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楚英低唤,「没事吧?」
沈唯卿回过神来,「所有人保持警惕,不要大意。」
这种地方,一旦大意,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是!」楚英颔首,回头冲着众人低喝,「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莫要大意。」
众人领命,小心翼翼的紧随其后。
进了这道围墙,沈唯卿明显感觉到了异样,瞧着前方的身影,止不住犹豫了片刻,其后若有所思的环顾四周。
「公子,怎么了?」楚英忙问。
沈唯卿裹了裹后诧异,「没发现这与外头不太一样吗?」
楚英:「??」
说实话,楚英真的没发现什么异常,横竖圣教的人都是这么进来的,他们也照样进来,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吧?
话是这么说的,但实际上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我们在兜圈子。」沈唯卿站在原地不动,「不管怎么走,都会回到这里。」
楚英面色骤变,「会吗?」
他还没试过。
沈唯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领着楚英等人往前走,瞧着圣教的人就在前方不远处,可怎么追都追不上,始终不远不近的隔着相等的距离。
是以到了这会,楚英总算是明白了沈唯卿这话的意思。
「这是怎么回事?」楚英急了。
沈唯卿怀中抱剑,瞧了瞧周遭,「那些人肯定也陷在了阵法之中,比我们好不到哪儿去,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了,看看情况再说。」
进了这道围墙之后,周遭花红柳绿的,真是风景迤逦,让人有点身处虚幻的错觉,其后便是前面的人影。
「人心里有什么邪念,有什么执念,这个阵就幻化出这样的东西,让你分不清楚现实与虚幻,于是乎沉迷其中而难以自拔。」沈唯卿幽然轻叹,「以心为障,能阻万物。」
楚英看着四周,「公子,那您说这事怎么办?咱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万一长公主也陷在这里面,咱在外面耽搁得越久,她就越危险,是不是得尽快闯进去才行?」
「我得好好想清楚,这要怎么才能闯进去呢?」沈唯卿有点犯愁,「学得不多,在这样的地方,摆这样的阵法,无疑是为了阻挡入侵之人,想来用的都是心狠手辣之阵法,不会手下留情的。」
楚英愣了愣,「那如何是好?」
「总归得开个生门,否则误伤己类,那还得了?」沈唯卿缓步往前走,一副闲庭漫步的姿态,然不慌不忙的,「再可怖阵法,除非有人坐镇其中,否则就不会是死局。」
楚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如此。」
「这阵法应该有点年头了。」沈唯卿叹口气,「应该是墓主人下葬的时候便已经布下,其后经过守墓人的维护,这才有了今时今日所见场景。」
楚英皱眉,「那该怎样?」
「最初布下的阵法,应该是厉害得紧,但其后每一代守墓人在逐渐修复的过程之中,都添加了自己的意念在内,是以这阵法早就是缝缝补补而成,失去了最初的力道。」沈唯卿意味深长的勾唇,笑着解释。
楚英好似明白了什么,「所以这个缝缝补补的阵法,都有各自的漏洞所在,只要撕开一条口子,就再也困不住了?」
「是这个意思。」沈唯卿点点头。
楚英瞪大眼睛,那么问题来了,这破绽要从哪找呢?
找破绽这种事,的确不容易,尤其是毫无经验,又不懂这些五行八卦之人,是以楚英就算把眼珠子抠出来,也未必能找到踪迹所在。
所幸沈唯卿不一样,早前百里长安吃过亏,他便留了个心眼,这世上
能人异士众多,有些东西只要他们愿意教你个一招半式,就足够你自保。
眼下,便是如此。
别看着阵法变幻莫测,到底是缝缝补补了多年,又加上人为的破坏,其奥妙早已不似当年,只要找到一个破绽……
沈唯卿现如今唯一的担心的,是这阵法若是破了,能不能进到墓葬内里?
更要紧的是,百里长安,是不是真的在里面呢?
「长安!」沈唯卿低低的呢喃着,「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啊!」
千万千万,不能出事。
好似有所感知,靠坐在墙角小憩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捂着胸膛,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双眼眸直愣愣的打量着周围。
「醒了?」祁越慌忙近前,将水袋递上,「前面不远处便是暗河,我去弄了点水。」
百里长安坐在那里,仿佛是惊魂未定,又好似是思绪神游未归,看着他的时候都有点木愣愣的。
「怎么了?」祁越当即放下手中的水袋,「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百里长安摇摇头,若有所思的捡起了水袋,兀自往嘴里灌了两口水,脑子里隐约有点迷糊,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后脑勺的伤处,「我怎么了?」
「伤势反复,你撑不住了,所以歇了一会。」祁越如实回答,接过她递回来的水袋,搀着她慢慢站起身来,「慢点。」
百里长安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目光微沉的环顾四周,不远处就是暗河,波光粼粼,忽明忽暗。
她缓步上前,脚下是细小的乱石,因着暗色,让她有些站不稳,「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你……」祁越张了张嘴,忽然间保持了缄默。
百里长安也没搭理他,只是缓步行至暗河边上,呼吸逐渐平稳下来,「这里居然有一条暗河?想来沿着这暗河走,多半会有出口吧?」
「应该是。」祁越回答。
她扶着暗河边上的巨石,缓缓蹲下来,将手伸进了水里,沁凉的感觉冻得她登时一哆嗦,险些身子后仰,所幸被祁越一把搀住。
「小心点。」祁越心惊胆战,「仔细你的伤。」
百里长安转头看他,苍白的面上,勾起浅浅的笑意。祁越眉心微蹙,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