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大人,请慢用。”
低眉顺眼的侍女将精美的食盒放在房间中,俯身低头,五体投地的向后退去。然后有序的离开,竟没有发出一丝杂音。
“这个国家的人,也活得太拘谨了吧?”
乔拉手持象牙望远镜,借助着如同山寨弱化版‘瞪瞪果实’的能力,悄无声息的从天空中观察着整个和之国的情况。
只能说:很糟糕!
靠近岛屿中央的一圈,已经被大量烟囱高耸的工厂占据,
滚滚黑烟、以及冒着可疑气泡的液体不断的被排出,路上的行人一脸菜色,眼袋浓重,伛偻着身体,夹杂着不断的咳嗽。
和这些成反比的,是中央的热闹城市,建筑飞檐斗拱、连绵不绝,路边樱花灿烂、松枝婀娜,好一副繁华盛世。
“很正常,闭关锁国带来的就是阶级固化。”
罗西一边开口接过话题,一边打开食盒取出清酒。
“工匠的儿子是工匠,武士的儿子是武士,将军的儿子是将军,这就是和之国。”
当然,罗西又不是什么‘国际战士’,和之国腐朽也好,开明也罢,都和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只不过四块红色历史正文之一在这里,就连‘冥王’都沉睡在这个国家。
让罗西不得不走一趟。
和之国水很深,
罗西指的自然不是被悬崖一般的围墙包围,聚集了年的‘内海’很深,而是和之国这个地方很邪门。
这个国家,弥漫着‘血脉’和‘命运’的味道!
光月御田,从小就打架斗殴、流连勾栏,强抢民女,活脱脱的‘呆霸王’。虽然品行不算太坏,但是好心办坏事的时候也不少。
长大之后,一门心思的想要出海见识外面的世界,死缠烂打白胡子海贼团后终于得偿所愿,过上了‘海贼’的生活,一去多年。
可以说,除了降服了阿修罗童子,让九里恢复安定之外,光月御田真没做过几件身为王该做的事情,然而即便如此,整个和之国依然奉他为将军。
这要换一个正常的国家,下面的领主(大名),以及武士们早就造反了!
更不用说二十多年后,光月桃之助一个小屁孩居然能够获得整个和之国武士的效忠。人见人跪,忠诚自动锁满,简直狂热到不正常的地步。
而且不管是御田还是桃之助,三色霸气毫无疑问,聆听万物无师自通,简直能够羞死大海上九成九的强者,充分证明了什么叫血脉的天赋。
如果说这些都还不算,那么整个‘和之国’发生的一切背后,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掌握。
时夫人将桃之助和一部分九侠送往二十年后,明言二十年后大蛇必死,凯多必败。如果说这只是失败者最后的‘诅咒’,那么凯多的态度就非常值得玩味了。
罗西记得很清楚,
二十年后,凯多对战路飞,一直提到的一句话就是:自己只会败于‘乔尹波尹’。
没错,凯多很清楚自己会败,而且是败在乔尹波尹的手中!
这就很值得思考了,联系上凯多喜好‘自杀’的传闻,是不是他知道自己会在二十年后必败,反之就是:这二十年内他必定不会死,所以才会疯狂作死?
最后也果然如此,凯多败于‘乔尹波尹’,并不是败给路飞,而是败给‘命运’!
认真算起来,刚抵达和之国的路飞被一棍子打成‘搬砖王’,虽然有大意没有闪的成分在里面,但那时候的路飞说实话连破开凯多的防御都非常困难。
但是短短一个月,高级武装色内部破坏、霸王色缠绕漆黑闪电、甚至果实觉醒到从超人系变成神级幻兽种。
掉海不死、心脏停止跳动不死、满血满魔原地复活···换别人是凯多,估计早就精神崩溃了!
这已经不是强不强的问题,而是完不讲道理的问题。
颇有一点‘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的味道,命运注定了你凯多必败于乔尹波尹之手,那任由你怎么挣扎都没用。
还有时夫人预言中提到的‘天落九影,炫目天明’,果然也一丝不差的实现,而且还是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实现:
赤鞘九侠中,黑炭勘十郎是卧底,死了之后由小忍顶上,这没问题。
但是光月桃之助和光月日和却加入了‘九影’之中,那这人数不是超标了?没关系,死两个就行了——
于是,最强的阿修罗童子死了。
因为阿修罗童子臣服的是光月御田,他曾质问:我们反抗了二十年,你们这二十年又去那里了?明显是不服桃之助这个小屁孩的,所以死了。
而作为‘外援’的以藏也死了。
天无二日,臣无二主。然而以藏却认白胡子为‘老爹’,在和之国的观念看来,就是大逆不道,何况以藏没有天天把御田挂在嘴上,也死了。
可以说,这两个死掉的,都是不利于光月桃之助统治的人。这让罗西不得不猜测,未来发生在和之国的一切,是早就已经‘注定’好的事情。
与之相比,之前表现得就是个‘杂兵’的锦卫门,不但立地升级,破防凯多,还能被霸缠打头不死,补刀穿胸无碍,打完之后甚至活蹦乱跳的摆造型——
锦刚狼之名,响彻大海!
区区凯多,交还‘最强生物’的名号,从见习水手重新锻炼吧。
“命运···”
思考了这么多的罗西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他到要看看,这个仿佛被‘命运’操控的和之国到底能有邪门!
————
铃后,霜月城。
既然名为‘霜月城’,当然是霜月家的驻地。
位于城市中央,正是统治了这里几百年的霜月家‘天守阁’。
虽然‘天守阁’是城市中最高的建筑,既是堡垒也是瞭望台,但说实话住在里面并不会感到舒服:本质上‘天守阁’是军事建筑,考虑的是坚固而不是舒适。
在天守阁的后花园,不但栽种了大量樱花和杨柳,还设计了一座小巧玲珑的假山,一弯山泉蜿蜒而下,水声潺潺。
此刻正是黄昏时分,夕阳渐渐地堕下去,却将一片惨红的颜色挂在了柳枝之上,随风而作婆娑之舞。加上四周建线条结构细腻,色调柔和的围墙,尽显空灵之美。
“秘密让三位前来,非常抱歉。”
庭院之中,一张石桌周围,端坐这四个人影。
“实在是鄙人辖区遭遇强敌,急需几位大名的援手。”
开口之人,正是神似索隆的‘霜月牛丸’,同时也是此地‘铃后’的大名。
“无妨,”
霜月牛丸对面,有着一头蓝色爆炸头,面容威严的男人开口。
“我等既为和之国大名,本就该相互守望。”
霜月康家,
白舞的大名,同时和霜月牛丸是同族。看姓氏就知道,不过两家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分开,所以是‘铃后的霜月’和‘白舞的霜月’。
至于为什么和之国四个大名有两个姓‘霜月’,当然是因为他们祖上曾经出过一位刀神。
霜月龙马!
好在,不管是霜月牛丸还是霜月家康,他们作为‘大名’都是当之无愧的。
“时局艰难,自当团结一心。”
旁边另外一名披着大名外袍的武士点了点头,他身材高大,有一张酷似关公的脸,不过并没有长须。
雨月天妇罗,
兔碗的大名,同时也是一名大剑豪!
“但,不应该先向将军请示吗?”
最后一个同样披着大名外袍的武士犹豫着开口,这位身材微胖,脸颊和下巴涂有红色的油彩,额头上扎着注连绳,将头发束住。
风月御结,
希美的大名,也是一位大剑豪!
没错,和之国四个大名,三个大剑豪。
霜月康家虽然实力‘最菜’,但是等闲几个剑豪也是拿他不住,还没有像二十年后那样,彻底被贫困和饥饿折磨成瘦弱的滑稽老头。
“哼,将军?”
酷似关公的雨月天妇罗性情最是暴烈,闻言冷哼一声。
“你是指那个占据了花之都的卑鄙小人黑炭大蛇;还是龟缩在九里,只会跳舞乞讨的光月御田?”
···
这话一出,其他三个大名都沉默了。
也不知道上一代将军‘光月寿喜烧’是怎么想的,居然把将军之位传给了‘黑炭大蛇’那个家伙。
在和之国众人看来:光月御田丢下和之国自己跑去当‘海贼’,自然是大大的失职。
但是黑炭大蛇继任将军之后,横征暴敛、蛮横霸道、将大片农田化为工厂,造成恐怖的环境污染,搞得和之国怨声载道、民不聊生,没有一丝‘贤良’的样子。
奈何,
人家是‘将军’!
他们只是‘大名’,地位上矮了一头,面对黑炭大蛇的倒行逆施,他们只能进言却不能阻止。能够守住自己的领地,就已经是他们努力的结果。
但是靠近花之都的领地,依然不断的遭受黑炭大蛇的侵吞。背靠凯多海贼团,不管是大义还是武力上,大名们都不是对手。
五年前光月御田回归,整个和之国都精神一震,等待这位正统继承人拨乱反正,然而——
“光月家,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懦夫?”
面对雨月天妇罗怒其不争的话语,另外三人还是无言以对。
一开始听说光月御田要准备讨伐黑炭大蛇的时候,他们四个立刻召集武士,披甲带刀赶往花之都,谁知道看到的是:
就穿了一条兜裆布的光月御田,在黑炭大蛇的天守阁下载歌载舞!
一瞬间,整个和之国的嵴梁瞬间被打断。
而被黑炭大蛇用人质威胁的光月御田,还自我感动的以为自己‘为国为民’。殊不知他这种行为,将整个国家的心气都彻底断送。
至此之后,四个大名也颇有些心灰意冷,坐看黑炭大蛇和凯多海贼团不断壮大。
至于普通人和低级武士,那更是只能随波逐流。
“几位,这个话题休要再提!”
霜月牛丸揉了揉额头,他们也曾经悄悄的找过光月御田,然而对方只会装疯卖傻,什么都不告诉他们这些大名。
既然被夺了将军之位的人都不急,他们这些大名急又有什么用?
“今天找三位来,是商议一下这位外海人的问题。”
说完,霜月牛丸将一张画像放在四人中的石桌上。
上面用毛笔勾勒出一个黑红色的少年形象:鼻若悬胆、眉如剑锋、唇带笑意···虽然和真人有不小的出入,却很好的展现出了这个少年的气势:
温和中带着高傲,微笑中隐藏杀机。
“是个强者!”
酷似关公,性格暴烈的雨月天妇罗丹凤眼一眯,这幅画像中带着的黑红杀意,让他都忍不住凛然。
“画像之中,有着那名外海人的流樱。”
在之前的战斗中,霜月牛丸不但没有占到一丝便宜,身上还被罗西的三代鬼彻划过留下伤口。索性就以伤口之血混合墨汁,画出罗西的画像。
“记住了,”
头上扎着注连绳,胖胖的风月御结点了点头。
见过了对方的‘流樱’,对他们这些大剑豪来说,基本上就等于‘见过’了对方。只要感知到这股气息,就能认出来人。
其实——
以罗西那一身黑色羽毛大衣的造型,基本上就不可能与和之国的人搞混。
“既然是外海人,多半是冲着凯多来的。”
霜月康家开口,以前和之国是看不起外海人的,自认为‘武士’天下无敌。
但是凯多的出现,简直就是给了他们当头一棍!
整个和之国竟无一人是对手,
后来又来了一个‘月光莫利亚’,和凯多大战一场,打得天昏地暗。虽然失败,但是那份实力,依然让和之国众人凛然。
而现在,又来了一个外海少年,几招就压制了和之国三大剑豪之一的霜月牛丸。
难道外海人都是怪物吗?
在座的四个大名心中,难免浮现出这种疑问。殊不知,能够抵达和之国的,都是大海上的强者。
“不论那个少年有何谋划,既然已经向我等下了‘战书’。”
自然要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