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关系重大,奴才不敢擅自做主,还请爷示下。”陈福跪在下面低着头说道。
这真不是陈福推脱什么,而是他真的不敢擅自做主。
四阿哥胤禛深呼吸的一口气,陈福呈上来的东西非常有价值,但这其中有个问题那就是他没有证据,所以即便是看上去张嬷嬷母女为了私欲谋害弘晖阿哥的可能性非常大,但也有那么亿分之一的可能性是有人在冤枉张嬷嬷母女。
所以,这个罪名暂时还不能扣在张嬷嬷母女身上。
如果是后世,这种情况是无法定罪的。
可别忘了这里是大清朝,是封建社会,尤其是四阿哥胤禛还是站在权利金字塔那一小撮的人。
没有证据,没关系,可以抓起来严刑逼供。
尤其是张嬷嬷母女还是四贝勒府上的奴才,四阿哥胤禛就算是将其活生生的打死,也没人替她们伸冤。
不说别处,皇宫里哪一年没有平白无故死几个奴才?
不过张嬷嬷母女到底是四福晋的陪嫁,四福晋的脸面需要顾虑到,而且四阿哥胤禛还不是那种“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性子,虽然对方被人诬陷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是没有。
所以,四阿哥胤禛想了想,开口吩咐道“想办法让张嬷嬷和琥珀生一场病,等她们出府养病的时候,截下她们,严刑审问,务必要审问清楚。”
这样就不会闹得大张旗鼓,以为他和嫡福晋不和,如果张嬷嬷母子真是被人诬陷的,也有转圜的余地,不会闹得沸沸扬扬不可收拾。
“嗻,奴才遵命。”陈福立马应道。
见四阿哥胤禛没有别的吩咐,陈福就退了下去,吩咐底下的人去办这事。
想让一个人生病,这事其实非常简单,至少对于陈福这种身份的奴才而言,而且还得了四阿哥胤禛吩咐的人来说,非常简单。
没几天,张嬷嬷和琥珀就生病了,然后就按照府上的惯例两人离开了四贝勒府回自己的小家养病,只是护送她们回家的马车,在出府后没走多远,半路上就转了一个弯,拐到另外一条街去了。
等张嬷嬷和琥珀被人抬着下了马车后,母女两才意识到这里不是她们的家,四周的人都是一些生面孔,她们这事被——绑架了?
竟然有人敢绑架四贝勒府的人,简直是胆大包天。
还没等张嬷嬷色厉内荏的说几句场面话,陈福就出现了,因为事关重大他亲自过来审问两人。
审问这事,陈福可太有经验了,毕竟四阿哥胤禛的内务一直都是他在管,皇宫那种大风大浪的地方他都杀出重围了。
张嬷嬷和琥珀一看领头的人是陈福,有些懵,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了,陈福就让人将两人分别押到一个房间,准备分开审问,这样才能分辨出,对方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面对满清十大酷刑,母女两人没挺多久,其实张嬷嬷都是有几分硬气,但架不住琥珀没经历过多少事,还是个小年轻,稍微上点刑,就招了。
见两人招了,陈福一边让人看紧两人,一边回府去给四阿哥胤禛汇报。
“确定了?”四阿哥胤禛面沉如墨。
陈福头埋得低低的“确定了,张嬷嬷母女两人已经招了。”
“可知缘由?”四阿哥胤禛问道,真是私欲迷障了眼智吗?还是四福晋做了什么让张嬷嬷母女离心的事情。
这事的缘由,陈福自然是审问出来了的,但这个缘由以陈福的身份却不好说出来,有些难以启齿。而且得知自己被查了出来,一切计划都失败的张嬷嬷,也有些破罐子破摔,或者是想要拉四福晋下水,所以交代出来了好些事情,那些事情,陈福就更不敢口述。
好在陈福早就准备好了,见四阿哥胤禛问,连忙从衣袖里取出几张纸来,呈到四阿哥胤禛面前“回爷的话,这是张嬷嬷母女的口供,还请爷一观便知。”
四阿哥胤禛闻言皱眉,但陈福跟了他多年,四阿哥胤禛也是知道陈福这人的,不是那种得志便猖狂的人,他此举定然是有原因的。因此没有说什么,低头看起口供来。
这一看,四阿哥胤禛就忍不住的骂出声来“真是荒唐!”
揉了揉额头,四阿哥胤禛头一次想要不顾体面的去骂人。
但那人不但身份高,而且还死了,这反而让四阿哥胤禛不好骂出来。
“张嬷嬷母女人了?”四阿哥胤禛问道。
“在别院,奴才让人看守着。”陈福回答道。
四阿哥胤禛想了想说道“把她们母女两带回来,然后去正院。”
“嗻!”陈福应道,随后连忙退下去办这事去了。
等张嬷嬷母女两因为用过刑现在只剩下半条命的情况下,押送到四贝勒府后,四阿哥胤禛就让奴才押着她们,去了正院。
这个时间点,正院是没有其他后院小妾在的,倒也不怕之后消息泄露了出去。
四阿哥胤禛带着一群人去正院,四福晋自然是收到了消息,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笑盈盈的在门口迎接四阿哥胤禛,可进去报信的人眼尖看见了张嬷嬷母女两是被押着过来的,自然告诉了四福晋,这让四福晋的心情颇为有些忐忑不安。
等走进正院后,四阿哥胤禛就让苏培盛和陈福跟着自己进屋子,让王以诚和王朝卿守在正院外面,没有他发话,任何人不许进也不许出。
这般阵仗,让四福晋吓了一跳,上一次四贝勒府有如此阵仗,还是在弘晖阿哥病逝的时候。
对此四福晋很是忐忑不安,等四阿哥胤禛领着人走进屋子,在榻上坐下后,四福晋才看向四阿哥胤禛问道“爷,张嬷嬷和琥珀这是犯了什么错吗?”瞧四阿哥胤禛面沉如墨,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犯了什么错?”四阿哥胤禛看向四福晋冷冷的说道“你是我的嫡福晋,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我万万没有想到,你就是这样管理身边奴才的!”
四福晋闻言,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知道肯定是张嬷嬷闯了祸被四阿哥胤禛抓了一个正着,所以连忙跪下说道“妾辜负了爷的信任,但张嬷嬷是妾的乳母,还请爷看在妾的份上,饶她们一命。”
闻言,四阿哥胤禛气极反笑,当然他心里清楚这是四福晋还不知道张嬷嬷母女两干了什么好事,所以才为她们求情,但就凭四福晋现在这态度,是什么事都还不知道了,就替两人求情的举动来说,四福晋对她们母女两实在是太和善的,才让人起了野心。
“饶她们一命,那弘晖的命,让谁来赔!”四阿哥胤禛冷笑着反问道。
什么!?
四福晋闻言懵了,好一会儿后才愣愣的看着四阿哥胤禛问道“爷,您刚才再说什么?什么叫弘晖的命谁来赔?”
难不成……
她不是傻子,见到四阿哥胤禛这架势,哪能猜不出来四阿哥胤禛话里的含义。
但……
她不敢承认,不敢相信那是真相。
张嬷嬷,从小到大对她那么好的张嬷嬷,怎么会背叛她了?
她不信!
“你自己问问她们,她们做了什么好事!”四阿哥胤禛愤怒的说道,然后一把将袖子里,之前陈福交给他的张嬷嬷母女两的口供,抽出来,然后甩到了四福晋的身上“这就是你当的好家!”
四福晋被几张纸砸到了,但她没有去捡起来看,而是看向被人押着的张嬷嬷母女,尤其是张嬷嬷,声音颤抖的问道“嬷嬷,你们,你们做了什么事?”
事情都已经招了,张嬷嬷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了,就算她能博得四福晋的心软,四阿哥胤禛这里也不会放过她的,哪怕是错杀,也会除掉她,这一次她是肯定活不了,那么也没那心情和精力在四福晋面前演戏,演戏也挺累的。
张嬷嬷咧嘴一笑,因为受了刑,这个笑容看上去有些怪异“主子,您应该已经猜到了,大阿哥是奴才害死的。”
“为什么!?”四福晋顿时双眼通红,非常愤怒,非常伤心,非常难过,也非常不解的看向张嬷嬷问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自问带你不薄。”
“是,主子你是待奴才不薄,可那又如何,这一切本就应该是奴才和琥珀该得的,甚至于还远远不够。若不是太太从中作梗,奴才又何苦走到这一步。”张嬷嬷一脸愤恨的说道。
四福晋被张嬷嬷的话搞懵了,怎么又扯到了她额捏身上,不由得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主子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吗?你和琥珀长得有几分相似。”
“难道就是因为琥珀和我长的相似,你就起了取而代之的想法,真是荒谬!”四福晋一脸无语和愤恨,她能成为皇子嫡福晋可不是靠那张脸,而是靠乌拉那拉氏一族的实力。
张嬷嬷看向四福晋很是平静的反问道“为什么不了?琥珀也是老爷的女儿,琥珀也是乌拉那拉氏一族的格格,凭什么她不能!”
“你,你说什么?”四福晋这一次是真被惊到了,眼睛都下意识的睁得斗大,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看着张嬷嬷。
“琥珀是主子您同父异母的妹妹。”张嬷嬷看向四福晋愤恨的说道“当年主子您生日那一天,老爷喝醉了酒,强要了我,然后我就生下了琥珀。可老爷却碍于太太,不肯承认这事,琥珀明明也是乌拉那拉氏一族的格格,凭什么你能做高高在上的主子,而琥珀却要做一辈子低贱的奴才。”
凭什么?
她不服!,,
。