到时候阁主算起账来,又要算到我的头上。」
朱雀坐在那里,「你救了我,想要什么?」
「要?」祁琛低咳两声,「我自己都是九死一生,从南兆九州跑回来的,还有什么可要的?要这条命,要自己好好活着!」
朱雀眉心紧蹙,「祁琛,你少说这些屁话,我既然问了,那自然是让你开口便是。」
「我说了,举手之劳,你为何不信?」祁琛冷笑两声,「非要我说,我救你是图你美貌,图你讨好云不渡?还是图你染我一身血?」
朱雀不说话。
祁琛立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只是不想看你被官军抓住,免得暴露了春风阁在金陵城的暗桩,仅此罢了!你若非要把这次的事情,与什么救命之恩牵扯在一起,那我也无话可说,你便记着这恩情,来日还我也成。」
闻言,四目相对,谁也没再多说什么。
朱雀对祁琛所有的印象,都来源于底下人的汇报,毕竟这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数次落败于百里长安,都是底下人说的,朱雀自身很少接触。
她,与其他三位,只跟着云不渡。
「药凉了。」祁琛抬步往外走,「你喝不喝随你,只是奉劝一句,现在出去很不明智,满大街都是军士,我想……百里长安这一次掘地三尺,多半是冲着你来的。」
朱雀问:「为何打晕我?」
「让你喝药,你都
成这般模样,我若是直接把你带回来……可能吗?」祁琛轻嗤,「我可不想暴露人前,不想与你一样,成为过街老鼠。此处还算安全,你且歇着吧!」
他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
朱雀是不会轻易跟着祁琛走的,就像是这碗药,到了最后她也没喝,不敢入口。
走出去甚远,祁琛立定脚步,若有所思的瞧着紧闭的房门,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朱雀也不是傻子,这个地方的确还算安全,至少就目前来看,比出去要安全得多,她身上带伤,不可以轻易踏出房门。
虽然不吃药,但还是得兀自疗伤,让自己快些好起来,要不然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下场。
屋内,静悄悄的。
天微亮,紫嫣铩羽而归,面色不佳。
「没找到人?」紫岚问。
紫嫣点点头,「主子呢?」
「天还没亮的时候眯了一会,这会多半要起来上朝去了。」紫岚如实回答,「主子休息前说过,没找到是正常的,让你不必放心上,如果云不渡的人都能随便找到,那春风阁早就没存在的必要,早就被咱们一锅端了!」
紫嫣凝眉,「主子说的?」
「要不然呢?你以为是我说的?」紫岚摇摇头,「我可不敢假传主子的话。」
紫嫣敛眸,她也清楚,紫岚不敢这么做,这话必定是主子说的,可她心里不甘,「明明就在金陵城,军士也发现了巷子里有血迹,可就是找不到人,真是气煞人也!」..
「血迹?」紫岚兀自摸着下巴,「受伤还不轻呢?那肯定不是自己走,多半是被人带走的。」
紫嫣点头,「我也知道,肯定是被人带走,但奇了怪了,就是找不到人,挨家挨户的搜,也没搜出个所以然来。」
「暗桩。」紫岚眨着眼,「肯定是春风阁的暗桩,八成藏在了地窖里?密室里?又或者别的什么,暗阁内?这些地方,很难一眼就看出来,搜不到也正常。」
屋内,传来了百里长安的声音。
「主子醒了,该上朝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