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朋友,你是外地来的吧!”
一阵沉默之后,有人哈哈大笑着问出了这样的话。
“没错,我是外地来的。”因为家里有人要科举,所以他特意过来陪考。
怀疑之人的回答引起了一片嘲笑之声。
“我果然猜的没错,他就是外来者啊!”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怀疑之人面红耳赤,现在他隐隐约约已经察觉出了不对,恐怕他在不知不觉中闹了笑话。
人们见他这个样子,七嘴八舌的说了现任宰相大人掉马的事。
怀疑之人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沈相公他是听说过的,因为沈相公他很出名。现在告诉他说沈相公没有什么才华,他打心底里不相信。可是大家都这么说,而且还有理有据的,就让他产生了点怀疑。该不会……该不会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吧!
“我就问你,谁能写出这么好的文章来?”
周围的人起哄,眼神中带着些鄙夷。
怀疑之人一听这话整个人就像是没了精气神一样,摇摇欲坠。事实上这么多年来他还真就没有看过这么好的文章,可是这么好的文章一个小姑娘真的能写得出来吗?太玄幻了,太不可思议了,简直颠覆他的三观,让他措手不及。
“肯定有人在背后指导。”
怀疑之人做最后的努力。
其他人见他还不相信,深深鄙夷。
“谁那么傻给别人做嫁衣裳?自己成名不好吗?这样的水准出去就能当宰相,何必给别人当枪手?你以为谁都是沈大娘子吗?沈大娘子这么做是因为她孝顺,毕竟咱们宰相大人是她亲生父亲。”
怀疑之人狡辩道:“说不定是沈相公给他的孩子造势。”
听到这样的话,大家齐齐大笑。
“如果宰相大人有这样的本事,何必选择女儿?选择儿子不好吗?又不是没有嫡子。”
怀疑之人哑口无言,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人们看着他迷茫的脸色,笑着拍了拍他的肩。
“别想了,真相就是这般不可思议。你总得允许这个世界上有天才不是吗?”
在一片吵吵嚷嚷之中,沈大娘子的文章被人给抄录了下来。
宰相夫人相当大方,让众人传阅的同时也允许别人抄录。
只是在场的人当中也有不识字的人,于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沈大娘子,请问你可以给我们说说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吗?”
沈大娘子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熟人。也就是说这是她母亲安排的,而这个人就是个托,不为别的,只为再一次打响名气。
沈大娘子从来都不会轻易拒绝母亲的安排,所以她从善如流的把这一篇篇文章讲解了出来。致力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听懂,包括大字不识的人。
不少人听后心旷神怡,只觉沈大娘子口中的文字太过优美。让他们沉浸于诗情画意之中,久久无法脱离。
还有人陷入了沉思,细细的品味里面的政治主张以及相关政策。这对他们有一定的帮助,比如提高政治素养,帮助他们找到以后该踏上的路。
一场倾情打造的表演结束后,沈大娘子坐上了马车和母亲回了家。
另一边,无数人开始誊抄沈大娘子的文章,甚至有人将这些文章送到了御前。
当今世上大为吃惊,科举考试才刚刚开启没多久怎么连考生的文章都出来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沈大娘子提前交卷了,就连她写的文章也流传了出去。
当今圣上一听,什么怀疑都没有了。如果是那位沈大娘子的话,短短时间内就写出这样的好文章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相反非常正常。
感慨之后,当今圣上看起了文章。短短一个眨眼的功夫,他就陷入了其中。
这篇文章很有沈大娘子的风格,花团锦簇却不空泛。里面的所有政策都符合实际,上手就可以用。
目不转睛地看了好几遍后,当今圣上传唤人来让他们抓紧时间赶制一套状元服饰。唯一的要求就是一定要合身,毕竟以往的状元服饰都太大了些,不太合适给这一届的状元穿戴。
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底下的人谁还不知道是给谁做的。
除了沈大娘子之外,还能有谁?
自从沈大娘子的名字被报上去后,所有人都知道沈大娘子就是这一届的状元。
绝不会有意外。
皇宫中没有秘密,很快这个消息就传了出去。
沈家二娘子也听说了这件事情,整个人都酸成了柠檬精。这实在是太让人嫉妒了,她也想拥有这样的荣耀,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她就算再厉害也做不到这般厉害。自家人知自家事,她也就是刻苦一些,勤奋一些。想和大姐姐比,这辈子是不可能的了。不过有机会的话,她也想成为女状元。
这样想着的时候,沈家二娘子低下了头,继续看书。其实她并不是不想考科举,只是没有信心而已。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一次就过,更别说是当个女状元。所以她要抓紧时间读书,在没有一定的把握前绝不上场。
在之后的几天,沈大娘子宠辱不惊的依旧做着往日该做的事,把整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无一人不满意。
会场之中,张清源看着手中的试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自认为自己是青年才俊,日后必定榜上有名。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普通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几天来有不少人都提前交卷了,他其实也想这么做,可是害怕得不到一个好的名次,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只希望这么多年来的勤学苦练能有些效果,让他可以有一个好前程。
现任宰相大人喝着丫鬟送上来的新茶,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总有人以为他会抓着他女儿不放,让他女儿给他当一辈子的工具人,可是那些家伙也不想想,他哪里敢这么做?
所有人都以为他女儿一直在给他做嫁衣裳,而且他已经完全操控了他女儿。然而事实上他才是被完全操控了的那一个,而他才是他女儿的工具人。
某些和他不对付的老家伙也不想一想,如果他真的有能耐的话还会靠他女儿?往深处说,他如果能够掌控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的话,还用得着靠别人来帮他完成工作吗?
一个平庸之人掌控住一个老谋深算的人,说出去也会被人当做笑话吧!可偏偏所有人都以为他掌控住了他的女儿,让他的女儿给他做嫁衣裳。
现任宰相大人其实有所猜测,估计是很多人都以为他女儿十分孝顺,对他百依百顺。而在普通的家庭当中,父女关系就是这样的。
然而所谓的孝顺也只是糊弄糊弄普通女人罢了,他的女儿绝对不会归类在此列。
时间追溯到十几年前,那个时候的沈相公还不是沈相公,甚至没有走入到朝廷中枢当中。
当时的沈相公还只是一个普通县城的县令,这还要多亏了他娶了一个家世在普通人眼中还算不错的妻子,要不然他就要被分配到比较贫穷的地方去了,一辈子都在那边打滚。
不过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的话,他过个几年就会被平调到其他地方,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轮换下去,直到他再也不能担任这个位置。
其实在当了几年的县令之后,当时的宰相大人就有些想放弃了,打算浑浑噩噩的过余下的日子。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早已经放弃一切的时候转机来了。这个转机就是他的女儿,嫡亲的女儿。
有一天晚上,当时的宰相大人在为县中的一件事情而苦恼之时,不知为何他的女儿跑到了他的面前奶声奶气的说出了解决办法。
虽然是小儿之言,可是当时的他听进去了。毕竟是很有道理的话,他一下子就被说服了。
不过当时的他并不认为这是他女儿想出来的,而是有人想要通过他女儿的口把这个建议告诉他,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当时的宰相大人是这样想的,不管弄出这个建议的人是谁,他都会将他当做心腹来看,有机会的话还会提拔。
没过多久的时间,当时的宰相大人在办第一件大事的时候遇到了困难,需要找人帮忙。
他第一时间去找了他的女儿,想要从他的女儿的口中套出那一个想出如此精妙计划的人,然后去寻找他。
他女儿说这是他想的,可是当时的宰相大人并不相信,毕竟一个都没有读过书的小女孩怎么可能会想出这样的好办法来,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吗?
因为事情紧急的缘故,当时的宰相大人也没时间和他女儿好好掰扯掰扯这个道理,只是让他的女儿把他的问题转告给那个提出建议的人,让他能够帮帮忙解决一下现在的问题。
当时他的女儿不假思索的给出了解决的方法,奶声奶气一本正经的样子可爱极了,却让他吓得魂不守舍。
他虽然不是个聪明人,但是他也不傻。他这个问题刚刚问出来,他女儿就已经知道答案了,只会有两种可能性。
其一是早就有人看出了他的困境,一直在等着他。可是这种可能性不太大,因为如果真的有这样厉害的人,何必留在这里和他兜圈圈,去京城找个高官投靠不好吗?
其二就是他女儿生而知之,如果是那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只是生而知之难道不是传说吗?
或许是潜意识里有些排斥,所以当时的宰相大人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更没有抓紧时间调查,而是打算把手里的事情办完了再说。
只不过每当他遇到难题的时候就会找他的女儿,并且每一次都能从他的女儿手上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久而久之宰相大人就不爱动脑子了,毕竟有一个能够让他得到答案的女儿在,他又何必花时间和精力去多想呢?所有的一切,所有的难题都可以推给他女儿,让他女儿去想办法,而他的女儿也做得很好,把所有的一切都处理的井井有条。
事实上时间长了之后宰相大人也明白了自己的现状,他就是一个工具人,专门办事的工具人。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毕竟他的权力一天比一天大,官位也一天比一天高。别的都是虚的,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做不得假。
宰相大人其实知道有些人想要他干什么,不就是明里暗里让他不要写推荐信吗?这样的话,他们父女两人之间就有了嫌隙,再也不负之前的融洽。
但是那些人绝对想不到,有些事情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的。真要是这么做了,不就是断了自己的路吗?何苦这般想不开?
而且别以为他不知道,不少人都在盯着他女儿,希望可以成为下一个他。甚至有些心思不纯的人还传言得到他女儿可得天下,简直把他女儿往火架上推。
某神秘宅邸。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这是《诗经》中的一句,你可知是什么意思?”
威严的老人问出了这样的话。
书桌的另一面,俊美的男子笑道:“回父亲的话,这句话是说如果男子沉迷于情爱之中,还有可能从其中挣脱出来,而女子如果沉迷于情爱就再也无法挣脱了。”
威严的老人点了点头,朗声说道:“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俊美的男子微笑道:“儿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